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趙九重還是看著林香草回了家中才走的。
林香草心中甜滋滋的,一進屋,才發現林有田也在,灶間傳來了陣陣濃鬱的雞湯味兒,不用想,也知道他這二舅舅是特意回來給二舅母改善生活了。
阮氏拿著碗筷站在堂屋,見林香草回來了,面上一喜,忙招呼道:“香草,回來的正好,快洗手吃飯了。”
“哎!”林香草應了一句,就要去洗手,冷不丁的,竟又聽見院門處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他還沒走?
林香草心裡猛的跳了一下,林有田已經擦著手準備去開門了:“這麽晚了,誰在外面啊。”
聽著林有田嘟囔的聲音了,林香草連忙道:“二舅舅,我去吧。”
林有田見她離著院門近,倒也不疑有她,隻由著她去開院門。
林香草松了一口氣,一邊往院門之處走,一邊忍不住低聲道:“不是說好了等我的嗎?這走了怎麽又回來了,讓二舅母看見了怎麽辦?”
這話剛剛說完,林香草已經打開了院門往外看了去。
沒有看到趙九重,反倒是看到了楊元!
林香草忍不住皺了皺眉,原本還掛著笑意的一張臉,頓時僵住了。
“盼著誰來呢?趙九重?他已經走了,你就放心吧。”楊元咧嘴,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
此時,林香草方才意識過來,剛剛趙九重送她的時候,他就在外頭,什麽都看到了!
“你來幹什麽?”林香草倒也不提這話,避重就輕的問了一句,整個人的面色十分難看。
對楊元,她是有一百個不歡迎,也沒必要跟他客套。
楊元貪婪的看著她那張俏臉,唇不點而紅,即便是生氣,也是格外的好看。
他就不明白了,自己以前怎麽就瞎了眼睛,連著這麽好的人也不好,非得要惦記那林香玉。
心下悔恨不已,他直直的看著她,毫不掩飾目光中的喜歡:“我來看看你,怎麽,你當真把我忘的一乾二淨了?”
他意有所指,恨不得提醒她當初為自己是怎樣的瘋狂,可又怕提醒了她之後,會把她越推越遠。
“你胡說什麽?”林香草挑著眉,古怪的看著他。
記憶中的楊元可不是這樣的,他莫不是被林香玉給折騰瘋了不成?
“我胡說?”聽出她話語當中的疏離,楊元忽然間惱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和李長朔是假定親?”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卻喊的林香草心中一顫。
林香草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著身後看了去,在發現林有田和阮氏正在堂屋裡說著什麽,也沒朝她這邊看來,她才快步往外頭走去。
楊元見狀,心裡一喜,也忙不迭的跟了出去。
他覺著,他該是猜中了她的心思,實際上,她這心裡頭,還是有她的,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她和李長朔不過是假的定親,至於趙九重,只要他和他宣奪了主權,往後,自然也沒趙九重什麽事兒了。
林香草隻朝外頭走了幾步,身後,已然傳來了楊遠激動而雀躍的呼喊聲:“香草。”
林香草聽得直皺眉,身上也漸漸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楊元這麽叫她,她是渾身不舒服,隻覺聽得耳根子痛。
“你到底想怎樣?我和長朔哥的事兒,還輪不到外人來插嘴,就算你在外頭胡言亂語,也沒有人會相信你的。”
她的話語說的楊元面色一冷,楊元朝著她靠近了幾步,沉聲呵問:“林香草,你可別忘了,你和我是有過親事的,你一句外人,就撇清的開關系?你是介意林香玉是不是,我和她已經沒什麽關系了,
我現在就想要你,香草,你現在回到我身邊來,我一定不會計較你和李長朔的事兒,我願意娶你。”林香草斜了他一眼,隻覺著這男人大低是瘋了,自己不論跟她說什麽,她也聽不到心裡去,既是如此,自己也沒什麽必要跟他多說了。
“好歹我也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要當真在外頭亂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涼涼的呵了一句,林香草這就往屋裡走去。
楊元皺著眉頭,快步上去攔了她的去路:“你還指望趙九重幫你出頭?你可別忘了,我們以前是定過親的,他嘴上說的好聽,一定不會娶你的,趙家那樣的門第,怎麽可能娶你這種不清不白的。”
林香草皺著眉頭,心中已然忍無可忍。
這種男人,大低就是得不到,就要拚命詆毀的存在。
楊元見她當真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忽的上前拽住了她的手:“既然你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主,多我一個又何妨。”
林香草還我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已經被他大力的拉到了草垛上,接著,他高大的身軀朝著她覆了上來。
林香草面色一緊,這人是軟的不行,想來硬的?做夢!
