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胸口發悶的破空聲回蕩在空曠的角鬥場上。
面對李繼超來勢洶洶的一擊,林黎川沒有選擇硬接,而是退後數步避開了這一擊。
黑色的拳頭落在堅硬的地面上,轟隆一聲炸開無數龜裂,碎石猶如子彈般四散激濺開來,擊打得林黎川體表的靈壓層波湧不定。
隻憑這一擊,他就確定眼前這家夥百分百是白銀階。
“怎麽,你就只會躲嗎?”
李繼超狠狠吐了口唾沫,擰拳再度攻前,魁梧的漆黑身軀猶如戰車般猛烈撞向林黎川。
短促尖銳的劍鳴乍響。
林黎川側身避開撞擊,反手一劍斬出,劍光猶若疾雷綻放,刹那間穿透空氣刺向李繼超面龐,然而後者不閃不避,只是伸出手掌擋在面龐前方。
頓時就聽當的一聲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火花四濺間,鋒利的劍刃在手掌表面停了下來,隻留下一道白痕,連皮膚都沒能破開。
“沒用的,就你這點攻擊連給我撓癢癢都不夠。”李繼超哈哈狂笑。
林黎川不為所動,收回長劍,下一秒再度橫斬而出,卻是使出了劍技‘鄂割’,凌厲璀璨的劍光襲掠而出,重重擊在李繼超胸前,爆發起直擊肺腑的金鐵戈鳴聲。
這一次劍刃終於斬破了李繼超的皮膚,然而也就僅此而已,留下的劍痕僅有幾毫米深,後者甚至連半滴血都沒留。
望著這一幕,林黎川不由眼眸微眯。
這家夥的皮膚和表層肌肉也不知變成了什麽東西,明明並非金屬,卻有著完全不亞於金屬的硬度,委實棘手。
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想法,李繼超冷笑道:“我知道你擅長劍術和拳法,不過很可惜,劍器和拳頭都對我的黑鐵木軀體無效。”
一邊說著,他的攻勢卻絲毫沒有放緩,一對漆黑的鐵拳接連不斷向林黎川迅猛轟去,激蕩著狂暴的勁風,逼得後者只能連連閃躲。
“我說,真是你這家夥殺了葉盛元嗎?你也太弱了吧!和廢物有什麽兩樣?”
猖狂的笑聲伴隨著拳風呼嘯,不絕於耳。
林黎川置若罔聞,面色依舊平靜,驀地耳朵一動,身形旋風般急轉,朝旁側極速閃去,險險避過從身後襲來的利爪。
等站穩身體定睛望去,發現劉保暉不知何時已模樣大變,背後長出了一對覆滿棕色羽毛的翅翼,雙手雙腳則是變為猶如鷹爪似的鋒利鉤爪,揮舞間閃耀著令人心寒的冰冷光澤。
變形系異能者!
“喂,老劉,你幹什麽!不要插手我的戰鬥!”李繼超不滿地喝道。
劉保暉扇動雙翼停留在半空中,下半身一對鉤爪隱隱對準了林黎川,聞言冷冷道:
“老大的命令是讓我們聯手對付他。”
“那是因為老大以為這家夥實力不錯,所以才那樣說,可你也看到了,這家夥垃圾得很,充其量只有10級,連白銀階都不是,我一個人就足以對付了,你不要插手,乖乖在旁邊看著就是!”
“蠢貨,你忘了葉盛元是被這家夥殺死的嗎?他怎麽可能只有黑鐵階實力?”劉保暉冷冷看了林黎川一眼,“從別墅的勘查狀況來看,這家夥顯然掌握著某種破壞力巨大的殺招,就是憑借那一招殺死了葉盛元,甚至差點將別墅打塌,你要是小瞧了他,小心步上葉盛元的後塵。”
“是嗎?”
不料李繼超聽了不但毫不畏懼,反而眼睛一亮,獰笑著盯向林黎川。
“喂,
老劉說的是真的嗎?” “你真的有那麽厲害的底牌?”
“那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看看你的底牌能不能破得掉我的黑鐵木軀體!”
李繼超說罷,一把扯掉身上早已變得破破爛爛的T恤,露出漆黑布滿枯木紋理的上半身,重重拍了拍胸口,發出嘭嘭的沉悶金屬撞擊聲,咧嘴道:
“來啊,快點使出來,朝我這裡打!我倒要看看你的底牌能不能破得了我的防禦。”
“如果不能,我就擰斷你的腦袋!”
“快出手啊!”
林黎川瞥了狂叫的李繼超一眼,淡淡道:“我這輩子還從沒聽過這麽奇特的要求,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就滿足你。”
說罷,他緩緩高舉淺打,作出了豎斬的姿勢。
見狀,李繼超不屑地冷笑一聲:“我說過了,劍器對我的黑鐵木軀體無效,別白費......”
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陣淡漠的聲音打斷。
“轟鳴吧,天譴!”
聲音仿若從靈魂層面響起,帶著某種奇特的意味,令人心中一顫。
瞬息間,李繼超和劉保暉便感覺到角鬥場內的氣氛突兀發生了變化,一下子變得凝滯沉重了起來,有種幾乎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下一秒,在他們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 虛空中陡然湧現大量漣漪狀的波紋,一把巨大無匹,通體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光澤的長劍裂空而出,挾著恐怖無比的鋒銳之意,朝李繼超狠狠斬落。
沉重至極的壓迫條忽降臨。
刹那間,李繼超隻覺四面八方的空氣朝自己極速擠壓而來,猶如鐵塊般將他牢牢禁錮在原地,根本無法閃避,只能眼睜睜望著那可怕無比的巨劍斬來。
“不!”
死亡的恐懼頃刻間籠罩李繼超的心頭,他立刻架起雙臂交叉擋在頭頂上方,鼓起渾身力量凝聚在雙臂上,原本就漆黑無比的手臂顏色越發深沉。
轟!
下一瞬間,震耳欲聾的轟鳴爆發。
李繼超所在之處仿佛被炮彈轟中一般,刹那間炸開無數泥土碎石,漫天塵土滾滾激散開來,狂暴的衝擊波猶如颶風似的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將眼見不對振翅衝來想要支援的劉保暉狠狠掀飛,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才穩住身形,差點沒摔落在地。
定住身形後,他不禁神色駭然看向下方。
隨著一陣狂風突兀卷起,吹散煙塵,林黎川和李繼超的身影很快顯露出來。
林黎川依舊身姿筆挺地佇立在原地,連腳步都沒移動半分。
而李繼超則是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身上的漆黑已完全消退,恢復為正常膚色,然而整個身體已從中間豎直斷為兩截,鮮血像是不要錢似的噴湧而出,在地上積流成一灘,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了。
定睛望去,他臉上猶自殘留著難以置信的驚懼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