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兩位爺爺,饒——饒命啊!”於勇來褲子一濕,丟了武器慌慌張張地跪倒地上,使勁兒磕起頭來。
龍不離看到前者身下那一攤黃色液體,萬分嫌棄地退卡一大步,冷冷開口:“滾!”
於勇來連連應了聲,眼珠子咕嚕嚕轉動。笑嘻嘻起身時,趁著二人不備,抄起一把匕首便朝著龍不離刺過去。
“離兄小心!”軒轅雲景一驚,一步上前拉過微微愣住的龍不離,挺身擋在前頭。
那把綠油油的匕首便如斯刺入了軒轅雲景的腹部。
軒轅雲景的面色瞬時慘白起來。
“阿鴻——”
龍不離回應過來時,於勇來已經得逞,松開匕首大笑起來:“哈哈哈!沒有——沒有定元草,他兩個時辰內必死——必死無疑!哈哈哈——哈——”
那笑聲兒還不曾發出來,便被龍不離一劍封喉,魂歸了西天。
軒轅雲景拔出匕首,軟軟地就要倒下去。
龍不離一把扶住,伸手封住前者的傷口,將他背了起來,面上多了一條裂縫,慌張與恐懼從中泄了出來:“阿鴻,阿鴻且莫睡著!我帶你去尋藥材,我帶你去尋藥材!”
軒轅雲景軟乎乎地應了一聲,便不再作答。
心頭焦急著,龍不離便順著洛歌所指方向一路奔跑起來。
不遠處一方長亭內,一藍衣公子靠柱而坐,一邊飲著葫蘆裡的酒,一邊悠哉悠哉地哼著曲調兒。
“嗯?”忽然間,神識裡的一抹異動,叫他微微睜開那閉起的鳳眼,“有人來了?”
水澤空側目看過去,瞧見龍不離背著軒轅雲景朝這邊狂奔而來,那口含在口中的酒瞬時噴了出來。
“我靠這兩小子?那麽臭丫頭和雲凡君也來這秘境了?”水澤空的眼角微微抽搐。
造孽啊!
上次戰場離去之後,那老兒又找上他來,非說要給他和那臭丫頭說媒。還下了勞什子秘法,只要那臭丫頭離自己百裡,那老兒便能感知。若臭丫頭經常出沒,那麽一年後他便會不顧自己的意願,去給臭丫頭下聘禮。當時可把他給氣的發慌。
“靠!”一念及此,水澤空便忍不住口吐髒言。
誒等等,龍氏少主背著那臭丫頭的小徒弟是作甚,出什麽狀況了?
水澤空伸直脖子看過去,鼻尖翕動,嗅到一股血腥味,不由挑眉。
那小子受傷了?還貌似中毒了?
這廂,龍不離見到水澤空這邊有一大片野生藥材,面上一喜,連忙奔過來,小心翼翼地將軒轅雲景放下。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龍不離憑借著記憶開始迅速掃視起這方藥材來。
被忽視的一乾二淨的水澤空:“……”
他存在感很低麽?
“中毒不深,可以用三轉解毒丹。這裡最左前方,有定心草和清心草。”水澤空喝下一口酒,慢悠悠開口道。
龍不離聽聞那低沉而覆滿磁性的聲音,適才注意到還有一個人在旁邊。側首望過去,瞧見是水澤空,便匆匆作揖謝過,順著水澤空所言方向走過去。
目光裡倒映進那兩株藥材,還瞧見了自己所需的,龍不離眸子裡露出一抹喜色。摘取過後迅疾祭出自己的煉丹爐,以最快的速度煉製出一爐丹藥,取出一顆碾碎了匆匆喂進軒轅雲景的唇中。估摸著時辰剛剛好,適才輕輕松了一口氣。
終於,終於沒有讓他也像涵兒一樣,被黑白無常勾走了魂。龍不離的眼波輕輕顫抖起來。
軒轅雲景本是意識模糊的,被喂了解毒丹後慢慢回轉過來。他撐著一口氣起身,俯首作揖一拜:“多謝離兄救命之恩,我以軒轅皇氏之名,欠離兄一個恩情。”
龍不離:“……”
水澤空:“……”
這才想起來這小子姓軒轅,必定是東秦軒轅皇室的人。
想不到那臭丫頭氣運挺好,竟能收了東秦皇室的人做徒弟。水澤空唏噓。
“我龍氏一族乃是醫藥世家,世代煉藥煉丹,救死扶傷。救你是我身為醫者的本分,無需言謝。阿鴻此番言語,過重了。”龍不離微微勾唇。
軒轅雲景面上亦露出一抹微笑。
“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忘了這裡是秘境了?”被再度無視的水澤空眼皮子抽搐著,突然開口為自己尋了一番存在感。
龍不離與軒轅雲景面面相覷,滿臉茫然。
“笨啊!這藥材是望山秘境裡的,也屬於一方靈寶。每處靈寶都有一隻妖獸看守,你們偷用了這裡的藥材,那妖獸回來嗅到你們還有我的氣息,必定是要發狂的。”水澤空翻翻眼皮子,小聲咕噥,“真倒霉。”
他好端端在這裡歇個腳, 吃個酒水都能碰上麻煩。這長生天是看他過的太清閑了麽?他一點都不清閑啊呀!
“那……該怎麽辦?”因著心頭那一股偷竊而不恥的羞赧心思,龍不離還未回神,下意識地輕輕問道。
“反正跑是跑不掉的,倒不如在這裡布下陣法等那妖獸回來。”水澤空將壺中酒一飲而盡,伸手抹抹嘴角,妖嬈的鳳眼裡閃過一抹精光,“這妖獸的內丹,可是極好的煉器之物。”
龍不離與軒轅雲景默默哆嗦了一下。
總覺得水家少主這般目光,頗似一隻猾狐狸怎辦?
“重黎,乾活了!”朗聲一笑後,水澤空大喝。
一把青色長劍破空而來,順著水澤空的隔空指畫,在藥材上畫出一道陣法便又隱匿了進去。
“愣著幹嘛?學著我的樣子加固這道劍陣。”水澤空見龍不離與軒轅雲景定定望著,不由瞪了他們兩者一眼。
兩個呆子麻煩精!
“哦。”
龍不離與軒轅雲景分別祭出紫陽劍與長安劍,在龍不離所指畫出的劍陣之上,憑借著自己的見解領悟,做出一些改動。
“喲呵,天賦還不錯嘛。”水澤空挑眉。
能看了一遍便在自己的基礎上對這劍法進行改動,這兩小子,對劍道的天賦還不賴。不過比起自己,那可是差的遠了。某位水少主微微哼著,如是想道。
兩人各自抱著長劍,同水澤空靜靜等了片刻,便聽到一陣粗糙的腳步聲緩緩而來。
“回來了。”水澤空吹了一記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