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警局後,楊浩然先是回到雜貨鋪拿到了自己的手機,然後打了一個電話給蔣珍珍。
電話沒有再像昨晚那樣無法接通,隻響了兩下就被接通,只是電話那頭蔣珍珍的聲音十分虛弱,詢問了一些情況後,他便立刻趕往往了蔣珍珍和中年男子就診的醫院。
他準備去看看兩人的情況如何了,特別是蔣珍珍,不知有沒有大礙。
他雖然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急著去辦,可他心裡對蔣珍珍的情況還是很放心不下,所以隻好將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暫且放一放,等處理好了蔣珍珍這邊的事情再去辦。
還未踏入醫院,楊浩然便遇上了中年男子,他身體沒有什麽問題,僅僅只是嚇昏了過去,所以並不準備繼續留在醫院。
讓楊浩然無語的是,這中年男子一見到他,情緒頓時就變得激動了起來,對著楊浩然一通大罵,說楊浩然坑了他,差點沒把他嚇死。
對此,楊浩然沒有跟這個中年男子爭吵什麽,對方正在氣頭上,與其爭吵只會讓事態更加惡化,等他罵完了,氣消了,他情緒自然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激動了。
楊浩然表面看似笑呵呵的接受著中年男子的怒火,心裡還是很鬱悶的,只是他並沒有打算抱怨出來而已。
他當時是真沒騙中年男子,他是真的以為蔣珍珍家裡進了流氓,所以才花錢請中年男子幫忙,他哪裡知道蔣珍珍家裡不僅沒有流氓,反倒是有隻鬼在作怪。
讓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中年男子的膽子比他想象當中還要小,只是看了腐屍老太婆一眼,就當場嚇昏了過去,除了破開門幫上了忙之外,他這個家夥一點作用也沒有發揮出來。
中年男子情緒激動將心裡的怒火發泄出來後,便向楊浩然索要最後的尾款了,他雖然被嚇得不輕,但還有五百塊錢他可是沒有忘記,記得清清楚楚。
不過,說好的是一千,楊浩然先給了五百,剩下的五百塊事後再給,然而現在,這剩下的五百竟然變成了二千,漲了整整一千五。
為什麽會這樣,中年男子給出的理由是自己受到了驚嚇,必須多給一千五作為補償。
一聽中年男子這個要求,楊浩然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消失了,他扭頭便向醫院內走去,不再理會中年男子,看他那模樣,似乎不僅不想多給一千五,連剩下的五百也不準備給了。
沒錯,楊浩然心裡的確是這麽想的,本來他還準備信守承諾,把剩下的五百交給中年男子,畢竟那是事前就約定好的,不管中年男子有沒有幫上忙,約定就是約定。
可讓他無語的是,這中年男子竟然坐地起價,在原有的基礎上長了一千五上去,他這種做法自然是觸碰到了楊浩然的底線,故而他扭頭就走,一分也不準備給了。
見楊浩然說走就走,毫不停留,中年男子頓時急了,心裡才熄滅的怒火又被點燃了,他對著楊浩然的背影大吼道:“小子!你給我站住!這個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
楊浩然心裡本來就有火,從早晨警員出現開始到現在,他的心裡就一直有火,並且隨著讓他堵心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出現,心裡的火氣也就越來越強烈,只不過他一直壓製著,不僅沒有讓心裡的怒火爆發出來,反而很好的掩飾著。
但是眼下中年男子的態度,卻讓他到了即將爆發的邊緣,他停下了腳步,語氣有些冷的開口問道:“我要是不給呢?”
由於楊浩然是背對著中年男子,
所以中年男子此時根本無法看清楚楊浩然臉上的表情,不過,這冰冷的語氣他卻是能夠感受到,讓他心裡不禁微微一顫。 中年男子本就是個鼠輩,這一點其實一點都不難看出,之前見楊浩然嬉皮笑臉的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他才有了坐地起價的想法,想要從楊浩然的身上敲詐出一筆錢來,可眼下見楊浩然態度強硬,他心裡也不禁打起鼓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這中年男子心裡雖然有些發虛,但一想到自己若是堅持,就有可能獲得更多的好處,他便壯著膽子繼續開口說道:“我說,這錢你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你要是不給,老子就報警,讓他們來替我要!”
這中年男子不提警員還好,一提起警員,楊浩然心裡火氣更盛,他沒有開口,而是目光一掃四周,最後鎖定在一個位置,大步走了過去。
中年男子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他不明白楊浩然要做什麽,但是,當他看到楊浩然從一處角落撿起一塊板磚並且臉色難看朝著他走過來時,他頓時被嚇得身子一抖!
此時楊浩然手持板磚,可比昨晚手持菜刀時有殺氣多了,中年男子本來膽子就小,見楊浩然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朝他走來,他哪裡還敢提錢的事,丟下一句狠話,轉身就跑了。
“你給我等著!”
