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的好大,好凶。
化恩鎮四面是山,唯一的一條山路貫穿南北,如今已被大雪封了。
別說是人,就是一隻鳥,這樣的天氣,也休想飛得出去。
小玲兒心急如焚,表面上卻跟沒事人一樣。
張小雅沒心沒肺的根本不會想到小玲兒焦急。
林小花只要是與小玲兒師父在一起,什麽都不擔心。
胡二牛心裡只有師父和林小花,他哪裡會懂得女孩子的心思。
那雪一連下了三天三夜,徹底斷了化恩鎮與外界的聯系。
“又要被封一個多月了。”
客棧老板姓尤,單名一個閑字。
記得尤老板自我介紹的時候,笑得張小雅不斷的咳湊。
尤閑,悠閑,真是好名字!
有的人一輩子難得悠閑一次,他卻是天天悠閑。
張小雅笑的不好意思,尤閑老板卻一點也不生氣。
客人總是對的,何況是笑而已。
能夠讓客人笑,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客棧滿意,對自己的服務滿意。
只要客人滿意,他就有錢賺。
有錢,一切都好商量。
尤老板一點也不生氣。
他不但不生氣,還不發愁。
漫天的大雪,絲毫沒有影響他愉快的心情。
一想到自己的客棧,會有一個多月不斷客人,他心情就是想壞,也壞不了。
化恩鎮不大不小,客人卻不多不少。
然而客棧卻有些多。
很多客棧往往幾天也不會有一個客人,大家都是在熬日子。
大雪封了路,不再有客人來了。
現在的客人,當然也走不了。
何況還是幾個,有錢的客人。
客棧準備的食物很多,小玲兒他們就是住上一年,也餓不到他們。
尤老板很細心的,又很認真的,還很謹慎的對幾個年青人說了他們的狀況。
然後,吩咐手下好好的伺候。
再然後,就識趣的離開了。
小玲兒失望的眼神,讓尤老板感覺很殘忍,可是這確實不是他的錯,他也沒辦法。
幾個年青人就很快樂的過著日子。
什麽都沒有漲價,伺候的也很到位,這個客棧又只有他們四個人,雖然安靜了一些,不過正好可以舒舒服服的練功,不怕別人打擾。
哪怕是再難捱的日子,也會慢慢過去。
轉眼間,就到了他們在化恩鎮的第九天。
早上還好好的,到了中午,卻沒有人送飯過來。
只有尤老板一張苦瓜臉,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上去,他一點悠閑的意思也沒有。
“這個。。那個。。”
尤老板神色尷尬,有點語無倫次。
小玲兒他們就奇怪的看著尤老板,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麽。
“那個,常姑娘,今天中午,咱們客棧不能給幾位客官提供飯菜了。”
常姑娘就是小玲兒。
小玲兒就是常姑娘。
因為此時的小玲兒,雖然是姑娘打扮,用的還是常在心的名字。
小玲兒很喜歡常在心這個名字。反正也沒有規定說,常在心只能是個男人。
常在心這個名字,聽起來,更像是個姑娘。
小玲兒正好就是個女孩子,還是個美貌如花的姑娘。
換個名字,也是張一留的建議。
在巴陵郡的事情,已經舉國震驚,神州盟的小玲兒,
已經成了萬眾矚目的人物。 此去京城,路途遙遠,千難萬阻,低調一點,再低調一點。
只有絕對的低調,才能更快的到京城。
弦外之音,就是能更快的找到常一針。
小玲兒於是就又變成了常在心。
常在心不開心,當然就是小玲兒不開心。
這樣冷的天氣,這樣的困境,居然事先不提前交待,就要斷糧,真是豈有此理。
小玲兒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
張小雅,林小花,還有胡二牛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說好的可以長住的,怎麽不給做飯了。
不給做飯,還住什麽?
怎麽住?
難道想借機漲價?
難道想乘機借天災的。。。
“尤老板,難道我們沒有給店錢?還是說,你想漲漲價?只要你能說出理由,錢,不是問題,看你也是個公道的生意人,怎麽也會要挾我們?”
小玲兒很不滿。
歷經滄桑,這一點點事情,在她的眼中,根本就不是事。
可是,道理是要講的。
“常姑娘,您誤會了,不是小店要漲價,也不是小店不想伺候您幾位,而是鎮東頭的何老爺,要請您幾位去赴宴,嚴令小店不許再給您做飯!”
小玲兒一愣。
這是什麽道理,請自己去赴宴,還有這樣操作的嗎?
這是逼著他們幾個一定要去啊。
那這個宴席,一定不容易吃。
難道又是鴻門宴?
這裡也沒有人認識他們啊。
大雪封山,既封了去往京城的路,也封住了通往這裡的路。
沒有人走,自然也沒有人來。
大雪封路,他們幾個又沒有出去過幾次,更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也應該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個鎮東的何老爺, 為什麽要請他們?
早不請,晚不請,為什麽今天要請?
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嗎?
還別說,今天還真是個特殊的日子:
“何老爺的十三姨太今天過二十大壽。”
尤老板說完,又解釋了一句。
“這個何老爺,還真是個好人,自己的十三姨太過二十大壽,還請他們去赴宴,真是大大的好人!”
林小花開口稱讚道。
小玲兒卻知道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也不會這麽簡單。
天上掉餡餅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厲害。
“那,咱們快走吧,可別到時候沒地方坐了!”
張小雅也一臉天真的催促道。
張小雅生於大戶人家,哪裡知道世間的陰險狡詐。
小玲兒又歎氣了。
果然,尤老板一臉的尷尬,說道“常姑娘,去赴宴當然是好事,不過,您們幾位也要準備一些壽禮的。”
“哦,原來是要訛錢啊,不去,不去,本姑娘一萬個不去!”
張小雅大聲的嚷嚷起來。
“張姑娘,您小點聲,可不敢大聲,萬一被何府的人聽到,砸了小店倒沒什麽,傷了您幾位,那怎麽是好!”
尤老板的臉都嚇白了。
小玲兒示意張小雅他們不要衝動,對尤老板道:“尤老板,到底是怎麽回事,您老人家能不能給我們說說,好讓我們心裡有個底。”
尤老板向外面看了看,進到屋內,把門又關上,這才說道:
“事情,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