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呦呦見自家姐姐與那三者鬥法,瞥見婺秋落了單,便祭出一柄長劍,露出三尾狐狸法相,朝她奔了過去。
婺秋緩緩睨起眼睛來。
這二姊妹俱是已經修煉了百十年的狐妖,修為早已到了地階。
她和阿辭姑娘倒是不怕,只是臭呆子和阿景卻似有些困難。現在有阿辭姑娘在幫襯著那二廝,可時間長了的話,必定是這勞什子狐妖撈得好處的。
該如何是好呢——
婺秋發愣間,一道凌厲的劍氣撲面而來,擦著她的面頰飛了過去。耳鬢碎發頓時被削落,驚得婺秋後脊背冒出股股冷汗來。
“還敢分神?”塗山呦呦挑眉。
心頭一陣怒意湧了起來,婺秋側身朝前揮出一鞭子,猛地抽到了前者的狐尾之上。塗山呦呦頓時面露痛苦之色,驚聲一叫。
見狀,婺秋再度揮出一鞭子,直接地打落了塗山呦呦手中長劍。
她嗤笑一聲:“我雖非人族,好歹也是修煉過的,你這小妖,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肆,出言不遜?”
這廂,塗山吱吱瞥見自家小妹受傷,婺秋轉過身來朝這邊幫忙來了。心頭擔憂間,越發多的殺氣凝聚在眉梢。那揮出的劍招,也一次比一比凶險起來。
在這一回合,塗山吱吱衝過軒轅雲景和雲辭,劍尖直刺龍不離,轉瞬便劃傷了他的臉頰。
刹那間,鮮血順著劍尖噴湧,飛流而出!
眾人俱愣。
婺秋的目光在頃刻間便冷了下來。
心頭本是消下去的怒意,在這時也回返。
她收起九尾鳳凰鞭,眸子裡爆開一道奇異的光芒,雙手變動,迅速撚起訣法來。
“以吾之名,祭吾之靈!天地萬物,宇宙洪荒,始於星河!今以小輩之名,借星辰之力,急急如律令!”
那古老的梵文念罷,眾人便見腳下一陣晃動。
“唰!”
先是一縷星辰光芒從婺秋的腳底騰起,而後整片整片墨紫色的星辰光芒拔地而起,帶著一道古老的陣法出現在眾人腳下。
陣法上星辰湧動,肉眼可見的紫黑色雷電在星辰之間翻湧。
而那個一身紅衣的少女,立在萬丈光芒的陣法中央,成為了矚目般的存在。
“轟!”
一道星辰之力從陣法內湧出,直奔塗山吱吱。
尚不曾反應過來的前者,就這般被那星辰之力給擊中了胸口。慘叫一聲後,塗山吱吱噴出一大口血來,那凝聚的狐妖法相也消散開去——她又變回了那個身著桃紅長裙的嫵媚女子。
塗山呦呦想起來為自家姐姐報仇,卻被緊接而來的一道星辰之力給轟倒在了地上。那五髒六腑俱是難受的緊,一個不自禁,塗山呦呦亦是噴吐出一口鮮血,面色瞬時慘白起來。
站在陣法中央的婺秋緩緩收斂起一身的星辰靈力,化開那陣法,輕吐一口濁氣。
到底還是修為不足,隻用了這麽一次,靈力便近乎枯竭了。
低眸瞥見相互爬來,彼此緊緊抓著手的狐妖姊妹,婺秋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她站到二者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下巴高高昂了起來:“臭呆子只能我一人來欺負,你們若想傷他,且須得問我開不開扇門了!”
龍不離怔怔地看著這紅衣少女。
有那麽一瞬間,他忽而便覺得她似乎不是那般嬌蠻了。
“多謝秋姐姐鼎力相救,阿離謹記此恩,來日必定報答。”龍不離收了紫陽劍,俯首作揖。
見龍不離這般正經的模樣,婺秋燥著臉咧嘴一笑,趕忙擺擺手:“不需要不需要!若你當真要報答我,給我買糖葫蘆便好了。”
龍不離眼皮子抖了抖,唇畔卻是掀起一縷弧度來。
“好。”他淺淺頷首。
“熱湯好了,若是不飲下去,豈不可惜啊?”這時,一道低低的呢喃傳來。
在這聲音落下的一瞬,龍不離和軒轅雲景後頭的那一鍋熱氣騰騰的大缸子,被一道凌厲的劍氣給斬成了兩截。裡頭如鮮血一般豔紅的湯,也在那一刹傾瀉出來。
婺秋和雲辭見狀,毫不猶豫地出手相助。前者祭出長鞭勾住龍不離,後者祭出狐尾卷住軒轅雲景——二者將他們拉到半空,怎般也不敢松開半分力氣。
在軒轅雲景二人還不曾落地時,瞥見塗山呦呦與塗山吱吱相互攙扶著站了起來。而塗山吱吱的手中,正握著一柄長劍,朝這裡再度揮了過來!
“秋姐姐小心!”龍不離心頭一驚,大吼一聲。
婺秋卻並不曾躲閃,而是硬生生挨下了這一劍。
她緊緊攥著鞭子,不曾有絲毫的松力。
她曉得若此時自己放手的話,那麽臭呆子就會掉到這充滿邪氣的湯上,被活生生燙成一灘血水。
“有人能帶你回家,為何,為何淳於烈他不願意帶我回家?!”塗山吱吱低低起來,明明已經斷了七情六欲的,笑裡卻逐漸染上了瘋狂之色。她猛地看向眾人,舉起長劍獰笑一聲,“我得不到的情長,你們也休想得到!”
那一劍揮下來的模樣, 頗似是要玉石俱焚一般。
劍光飛來,雲辭緊緊護住軒轅雲景,婺秋仍舊擋在了龍不離身前。
聽聞劍氣爭鳴,眾人俱是閉起了眼。
“錚!”
怎奈何劍氣不曾吃到,那熟悉的琴聲,那熟悉的靈魂波動,他們卻是感受得一清二楚。
齊齊睜眼望去,只見一紫衣公子憑空撫琴,琴音硬生生阻住劍氣,並將之化了開去。
而他們的身前,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著黑色鬥篷的少女。少女左手握著一枚天藍色的珠子,珠子散發陣陣寒氣,轉瞬便凍住了那熱氣騰騰的湯水。
“洛姐姐?!”“師傅!”
“秋妹妹,你受傷了?!”祁灼手握五火七禽扇,站在洛歌身側,瞥見婺秋背上的那一道傷口,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
雲辭和婺秋將軒轅雲景二人放下來,適才松了一口氣。
婺秋有些脫力,倚著祁灼的肩膀,聲音微弱:“雲華姐姐,你們怎麽來了?”
“傻丫頭,還不是蘇蘇和我們不放心你,這才跟過來的。”祁灼戳了戳她的腦門兒,瞪了瞪小聲呵斥,“叫你這般莽撞,受傷了吧?”
婺秋咧嘴一笑。
臭呆子無礙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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