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血紅的晚霞,猶如一碗血灑紅了半邊天。
溪流潺潺,巍峨的山巔金光閃閃。
馮千旦是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中醒來的,入目間,對上的就是李月嬌那雙驚魂未定的眼眸。
此時的李月嬌赤著身子,胸前那處春光也只是用布衫草草遮掩著,但布衫的布料畢竟是有限的,顧得了這頭,依舊是顧不了那頭。
稍稍一瞥,就能看到露出的大量雪白肌膚。
馮千旦趕忙挪開了目光,又覺一陣頭痛,有些弄不明白李月嬌為何會在他這軟榻上。
他記得李月嬌給他送了甜湯過來,再然後······
馮千旦自持穩重,向來不是那種貪圖美色之人,他承認,他對李月嬌確是不同一般,可也沒有想著如此害她清白。
他記得,她該是有親事的。
馮千旦有些慌了,慌忙穿戴整齊,剛剛下了軟榻,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哭聲。
一回頭,就看到李月嬌將臉蛋埋再腳踝上,纖細的肩膀不斷的抽噎著,哭的很是傷心。
“李姑娘,你放心,我,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馮千旦現下雖依舊不明白自己怎生做了這樣的糊塗事兒,可也不想讓她害怕。
“馮東家,剛剛有人!”李月嬌抬頭,淚眼婆娑的指著雅間的房門處。
馮千旦回頭一看,只見房門微微掩著,頓時明白剛剛那腳步聲從何而來了。
快步掩上房門,他不忘保證:“你放心,我一定會交代下去,讓他們不準亂說,更不會汙你清白。”
李月嬌看著 馮千旦,用力的吸著鼻子,看上去,很是讓人憐惜。
馮千旦想著適才的種種,心裡又是愧疚,又是後悔。
“老夫,我,李姑娘,你若是願意嫁我,我立馬就上門去提親。”
馮千旦這話,自是讓李月嬌滿意。
可又不能讓他看了端倪,便故作害怕之狀:“可我娘已經將我許了出去,只怕他們不會放過我娘的。”
馮千旦隻道她在擔憂什麽,如今聽她這話,倒松了一口氣。
伸手,他拉著她的手,輕聲哄道:“月嬌,你放心,這事有我出面。”
李月嬌倒沒想過這事兒能進展的這麽順利,心裡暗喜,又順勢倒在了馮千旦的懷裡。
兩人又是一陣纏綿,馮千旦這就急急讓人備下了聘禮,攜同李月嬌登門提親。
李家住的有些偏,他們到時,林紅英剛剛賭錢回來。
難得看到馮千旦這種有錢人家的馬車,她不免多看了兩眼,誰知道,竟看到李月嬌被男人扶下了馬車,頓時,面色突變。
“李月嬌!”林紅英匆匆上前,將李月嬌扯到身後,劈頭蓋臉的,就想罵拐騙她女兒的男人,誰知道,對上的竟是 來福酒樓的東家馮千旦。
林紅英指了指馮千旦,又回頭看了看李月嬌,她如何不知道自家女兒什麽適合跟馮千旦認識了。
“夫人,我是特地來提親的。”馮千旦開門見山,林紅英默了兩息,方才大笑出聲:“馮東家,你來晚了,我女兒早就。”
話沒說完,就看到車夫搬了一箱又一箱的聘禮出來,她近些時候總是輸錢,手頭本就緊,如今見馮千旦如此大方,心下很是激動。
這箱子,該裝著不少銀錢吧。
月嬌那未來夫家還不見的有這麽大方呢!
馮千旦笑了笑,又朝她恭敬道:“夫人請放心,我是真心待月嬌的,至於她之前的那門親事,我也已經讓人去擺平了。”
林紅英一點兒也不懷疑馮千旦的話,要知道,以馮千旦的身家,他隨便砸上幾個銀子,就能把那瘸子給嚇唬住。
至於月嬌······
林紅英回頭看向李月嬌,只見李月嬌含羞帶怯,低聲開口:“娘,千旦說的是真的,你就同意吧。”
現如今,竟已經叫他千旦了?
林紅英再度打量了馮千旦一陣,心下很是滿意,要知道,馮千旦這種身家,肯為她女兒如此用心,往後,她這丈母娘的好日子也跟著來了!
“只不過,家母剛剛故去不到一年,如今實在是不適合辦親事,夫人若是同意,我明日就讓人尋個吉時,將月嬌接到府上,待三年期一滿,我們再補禮儀也不晚。”
馮千旦這話聽得李月嬌心驚,適才,他分明沒有跟她提起過這事兒。
三年後如何補辦?哪兒能比得過現在風光大嫁來的體面?