林香草前世是個法醫,自然清楚掐住人脖頸處的一個穴位,能讓對方動彈不得。
只是,還沒等他伸手,又聽男人慘叫了一聲,楊元竟被人扔了出去!
林香草咽了一口口水,目光怔然,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崔建輕聲說了一句:“我奉公子之命前來保護林仵作,晚了一步,林仵作受驚了。”
林香草一愣,抬頭,正好對上崔建那帶著一絲恭敬的眸眼。
林香草清楚趙九重是擔心她,可也沒有想到他會擔心到這個程度上。
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林香草有些悻悻的道:“剛剛的事兒,還是莫要告訴他了,免得他擔憂。”
“我對主子,知無不言。”崔建淡聲道,話語確是十分冷硬,不容置疑。
林香草有過片刻的遲疑,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麽,卻又終究是什麽都沒說。
就崔建這種,那是死衷,只怕自己再費勁口舌,也沒半點作用吧。
屋裡傳來了林有田的聲音,李香草應了一聲,再回頭,崔建已經消失不見了,有那麽一瞬間,林香草竟懷疑崔建到底有沒有出現過。
這夜,林香草坐了個美夢,夢到趙九重娶了她,兩人歡歡喜喜的一起去見二舅母,不多久,二舅母還生了個大胖小子,可把二舅舅高興壞了。
只是,這夢還沒做完,林香草就被林小山給叫醒了,入目間,是林小山那張布滿了擔憂和緊張的小臉。
“阿,阿姐,二舅母身子不舒服,二舅舅和長朔哥也不再,咱們去找個大夫來瞧一瞧吧。”
聽了這話,林香草哪兒還有半點睡意啊,‘唰’的一聲從床上鑽了起來,林香草徑直朝著外頭走去。
阮氏躺在床上,眉頭緊鎖,像是痛極。
林香草探了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整個人頓時松了一口氣。
饒是如此,她還是立刻去鎮上請了郎中。
好在郎中仔仔細細查看了一番之後,隻說是胎相不穩,讓她仔細將養著,莫要在過於勞累。
之後,又給阮氏開了幾幅保胎藥。送走了郎中,林香草見阮氏面色泛白,心生擔憂,更無心開鋪子,這就讓楊八斤幫忙送林小山去書院,又拖著他去鋪子上跟全嬸兒支一聲,這才安安心心的留在了屋裡幫阮氏熬藥。
阮氏見她生意也不做了,隻守在自己跟前,心下不免愧疚,連聲的跟她保證自己沒什麽事兒,隻讓她快些去忙活自己的,可到頭來,倒是她被林香草說服著躺回了床上,安安穩穩的跟她嘮嗑。
自從林香草開上鋪子以來,阮氏也許久沒有再好生生的跟她說過話了,一時間,不免又話多了起來。
直從天南說道海北的,竟連著李長朔也一並的說了幾回。
阮氏憂心著李長朔的終生大事,話語間忍不住又催問了林香草幾回,她是巴不得從林香草口裡聽出點好消息來。
而林香草則是想到了趙九重,她感動於趙九重對她的真心和體貼,隻覺心中暖和的緊,好幾次,真想跟阮氏坦白點什麽,可這話一到了嘴邊,她竟又說不出來了。
墨跡了一陣,她終是幽幽一歎,思忖著等李長朔回來再說。
而阮氏則將她這一系列反應當做成了女兒家的嬌羞,一時間,笑意越盛,隻暗暗地想著,回頭一定要催促催促長朔才成。
小晌午的時候,旺財在院裡叫個不停,林香草下意識的朝外頭望了望,原以為是有人經過而已,不想,卻對上了趙九重那張俊臉。
“大人,你怎麽來了?”林香草喜不自勝,一邊往外頭走,一邊又朝著他低低道:“果真這兩日衙門裡是沒什麽事兒了,你三天兩頭的往外跑,也不怕別人怨你誤職。”
趙九重和煦的朝著她笑著,由著她悄聲叨叨,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家小媳婦兒在管著自己一般。
這種感覺比他想象中還要美好,一時間,他不免張開了手,朝她低聲一笑:“想你了,這就來了。”
林香草朝著屋內看了看,回頭又打開他的手一下,沒好氣道:“我二舅母在家呢,也不知道避諱避諱,更何況,不是說好了不上門嗎?”
趙九重低低一笑,在她的手即將抽離的時候,緊緊地拽住了她的手。
“看見你沒去攤子上,我心裡擔心。今日,就算是來看望長輩,我不提咱們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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