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銀灰與博士判斷的那樣,隨著羅德島前來進行宣講的消息傳播開來,守舊派徹底待不住了。當羅德島陸行艦抵達謝拉格的時候,守舊派立即借三族議會的名義派遣部隊封鎖了接駁口岸。同時試圖將所有建設中的醫療點封鎖,逮捕相關人員。
“我們只是想要安全而已!這樣也有錯嗎?!”一個被逮捕的男子大聲質問道。而四周的群眾也隨之呼應,抗議的浪潮一潮高過一潮。但是負責逮捕的守軍們舉著盾牌,壓製著人群,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強行開出一條道路。
但是,這僅僅是部分醫療點而已。因為這些醫療點中的大部分,是由銀色雄鷹或喀蘭貿易承建的。因此,當守軍過來的時候,就與醫療點附近負責守衛的銀色雄鷹部隊與喀蘭貿易的保鏢們產生了衝突。喀蘭貿易至少保持了克制,而銀色雄鷹方面則是在朝天鳴槍警告無效後直接開槍了,兩名帝國武士與一名動員兵負傷,而守軍則丟下了數具屍體。
衝突交火進一步激化了三方矛盾。“中立”(最起碼對外表現如此)的銀色雄鷹向蔓珠院與三族議會提出嚴正抗議,而守舊派卻連個道歉都沒有,而是發布多條限制銀色雄鷹與喀蘭貿易的條令。在蔓珠院宣布禁止銀色雄鷹以各種形式在謝拉格境內進行救災活動時,群眾又一次憤怒了。本來饑荒就沒有徹底過去,全靠銀色雄鷹與喀蘭貿易的救助吊著,你現在禁止救災活動,相當於又斷了另一條希望。醫療與飲食方面的希望斷了,群眾們就更加憤怒了。
銀色雄鷹也迅速進行了一系列反製措施:首先,正式宣布與喀蘭貿易結成同盟關系;其次,所有糧食分發等救災活動全部增加保衛人員;第三,搶奪輿論陣地。
輿論方面銀色雄鷹的進攻遠遠超過了守舊派的想象。因為謝拉格境內三大報刊:《喀蘭日報》、《謝拉格每日郵報》與《喀蘭評論》,兩個是有喀蘭貿易掌握的。在銀灰的示意下,這兩份報紙是這樣的格局:首頁左半部分,是守舊派的專屬文人寫的斥責喀蘭貿易與銀色雄鷹的文章,而右半部分則是銀色雄鷹方面由尤裡親自執筆寫的針對文章的反駁與責問……而那些知識分子們也在閱讀的同時,開始進行思想上的爭辯,最後形成了全泰拉范圍的大討論……
但是對於平民來說,盡管銀色雄鷹與喀蘭貿易執行了反應的對策,但是蔓珠院議會的禁令依然影響了救災行動,他們的生活也越來越窘迫……
……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會議室裡,拉木狠狠地砸了砸桌子,“這樣下去,不用希瓦艾什與銀色雄鷹動手,我們就會被那些愚民們給推翻了!”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司祭說,“我們現在動手的話完全沒有話語權!”
確朱在一旁一語不發,嘴角不時露出絲絲奸笑,悠然自得地抽著香煙,蔑視著那爭得面紅耳赤而毫無辦法的其他人。
“確朱大人,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麽辦?”一個人問道。眾人隨即停了一會兒,看向確朱。
確朱扭了扭肥胖的身軀,慢吞吞從嘴上拔出煙頭,站起來說道:
“諸位!諸位!不必大驚小怪。我們肯定要給這些愚民們一點厲害瞧瞧。不過,現在嗎,還不是時候……”。
說到這裡,確朱故弄玄虛地向眾人招了招手,冷笑著對他們耳語了一番。
聽完之後,這幫家夥個個臉上綻出了可怕的笑容。
……
聖女每個月都會前往一趟位於城市中心的喀蘭廣場進行一次宣講,
並借此機會聽取一下民眾的呼聲。而這次很明顯,來的人比以往多。 當初雪走出轎子,雙腳踏上廣場中央的祭壇時,祭壇下的民眾們瞬間齊刷刷的跪了下去。
“聖女大人!請將我們的情況匯報給喀蘭吧!”民眾們高聲呼喊著,而後不斷地叩首。
一個人大聲喊道:“聖女大人,如果蔓珠院再執行阻止銀色雄鷹與喀蘭貿易救災的禁令,我們就實在活不下去了啊!”
“是啊!請將我們的情況告訴給喀蘭,告訴給蔓珠院的長老們吧!”人群中有一個人也在一旁喊道。
初雪眼中充滿了悲憫,她環顧四周,看著面前跪成一片的面黃肌瘦的平民們,走上前來,扶起一名老農民,看著他猶如老樹根一樣的、因為勞動眼中變形的雙手,還有猶如老樹皮一樣的皮膚。
最近自己哥哥、銀色雄鷹與蔓珠院和守舊派的爭鬥她也都知曉了。曾經,她認為是自己哥哥的問題。但現在看來,應該是雙方都有責任。不過她仍然認為,這矛盾是可調和的,最起碼,平民們不應該被牽扯進來。而且,畢竟自己是聖女,自己出面的話,蔓珠院一定會做出一定讓步的。畢竟,百姓們是無辜的。
“好的,大家,請起吧!”初雪溫柔的抬了抬手,而後用自己溫柔聖潔的聲音說:
“大家放心, 明天的時候我們在這裡集合,而後我們一起,把大家的心聲傾訴給蔓珠院與議會,看在我的面子上,他們一定會傾聽你們的聲音,滿足大家的要求。”
……
“明天初雪要遊行?!”楊晨宇聞言,立即震驚的站了起來。“沒錯。”譚雅點了點頭,“就在明天早上。”
楊晨宇來回踱步,而後他轉身看了一眼日歷——明天是星期日。而他隱約感覺,某種很不詳的事情可能會發生。
“星期日……請願遊行……‘流血星期日’!”
“什麽?!”鮑裡斯與娜塔莎都想起了什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作者注:“流血星期日”又稱“一月大屠殺”,是於1905年1月22日(俄歷1月9日)發生在俄羅斯聖彼得堡沙皇軍警野蠻槍殺前往冬宮向沙皇呈遞請願書的工人的事件,這起事件致使1000多人被打死,幾千人受傷,此次屠殺也成為了日後俄國1905年革命的導火索。)
“現在立即從指揮艦調集步兵小隊!甭管是動員兵還是UNSC陸戰隊,能調過來的都趕緊調過來!還有,準備血包與醫療部隊!”楊晨宇立即說道,“不管會不會發生,有備無患!”
……
此時,那兩個發聲的人趁著夜色跑進了蔓珠院內。以確朱與拉木為首的謝拉格蔓珠院的軍政要員,舉行了一個秘密軍事會議。拉木在會議上狂叫道:
“治療災難的最好藥方,就是吊死百把個造反的人。”
守舊派們開始磨刀霍霍的準備明天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