想及此,李月嬌忍不住伸手拉了拉林紅英,想讓她娘幫忙說上兩句,誰曾想,林紅英卻樂呵的點著頭:“好,好,就照賢婿說的辦。”
馮千旦走後,林紅英將他送來的聘禮打開仔細數了數,朱釵無數,錦緞十匹,連著現銀也有一百二十兩。
李月嬌沒想到他準備的匆忙,竟也一樣沒落下,心下總算舒坦了一些。
林紅英跟李月嬌草草交代幾句,這就拿了一貫錢出來,打算去買些喜糖往林家送。
畢竟,明日就是李月嬌過門的日子了,這麽好的婚事,她還真是得專程去宣揚一番。
此時,天色尚好,夕陽掛在山邊,半遮半露,似是催促著田地間的農人早早扛鋤回家。
小陳氏被王月娥折騰的焦頭爛額的,新婦又在家中,她自不好多言,再三思量,終是將主意打到了阮氏身上。
剛剛將米煮下鍋,她趕緊往屋後走去。
此時,林香草正在攪拌著罐子裡的獼猴桃,一看到小陳氏過來,也愣了愣。
“香草,你二舅母呢。”小陳氏問著話,人已經朝著屋裡走去了。
林香草放下木棍,趕忙跟了上去。
這一進屋,就聽見小陳氏道:“不是我說你,都一把年紀了,還非得跟自家人慪氣,我這回是專程來請你回去的,你可不能佛了我的意。”
專程請人?只怕是想請個苦力回去吧。
林香草好笑,眼看著小陳氏就要拉人,林香草忙上前攔她:“大舅母,這可不行,我二舅母身子抱恙,回去只會給大哥大嫂添麻煩。”
小陳氏眼神一暗,早知道有林香草在,這事兒不好辦,卻也不肯放棄。
“香草,你這是什麽話,都是一家人,哪兒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小陳氏滿臉懇切,若是林香草不熟識她,當真會被她這番話感動。
“夠了,大舅母,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要是不想友望哥在新嫂嫂面前丟臉,我勸你趕緊走。”
林香草沒耐性聽這些虛偽之話,用力去推小陳氏。
小陳氏面色一變,正要說話,外頭就傳來了陳婆子的聲音:“鍋裡煮著米,你還四處跑,要不是紅英回來看到,咱們今晚別想吃飯了。”
林香草撓了撓耳朵,一點兒也不同情小陳氏。
小陳氏冷臉看了林香草一眼,這就出門,跟陳婆子耳語了一番。
“香草。”阮氏拉了拉香草的手,顯然,也知道外頭的婆媳兩沒存好心。
林香草回頭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外頭,陳婆子就朝她這邊走來了。
“林香草,你別以為趙大人護著你,我就不敢把你怎麽樣了,明兒個我就去亭長那處,我得提醒提醒他,你明日一過就十四了,讓他隨便給你配個人家。”
丟下狠話,陳婆子就扭著她那肥碩的身子走開了。
“娘,這如何使得。”
阮氏又驚又嚇,就要過去求陳婆子,畢竟,這依著律法,過了十四還沒有定親或者成親,就該由著朝廷替之婚配。
林香草趕忙拉住阮氏,微微搖頭,開始思量。
若不是陳婆子提醒,她當真記不得明日就是本尊十四歲生辰,更何況,這大慶國的律法······
林香草一度懷疑,這是大慶國為了提高生育率特意定下的,簡直是荒謬至極。
“香草,好歹求求你阿婆,她若由著官府將你許個乞兒,你下輩子可怎麽過。”
阮氏這聲音中,竟含了哭腔。
林香草知道,她的擔憂一點兒都不誇張,因為,在大慶國,不遵從朝廷指定婚配的,罪同殺人放火。
“香草!”
阮氏見她依舊呆著,又急急的喚了她一聲。
林香草回神,怕她思慮太重,傷了身子,忙安慰道:“舅母,不著急,我們再商量商量。”
經她一提醒,阮氏方道:“對,等朔兒回來,他一定有法子,他一定有的。”
林香草不答話,默默地去灶邊燒火煮飯。
暮色蒼茫,山坳裡的村落充斥著蛙聲蟬鳴,此起彼伏,聒噪無比。
此時,村子裡早退涼了,可桌邊上的林香草卻依舊是燥熱難安,心亂如麻。
“阿姐,長朔哥什麽時候回來?”林小山看著桌上的湯食,今日林香草特意做了一個茄餅,他不免嘴饞。
林香草和阮氏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沒有將心中所憂說出來。
半響,阮氏歎了一口氣,揉了揉林小山的腦袋,開口道:“咱們先吃吧,給長朔留一點就成,晚些時候,他就該回來了。”
林香草點頭,倒也沒真指望李長朔,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
阮氏一喜:“是長朔回來了。”
林香草回意,忙去開門。
只是,她剛開了院門,就聽到楊元沉悶的聲音響起:“你······明日就十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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