時隔數月。
朱昊終於帶人逃回天明城,時下已是寒冬,飛雪遮天蔽日,山河白茫茫一片。
離開長安城之後,在夏軍追擊下,他們兵分四路,如今回到長安城只有他和三千殘兵,其他人皆是了無音訊。
讓朱昊無法理解的是按照呂霆玄的速度,他應該早就抵達他天明城才對,殊不知,他倚重的仙主逃回普陀山了,這是被夏國的強大嚇破膽了。
朱元勝得知朱昊回城,帶人來到城門口迎接,當他看到三千殘兵毫無生氣的出現在長街上,便知前去攻打夏國的戰役落敗了。
足足十五萬大軍,竟只剩下三千殘兵,這損失也太大了,天明是有些根基,可以經不起幾回這樣的戰敗。
其實從天明城離開的十五萬大軍,有多少是死在夏軍手中嗎?大多都是落荒逃竄,最後找不到回家的路,主要是也不敢回來了。
還有很多人口糧缺少,餓死在途中,一部分士兵葬身於飛雪中。
真可謂是天災人禍,硬生生將十五萬大軍摧殘至死。
任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最終的結局不是馬革裹屍,而是餓死荒野。
朱元勝來到朱昊面前,“父皇,你沒事吧!”
朱昊聲音沙啞,“先回宮。”
直到這一刻,他依舊是驚魂未定,心有余悸,一想起夏軍中武帝強者,他就驚恐萬分,知道距離天明滅國的時間不遠了。
“皇兒,仙主沒有回京?”
朱元勝搖搖頭,“未曾回京。”
朱昊面如死灰,“仙主放棄我們了。”
朱元勝還想詢問什麽,只見朱昊失魂落魄的向前走去,整個人看上去萎靡不振,身上毫無昔日的雄風,他不知道前往夏國的戰役到底經歷了什麽,會讓曾經雄心壯志,意氣風發的朱昊變成如此模樣。
回到皇宮中。
先是給朱昊準備了膳食,朱元勝抬手為父親斟酒一杯,“父皇,與夏國交戰到底發生了什麽。”
朱昊舉杯仰頭一飲而盡,“一路攻到長安城下皆是暢通無阻,不費一兵一卒,可長安之役尚未開始,我軍就開始撤走,自從一蹶不振。”
“仙主棄我們而去,就已說明很多問題,天明將大禍臨頭。”
朱元勝面露不解之色,“父皇,為何尚未開戰就落敗?難道夏軍已經強大到不可敵。”
朱昊點頭,“沒錯,夏軍是強大到不可敵,就連仙主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在夏軍中有武帝強者,那可是武道巔峰的存在,凌駕於陸地神仙之上的人。”
“一名武帝主宰任何人的生命,就算他想要這天下也是唾手可得,萬軍辟易,無人可敵的存在。”
說到這,他頓了下,繼續道:“時下夏漢大戰,夏帝卻能派出武帝強者前來阻擋我們,這說明在夏軍中武帝強者絕非只有一人。”
“除此之外,夏國擁有陸地神仙境的戰將,從武力上徹底碾壓我們,根本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我軍就敗的一塌糊塗。”
聞聲。
朱元勝握著酒壺的手臂在顫抖,心下駭然無比,夏國已強大到不可敵,那麽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肯定是滅漢覆明。
曾經何時,從江湖武者插手廟堂的事情開始,朱元勝就意識到會有這麽一天,
當一個帝國強者不在倚重科技,而是注重武道的時候,那天下必將打亂。
江湖武者染指廟堂,試圖想要控制帝王,這已經說明天下出現非常嚴重的問題,已經非常的畸形了,武者強大到一定成熟,帝王威嚴對於他們來說沒有絲毫的威懾,隨手就可以取而代之。
天明在發展科技的時候,武道一途就漸漸衰敗了,朱元勝一直認為科技是能夠代替武道的,直到這一刻,他依舊堅信自己是沒有錯的。
奈何如今武道卻成了當前的主流,夏國強者已經站在武道巔峰,相比之下,天明落後太多了。
武道與科技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都需要時間去奠定,絕非一蹴而就的事情,可惜夏國不會留給天明時間。
“父皇,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集結兵力與夏國交戰,只會讓三軍將士白白犧牲。”
朱昊緩緩站起身子,來到大殿門口,看著外面飛雪,“皇兒,這場飛雪可以阻擋夏軍前行,夏軍想要攻入天明也要到三月春暖時,朕先去休息了,剩下的事情我們從長計議。”
朱元勝沒有說什麽,靜靜的看著朱昊離開大殿,他在朱昊身
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爭鬥的意思了,整個人仿佛丟了魂一樣。
可以看出他已經無能為力,至少現在的情況對於天明來說,沒有破局的辦法,他心中倒是有一個想法, 至少可以保全天明百姓。
一聲長歎之後,他起身朝著禦書房走去。
從未想過自己會成為天下最憋屈的帝王,空有一腔抱負,卻沒有機會施展,曾經被自己視為勁敵的葉君,現在他卻不在是對手。
這一日。
飛雪停了。
天氣卻越發的寒冷,或許是因為心涼了,朱元勝看著禦書房內的火爐,“給朕把爐火點旺一些。”
他放下手中奏折,整個人心煩意亂,這些日子惶惶不可終日,整個人陷入失眠中,一側內侍連忙上前給火爐內添置了一些木材。
這時,一名內侍進入大殿內,躬身一揖,“稟陛下,宮外有兩人求見太上皇,自稱是諸葛知天。”
朱元勝臉色微微一變,心下駭然無比,按理說諸葛知天現在應該在夏國才對,可他卻來到天明,這說明了什麽問題。
說明夏漢大戰已經落幕,且是漢國落敗。
他並沒有因為二人到來而高興,反而覺得諸葛知天二人前來,會給天明帶來災難,滅頂之災,和大漢帝國的結局是一樣的。
沉默一瞬,朱元勝腦海中思緒飛轉,“帶他們去太上皇的宮殿。”
內侍躬身一揖,領命離去。
朱元勝心裡非常清楚,諸葛知天的到來,肯定是為了控制天明,然後去完成他們所謂的霸業,用天明百姓的性命來滿足他們的一己私欲。
真的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