看著中年男子灰溜溜逃走的背影,楊浩然冷哼了一聲,並沒有追過去,而是扔掉了手裡的板磚,走向了住院樓。
他本不想和中年男子撕破臉,可這個家夥蹬鼻子上臉,遇上這樣的家夥若是不強勢一下,那麽對方還以為他好欺負,說不定兩千塊錢一會兒就會長成五千,這種離譜的事,他相信中年男子做得出來。
嚇走了中年男子,楊浩然不僅不用再多給一千五,連另外五百塊也省下來了,至於中年男子事後會不會報復,他完全沒有擔心,以中年男子的膽量,就算讓他來報復,或許他都不敢,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在來醫院之前,楊浩然就已經從蔣珍珍的通話當中得知了她在哪個醫院,也得知了她在幾號病房。
蔣珍珍之所以沒有像中年男子那樣出院,是因為如今她身子太虛弱,需要在醫院調養幾天,會虛弱到這種程度,不僅僅只是因為昨晚被嚇暈了過去,而是因為這一段時間她都沒有好好休息。
白天上班已經很辛苦了,晚上還要被鬼折騰,雖然前後加起來也就幾日的時間,但這幾日對她而言就像幾個世紀一樣漫長,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遭到了極大的消耗,她身體本來就虛,被這樣折騰下,身體自然而然就變得更加虛弱了。
來到蔣珍珍所在的病房,楊浩然站在門口便發現了靠在病床上的蔣珍珍,她打著吊針,臉色蒼白,無精打采顯得很是憔悴,看起來就像一個重症患者一樣。
雖然臉上幾處淤青有些疼,再加上剛剛被中年男子敗了心情,讓此時楊浩然的心情不太好,但在走進病房前,他還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似乎感受到了有目光看向自己,蔣珍珍朝著病房門口看去,正好看見楊浩然,她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喜色。
楊浩然已經調整好自己的狀態,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容,然後朝著蔣珍珍走了過去。
他這笑容很自然,一般人是絕對無法看出在他這笑容之下隱藏的憋屈和憤怒,蔣珍珍當然也沒有看出。
不過,內心的情緒無法看出,但他臉上那幾處淤青卻是很顯眼的,不僅蔣珍珍看見了,病房內其他人也看見了,如此明顯的淤青,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見。
“楊大師,你的臉……你的臉怎麽了,是因為昨晚被那東西傷到的嗎?”
當楊浩然身子停在病床前時,蔣珍珍便對楊浩然開口問道,言語之中有關心,也有愧疚。
楊浩然正愁著不知如何解釋臉上的淤青,一聽蔣珍珍此話,正好順水推舟的點了點頭,道:“那東西太厲害了,費了好大的工夫才把她搞定,我也因此受了些傷。”
楊浩然這話那叫一個恬不知恥,那腐屍老太婆在他看來確實很厲害,但搞定腐屍老太婆的可不是他,並且,他這位大師當時也是嚇得不輕,要不是最後那尖嘴猴腮的青年趕到,最後結果會如何鬼知道。
沒錯,的確只有鬼知道,只有那腐屍老太婆知道。
不過,這種實情楊浩然哪裡能夠說出來,他還要靠這一行混飯吃,一旦把實情說出來,他在蔣珍珍心裡的形象可就毀掉了,到時候蔣珍珍再一傳出去,那他今後還怎麽在這一行混?
所以,哪怕他心裡此時有些堵得慌,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身份,沒有忘記自己在什麽樣的場合下該扮演什麽樣的角色。
在楊浩然出現後不久,蔣珍珍就嚇昏了過去,和那中年男子一樣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所以對於楊浩然的這番話,她當然是選擇了相信。
當時楊浩然的醜樣,除了那尖嘴猴腮的青年之外,再無其他人知道,哪怕是後面接到報警趕來的警員們,看到的也僅僅只是楊浩然穿著個褲衩抱著蔣珍珍罷了。
所以嘛,這牛他對著蔣珍珍怎麽吹都沒有問題,都由他說了算,至於那尖嘴猴腮的青年是否會點破,開玩笑,那樣的高人又怎麽可能輕易出現在蔣珍珍的面前,又怎麽可能無聊到去拆穿楊浩然。
“這次真是多謝楊大師你了,若不是你,我現在是否還活著都難說。”蔣珍珍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後怕,哪怕是現在,只要一想起昨晚的場景,她就感覺渾身發涼。
對於蔣珍珍這種說法,楊浩然不置可否,別說是蔣珍珍了,哪怕是他楊浩然,只要想起腐屍老太婆那惡心的模樣,心裡都忍不住發顫,若不是尖嘴猴腮的青年出現,他現在是否還活著,他心裡同樣不敢肯定。
“我借給你的那死神吊墜呢?”楊浩然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