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林香草起了一個大早,見林小山還睡的深沉,林香草自發的踮著腳下了炕,幫林小山拉了拉被角,這就背著背簍出門了。
在衙門這幾日,她日日提心吊膽,還真是沒有一天早上像如今這麽輕松過。
一起來,就身在空氣新鮮的村子裡,剛出門不久,就能聽見樹梢上,‘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傳來,好不熱鬧。
如今,眼看著六月也到了,田地裡的秧苗早已經長了一大截了,遠遠地看去,鬱鬱蔥蔥,一副生機盎然的模樣。
林香草大大的吸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來到這裡的日子並不算長,可就在這短短的日子裡,她竟也已經習慣這裡的生活了。
遠處的炊煙,近處放黃牛的孩童,一切都是那麽的和諧自然,只怕,知名畫家筆下的畫卷,也形容不出此時此刻這相得益彰的生活氣息吧。
林香草進了林子裡,一邊找著野物,一邊照著藥材。
她走的方向,還是往日她下獵套的方向,說來,這麽久沒進山了,也不知道她那些個獵套怎麽樣了,這兩日,才是下過雨,恐怕她那獵套早被大雨衝刷垮了吧。
說到底,也怪她那獵套簡單,這要當真動真格的挖上幾個陷阱,還能怕這些雨水不成?
她呼出一口氣,心中暗想,自己也不過是一個半吊子的捕獵人,純粹就是有樣學樣,沒個天賦,要是當真妄想著能靠捕獵活下來,只怕這也是個天大的笑話吧。
遠遠的,只見前方的汕頭上有幾株綴著密密麻麻白色小花的大樹,瞧著那樣子,倒有些像是桂花樹。
林香草走了兩步,又覺著不對勁兒,怎麽可能是桂花樹呢,桂花樹可沒這麽高大,況且,桂花樹一般不都是黃色和雞蛋黃色嗎?
這花朵雖看起來和桂花有些一樣,可仔細看,也不難看出,還是有著區別的!
難不成是······木桂!
前世,林香草在圖面上倒是看到過木桂的圖片,如今當真在現實生活中看到,還真是有些不確信了。
出於好奇,林香草趕緊朝著那株大樹跑去。
一,二,三······六!
一共有六棵,而且,還不算旁邊的小枝丫,這要當真是木桂,那就太好了,她拿回去給林小山燉肉,林小山一定會被她喂成一個小胖子的!
心裡想著,她已經回憶起了木桂燒肉的香味兒了,因為沒吃早飯,她忍不住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剛一走近,就趴在樹乾上聞了聞。
還真是別說,就這麽聞著,都是一股股隱隱的香味兒傳來,但是,這種香味兒也不是十分明顯,林香草一度懷疑是自己鼻子出問題,給聞錯了。
放下背簍,她拿起鐮子稍稍沿著樹乾上割了一個小口子,這又湊近了聞,這下,木桂的香味兒就濃厚許多了。
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只不過,還帶著一股子生氣兒,想來,曬乾後,這種香味兒會更純更濃吧。
是木桂!
林香草放下鐮刀,比了一個耶的姿勢,心裡那叫一個高興啊。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深山野外的,還能讓她發現天然的香料。要知道這木桂可是全身是寶呢,又能當藥材,治消化不良,止痛補虛,治療風寒閉經。又能燉肉調香,就連著黑色的果實也能賣錢呢。
只不過,這木桂跟杜仲不一樣,取皮就必須要把整棵樹給砍了,而且,樹根也不會再長新芽,倒是有些可惜。
林香草圍著這六棵木櫃樹轉了一圈,都是些直接三十厘米的大樹,其中靠著陰山的那棵樹上竟還長滿了寄生蟲,顯然是活不了的。
林香草原本還舍不得對這些木桂樹下手,如今看著它既然已經長了一些蟲子,只怕自己不下手,用不了多久,它自己也會死掉的,這就放下背樓,開始用鐮子開始沿著底柱處剝皮。
只是,劃了一個小口子之後,不但是沒有把皮割下來,反倒是差點把手給她劃傷。
耐著性子,又嘗試了一次。
這回,倒是將皮剝開了一個口子了,可再想往下面剝,卻如何也剝不動了。
費了一番氣力的林香草抬頭,吐了一口氣,這活兒,實在是有些累人啊。也難怪那些人非得砍了整枝樹回去剝。
喘了幾口氣之後, 林香草從地上撿了幾塊小桂皮放在背簍裡,一邊又暗暗地想著,她回頭得買個彎刀再來砍。
休息夠了,她跳了幾下,拉著低垂下來的木桂枝,這就砍了幾根木桂枝放在背簍裡。這木桂枝也真是佔地兒,沒幾枝就把背簍的空間給佔滿了。
林香草見日頭已經掛在樹梢了,想著林小山也該起來了,也就沒往前面走,背著背簍就下山了。
這才剛下山,遠遠地,就看見寡婦西施王月娥和村西頭的田翠花正背著背簍往山上走。
林香草本見王月娥正衝她笑著,她本想跟她們點點頭就離開的,沒曾想,王月娥竟然拉著田翠花朝她這邊走來了。
“香草,你什麽時候回來的?這麽短短的幾日,你去了哪裡了?”王月娥一個勁兒就連著問了兩個問題,當然,只是從王月娥那一臉好事兒的眼中看去,林香草就不會以為這人是真心來關心自己的。
“我沒去哪兒。”勾著嘴角,林香草回以一笑。
一旁的田翠花配撇嘴:“啥叫沒去哪兒,我們可都是聽說了的,你阿婆連天的去你屋裡找你,都沒見著你人影兒,還有人說,見了你跟男人跑了。”
林香草面色一沉,這人是真不會說話,還是故意看菜下碟,覺著她是好欺負的。
王月娥見林香草面色十分不好,眼珠子一陣轉悠,拍手一笑:“你看看你翠花嬸子,這叫什麽話,別人說的話,我們能信嗎?香草,你這是—處對象了吧?”
聽來聽去,變相的,就是想從她嘴裡套出點什麽來。
而且,最好是一些能由著他們拿出去說的醜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