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
“已經開始了嗎?”
“只要跟上他,這就是考試內容?”
不得不說,這個命題很簡單,簡單得令人發指,但是那個‘活著’跟到第二場考試的會場的補充說明,卻讓人忍不住心底發寒,彰顯了這條路的血腥。
既然考官已經說明了考試內容,那眾人也就沒什麽好說的,隻得硬著頭皮跟上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之間兩個鍾頭過去了……距離起點差不多已經跑了一百多公裡。不得不說,來到這裡的果然是各個職業的精英。如此高強度的奔行,換做一般的超魂體,早就完蛋了,但是眾人卻依舊能堅持下來。
不過雖然眾人還在咬牙支撐,可是不知道一共要跑多遠、也不知道目標在哪裡、只是一味地移動腳步、兩側的牆壁又一成不變的是昏暗的地下通道……這些都對考生的心裡造成了巨大的負擔,因此慢慢的開始出現了掉隊的人。
看著周圍那些疲憊的身影,177克萊爾,也就是那個算出‘尤金是獵魔人考核歷史上、參考次數排行第五’的家夥,一張圓臉笑開了花,很是得意地大踏步從眾考生眼前經過,一邊跑還一邊故意做作地看著手中的書籍,顯得很是遊刃有余。
他心裡頭暗笑道:“這群只知道傻跑的笨蛋,根本就分不出輕重緩急,哪像本大人……根據過去的數據,早早得出了這種考試一共是120公裡的結論。如果這一路的路程我沒計算錯誤的話,應該很快就要到達目的地了,嘿嘿嘿。”
他一邊心裡暗自嘲笑眾人、一邊跑得愈發得快了,並且很是得意滿滿地喊起了口號,“嘿呦,嘿呦,嘿呦,嘿呦……”
眾考生都傻傻地看著他從自己眼前經過。
莫不知冷眼旁觀著他的行動,心裡實在是感到無語了。
不久以後,他的目光注視下,這個克萊爾一路跑到了考官的身後,越眾而出,排在了眾人的首位,他現在感到十分的滿足,叫聲愈發地響亮了,“嘿呦,嘿呦……”仿佛生怕考官歌德不知道他就在他身後似得。
時間很快就到了三小時……事情並沒有如克萊爾所預料的那樣很快就到達終點,兩側依舊是那一成不變的地下通道,仿佛沒有盡頭。
克萊爾張大了口,嘴邊不停地往下流著哈喇子,從外表上可以看出來他根本是連大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兩旁的身影一個個從他身旁掠過,逐漸的在他的視野中遠去……淡化……
“怎麽會這樣?不可能!我的計算是不會發生錯誤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還沒有到終點?難道說我就這樣掉隊了嗎?我這樣的精英竟然會掉隊?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啊啊啊——!”
內心的極度憤懣,讓他如垂死掙扎的母豬一般發出一聲狂吼,“不要啊——!”手中的本本已經不知不覺摔在了地上。但是他現在卻什麽都顧不得了,雙腿如笨拙的僵屍一般奮力前行著,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那倍兒亮的小分頭不在,發絲就著汗水變成了一縷縷下垂的線條,遮蓋了他的眼目。
正在此時他身後忽地跟上了三個人。卻是尤金曾跟莫不知介紹過的金角、銀角、銅角三兄弟。
三人成三角將克萊爾包圍在當中,速度維持在了和克萊爾等量的速度上。這個動作十分的嫻熟,看來幾人是經常配合,達到了很默契的程度。
“喂,大哥,看來這家夥不行了呢!”
“嘿嘿嘿!真是不像樣啊,虧得咱們還在思考怎麽給這家夥使絆子,鬧了半天這家夥自己先翹了!”
“根本就是連讓我們使陰謀詭計的資格都沒有,原來就是一個誇誇其談的公子哥兒。”
“還真是丟人啊,竟然在第一場測試就跌倒,這可是很少見的噢。在這次考試的所有人裡,他應該可以排到倒數幾位了吧?”
“虧得他先前還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孰不知大家都在暗地裡嘲笑他是個笨蛋。”
“這也是沒辦法,說到底只是一個在溫室裡長大的小鬼。自以為學了點東西就天下無敵了,其實就是一隻井底的青蛙。”
“什麽青蛙,簡直就是癩蛤蟆!這種人竟然也能參加獵魔人考試?真是閑丟人不夠到家啊。”
“下次別再來了,廢物!浪費我們兄弟的腦細胞。真是的……早知道一開始就把你當空氣就好了。”
“啊……啊……啊……”克萊爾捂著耳朵發出一連串的嚎叫,不想腳下忽然間一絆,頓時跌倒在了那裡,這一下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金角三兄弟見狀哼笑了一聲,突然加快了腳步,漸漸的,克萊爾的身影消失在了身後濃濃的黑暗中……前方的拐角,尤金的身影顯現出來,“你們幾個,乾得漂亮!經過你們這麽一打擊,那家夥估計從此以後會一蹶不振吧。”
“嘿嘿,看來獵魔人考試從此跟他無緣了呢。”
“哈哈哈……”
“話說回來,尤金。那個家夥現在已經累得猶如一條死狗一般,你要報仇的話,幹嘛不直接乾掉他?這次的考官似乎並不在意殺人,之前塔羅殺人他就沒管!”
尤金嘿笑道:“不不不, 你們不懂!乾掉新人並非我的本意,看到天才從高處跌落,落魄的好像一條死狗,那才是我人生的價值啊!”
“是嗎?你可真是個變態!”
“哈哈哈……彼此彼此!”
……
尤金幾人的交談克萊爾自然不知道,他現在十分淒慘的倒在路邊,旁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從他身邊掠過。和看其他倒在路邊的人一樣,這些人大部分人連多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欠奉。
直到這一刻克萊爾才清醒地認識到原來自己並不是什麽天才,和這些參加獵魔人測試的怪物相比,自己實在是孱弱得猶如孩童兒一般。他現在什麽雄心壯志都沒了。他隻想好好的睡過去,然後快快地回到家,不再來了,這地方簡直就是地獄。
就在他將要睡過去那一刹那,他忽地感到有人在踢他的肚子,他略睜開惺忪地雙眼,發現一個並不是十分英俊,但似乎與生俱來帶著一股冷淡氣質的青年。正靜靜地站在他身旁。
這個人他認識,就是之前喝了尤金飲料、仿佛沒事兒一般的、那個叫莫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