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集在城隍廟門口的人,驚訝地看著張老漢從城隍大殿中走出來。
走在兩株梨樹間石板小道上,幾乎是在老人走到,與兩株梨樹恰好處在同一條直線上。
沙沙,沙沙。
伴隨枝葉的響動,守在門口眾人瞬間幾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眼睜睜看著兩顆閃閃放光,在梨樹茂密枝葉遮蔽樹蔭下,仿佛兩盞小燈籠般的梨子,從樹梢上飄然落下。
吸。
眾人幾乎同時吸了一口氣。
大家不可思議地看著,飄落下來的梨子,竟然懸浮在張老漢面前。
這一時刻,沒有人敢開口說話,大家都屏住呼吸,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兩顆透明燈籠般,飄浮在半空中的梨子。
張老漢也被突然落下懸浮在眼前梨子給嚇了一跳,站在那仔細打量一番,然後老人慢慢伸出手。
本意是想要摸一摸,哪知道老人這一伸手,兩顆梨子便落在他手掌中,明明是兩顆飽滿梨子,但卻好似完全沒有份量。
張老漢捧著兩顆梨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半天。
微微泛黃的透明,通透地仿佛連果核都沒有,真的很像是兩盞水晶燈籠,散發出朦朧的光暈。
突然老人家福至心靈,轉身面向城隍大殿,捧著梨子打算跪下來向城隍爺感謝。
不過被何牧趕上前,伸手把他給架住。
“姥爺,不用的,您已經跪拜過了。”
不過張老漢還是依然固執。
“不可以,城隍爺賜予了如此神果,當然是要向城隍爺道謝的,跪下給城隍爺磕個頭是應該。”
看到老人家如此固執,何牧也隻好是扶著老人家跪下來。
幫著捧起梨子,讓張老漢對著城隍像磕頭。
等張老漢磕了頭起身,何牧又把兩個梨子遞給老人家。
但是老人並沒有接過去:“這是城隍爺賜予的神果,姥爺已經是快要入土的人,就不浪費這神果,你留著吃吧。”
聽到這話,何牧頓時愣住了。
他可是很清楚,這兩顆果子,是兩株梨樹自願給張老漢的。
一方面自然是看在他這個城隍親自相隨面子。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張老漢進門後,沒有被兩株高大梨樹所吸引,他始終保持一顆對城隍虔誠之心,首先進去給城隍敬香。
兩株梨樹如今有靈,自然明白張老漢這份虔誠之心,也能夠感知張老漢身上的暮氣。
所以才會一起落下梨子,自願用成熟的梨子,給老人家延壽。
可沒有想到的是,張老漢竟然沒有貪圖自食。
要知道,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樣兩顆神異的梨子,絕對不是凡品,不敢說吃了就能長生不老,但吃下去必然是好處多多。
城隍廟大門口,一群人都在垂涎欲滴。
這樣的誘惑在前都能不為所動。
何牧也不知該如何說了。
愣了一會,何牧還是回過神來說:“姥爺,這可是城隍爺賜給您的,所以自然是要您吃,我可不能接受您的這份饋贈啊。”
門口的那些人,看到祖孫倆在院子裡推讓,一個個恨不得衝進來搶。
只是如今圍觀的人實在太多,所以也沒有人有膽量眾目睽睽之下進來搶奪。
加上那爬樹年輕人被抽打場景還歷歷在目。
所以雖然渴望,但沒有誰敢進來。
祖孫倆推讓了一會,終於門口有人忍不住喊道:“老爺子,您如果真的想要出讓的話,
不如讓給我,我願意出一萬塊買您一顆梨子。” 有第一個人開口,自然很快就會有第二個人出價。
“我出兩萬一顆。”
“我出三萬,三萬一顆。”
“我出五萬。”
“我出十萬……”
價錢瞬間被抬到了十萬一顆梨子,門口的一眾人聽著出價,一個個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同時,聽著價格還在上漲,不少人都猜測最後會賣到多少錢?
現在梨樹成不成精,已經不是大家考慮問題,大家隻想知道張老漢梨子能賣多少錢?
但是價格即將被抬破百萬的時候,張老漢突然開口。
“大家停下來,停下來,這梨子是城隍爺賜的,我老頭子,哪裡敢拿去賣錢呢?所以大家不用喊價了,我是不會賣掉的。”
張老漢又對何牧說:“你保護好梨子。”
說著,老人家邁步向門口走去。
讓何牧也有些驚訝。
面對門口那麽多人堵著,張老漢竟然沒有絲毫的畏懼。
短暫的愣神,何牧也快步跟上去,並且裝出一副懼怕的樣子,死死將兩顆梨子給護在懷中。
從梨樹下,走到城隍廟門前,實際上不過是幾十步的距離。
但這一刻眾目睽睽之下,仿佛時間都凝固住,大家全部都非常的緊張。
只有張老漢一臉淡漠,和平時一樣緩步走向大門。
終於來到門前台階,張老漢邁步踏上台階一刻,何牧明顯感覺到聚在門口圍觀人群裡,有人似乎有想要出手的衝動。
不過當看到梨子在後面何牧手上, 那些想要異動的家夥又沒有出手。
但就在此時,張老漢突然停下來,轉身看向身後的何牧:“算了,梨子還是給我吧。”
何牧先是一愣,轉而明白老人家的用意。
張老漢也察覺到人群裡有人要搶奪的那份衝動,所以他決定要自己拿梨子出門,意思是不能把這可能的禍事,引到何牧的身上去。
明白過來,何牧警惕地看著那群人,遲疑著說:“姥爺,要不還是放在我這吧?”
但是張老漢卻伸手直接拿過去,微笑著回應:“沒事的,我相信城隍爺給的東西,是沒有人敢搶的,何況這裡可是城隍廟。”
說完這話,老人家直接轉身,邁上了剩下的兩級台階,就那樣捧著梨子向門外走去。
短暫的安靜,仿佛這一刻時間都停滯。
最終還是有人衝出人群試圖出手搶奪兩顆梨子。
但是在人群湧上前瞬間,兩株梨樹的枝丫伸出,居然構建出一道屏障,將張老漢給護住,同時硬是撥開人群,為張老漢開辟一條出門的路。
至此,沒有誰再敢去搶奪了。
因為大家都已經明白,梨子是屬於張老漢的,別人是不可能搶走了。
雖然還有一些人想著,等老人離開城隍老街附近後動手,但是看到張老漢直接進了隔壁炒飯小鋪,一個個也只能是打消了念頭。
不能從張老漢手上搶奪,一群人圍在城隍廟裡,開始思考要怎麽才能得到梨子?
而比較聰明的,如那個寸頭胖子,已經是趕緊跑進城隍大殿去上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