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五刀法

　　運氣四周天，時間已經深夜，張闊沒有再繼續習練，洗漱後，睡覺去了。

　　第二天，張闊早早起身，拿起鋼刀來到校場。

　　卻看到詹英，還有其他數人，已經開始了早訓。

　　讓張闊頗為羞赧，本以為自己起的已經夠早，但沒有想到，實力比他強了許多的詹英起的竟然更早。

　　“早。”詹英笑眯眯的打了招呼後，自顧練習。

　　手中果然拿著兩柄短斧，揮舞之間虎虎生風。

　　而其他人對於張闊的到來，並不在意，依舊各自練習刀棍。

　　張闊自己找了個空地站定，閉目靜心片刻後，猛然張開眼睛，狠狠一刀斬下。

　　從鷹鳥衛中，張闊學到的刀法簡練，只有五式，又名五刀法。

　　分別是劈、削、突、掃、撥，五式刀法。但化納之後，卻又包有萬象，幾乎將刀的用法闡明。

　　察覺張闊練刀，將家傳斧法練習了一遍後的詹英駐足旁觀，只是看著張闊那一板一眼的刀法，不由輕皺眉頭。

　　她雖專精斧法，但對刀法也有所了解。

　　知道刀法需要剛中有烈，烈中含凶，凶中顯猛，猛中藏險，才算上佳。

　　所以太過規矩的刀法，便如餓狼無牙，猛虎去爪，只有形而無威。

　　張闊一趟刀練完，察覺到詹英在一旁看著，尤其看到她不太滿意的神色，很快明白應該是自己的刀法練得不能讓這位滿意，但偏偏張闊自己不知道哪裡不好。

　　索性詹英並沒有讓張闊難堪的意思，直接找了一名年約三十許，面相憨厚的漢子過來。

　　“這是老余，在咱們雁鎮鷹鳥衛，刀法可排前五，讓他教教你用刀。”

　　憨厚漢子老余實在一笑，並無許多花哨。

　　張闊連忙拱手一禮，向詹英與老余道謝。

　　老余也不廢話:“我不會教人，就先練一遍刀法讓你看看好了。”

　　說完，老余拿起手中長刀。

　　這刀僅刀身就有四尺，刃身寬大，卻被老余一隻手輕松拿住。

　　然後緩緩開始演練他的刀法。

　　大概是給張闊演示的關系，老余練習刀法的時候速度明顯不快。

　　所以一招一式間，似乎也並無凶猛。

　　而且旁觀片刻後，張闊覺得，老余練刀似乎與自己也並無太多差別，不過這個想法剛剛從心底浮現，卻在注意到某個方面後，煙消雲散。

　　然後靜靜旁觀老余練刀。

　　一遍刀法不過幾式，就算有些變化，十幾招的功夫也演練完畢，如果不是老余刻意給張闊演示，速度還能更快。

　　“可有什麽發現?”詹英抱臂道。

　　她年紀雖輕，約與張闊差不多大，可從六歲起，便上山與野狼搏殺。

　　論戰鬥經驗之豐富，整個鷹鳥衛勝過她的都不多。

　　所以就算現在一派老氣橫秋，也無任何違和。

　　“余叔的刀法，好像跟我的不一樣……”張闊道，在剛才老余練刀時，他雖然發現了一些問題，可要說出彼此優劣，卻還力有未逮。

　　“那你跟老余對練一下好了。”詹英對張闊的困擾並無意外。

　　張闊聞言眼睛一亮，沒有什麽比親身體會對方的刀法，更能了解其刀法精妙的方法了。

　　老余對此並不推拒。

　　“請您指點。”張闊連忙拱手一禮。

　　老余搖了搖手，示意不用這麽客氣，等張闊這邊擺開架勢。

　　張闊拿刀在手，

打量對方。　　這位年約三十許的漢子，看上去就如田間老農，皮膚黝黑，個頭低矮，身體壯實，尤其臉上笑容和煦，完全不像掌握高妙刀法的樣子。

　　不過剛才張闊才旁觀其練刀，所以完全不會有任何輕視。

　　而老余只是站在那裡，並無進攻，因此張闊思考後，主動前衝，同時揮刀正劈而下。

　　刀路凶猛，氣勢驚人。

　　老余只能選擇擋，或者退，但是如果退的話，張闊後招變化，有突連斬，橫掃帶削，哪怕對方實力強過他，也要被佔去上風，乃至落敗。

　　不出意外，老余選擇了擋。

　　張闊見狀並不驚訝，甚至已經在心中想到了這一點。

　　但下一刻，張闊腦門驚出冷汗。

　　因為老余是選擇了格擋沒錯，可刀撩來擋之後，長刀驟然前突，直戳張闊肩窩。

　　幸虧不是正式戰鬥之中，老余也有手下留情沒有真的戳上去，不然這一下張闊就得廢。

　　而老余也沒有讓張闊難看的意思，很快退開，把刀尖垂向地面，再次靜等張闊進攻。

　　張闊長出一口氣，平複心緒，剛才那一刀並無許多驚豔，可卻瞬間分出勝負。

　　這有他戰鬥經驗不豐富的關系，但對方把握時機之老到，刀法之精純，還是可見一斑。

　　不過張闊也不灰心，重整旗鼓再次衝了上去。

　　穩打穩扎之下，張闊也能跟老余對上幾招。

　　而對練片刻後， 張闊發現了一件事情。

　　老余使用的，竟然也是五刀法，只是與他的中規中矩的五刀法不同。

　　老余的五刀法，有許多自己的改變。

　　例如下劈時，老余的刀會有一個偏斜，甚至輕飄。這在訓練時，是被鷹鳥衛的教習所嚴格糾正的。

　　但在老余手中，卻讓張闊難以應對。

　　其他諸如此類的改變，甚至與教習過去的指導背道而馳的變化，更是多不勝數。

　　讓張闊難免有些混亂。

　　很快，在張闊心緒難平的時候對練結束。

　　老余自行離去，留下張闊。

　　詹英抱臂看著張闊困擾，片刻後輕輕一笑:“如若打個比方，你們教習指導的是行走，但老余所用的刀法，便算得上奔跑，這麽說你可能明白?”

　　張闊聞言，這才很快明悟過來。

　　鷹鳥衛的教習所傳授的五刀法，中規中矩，為的就是讓他們掌握對刀的使用。而老余的刀法，則是在與野獸搏殺之中所適應。演化出來的，實戰之法。

　　兩者雖然都是刀法，但前者是基礎，後者是運用。

　　會有不同，理所當然。

　　張闊明白這一點後，連忙向詹英道謝，若無對方點醒，恐怕他還得為此困擾。

　　詹英見張闊很快明悟，眼中不由流露一絲滿意之色:“你倒是聰明。”沉吟之後:“下午隨我外出轉一轉，熟悉一下地理。”

　　現在雖然是夏天，山中食物充足，不虞有野獸襲擊雁鎮，但秋天就在兩月之後。

　　到時自有一場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