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房之內,隨著王成剛帶人離去,劉家父子已經面如土灰。
至於劉大智帶來的幾個保鏢,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比一個更能往後退。
開玩笑,就連王成剛這等武林高手都已經被嚇的屁滾尿流,跟劉家斷絕了關系,他們在這種時候往前衝,豈不是在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嗎?
“咕嚕!”
許久之後,劉大智吞咽口水的聲音泛起。
雖然是一道細微的聲音,卻是無比清晰的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在這種緊張肅殺的氣氛當中,真真做到了落針可聞。
劉大智已經徹底慌了。
王成剛的畏縮,已經無限放大了他心中的恐懼。
甚至,劉大智已經不敢再去臆測姬昊天的身份。
畢竟,一個連王成剛都不敢提起的名字,其能量和威懾力,已經遠非是他能夠想象出來的。
劉家歷經數代攀爬,才走到了如今的地位上。
雖,談不上萬人之上。
但也絕對是大部分民眾眼中的豪門世家。
故此,劉大智一生的追求,都是為了能夠徹底將劉家發揚光大。
也在期待著,有朝一日,也能擁有那些大門閥的實力,可以一言九鼎,揮斥方遵。
然而,劉大智卻生了劉健這麽一個不爭氣的紈絝子弟,終日不務正業,整天無事生非。
劉大智原本以為,憑自己的家世,即便劉健平素裡惹了什麽禍端,自己也能夠幫他平複,卻不曾想,今天劉健卻給他惹了一個這麽大的麻煩。
讓他,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倘若,今日劉健真的被姬昊天誅殺當場,他們劉家,就算是徹底斷了香火。
所有的抱負和努力,全都淪為空談。
想到這裡,劉大智臉上冷汗橫溢,呼吸急促之下,轟然跪倒。
“這位先生,犬子無德!今日不知何故,不開眼惹怒了您!還望您念在他年少無知的份上,放他一馬吧!”
劉大智平素裡為了巴結權貴,做出低三下四之事已然是常態。
可,他畢竟也是一門之主,何曾向人下跪過。
“父親!你這是幹什麽!”
劉健雖然頑劣,但是眼見劉大智下跪,還是準備快步迎上,把他從地上攙扶起來。
“逆子!你在幹什麽!還不立刻給我跪下!乞求這位先生的饒恕!”
劉大智身體伏地,對著劉健一聲暴喝。
“父親……”
劉健聞言就要辯駁。
“跪下!!”
劉大智一聲咆哮,已經完全沒有了一閥門主的威嚴,為了保住劉健的一條小命,他已經顧不得自身的形象了。
“是!”
劉建看見父親如此憤怒,微微一怔過後,雙膝下壓,跪在了姬昊天面前。
“你覺得,跪下,就能救他的命?”
姬昊天自然知道,劉大智此番行為意欲何為,但是眸子當中卻沒有任何神采,只是語氣冷冰冰的問道。
“先生明鑒!劉某自知不是您的對手!更不敢惹怒與您,此番行為,只是希冀您能念在犬子年幼,我又老邁糊塗,給我們劉家留下一抹香火!”
劉大智頓了頓:“只要您願意高抬貴手,劉某願意答應您的一切條件,甚至……替我兒子抵命!”
“爸!”
劉健聽見這話,情緒也跟著激動起來:“你在說什麽!”
“閉嘴!”
劉大智一聲呵斥,打斷了劉健的話,繼續開口道:“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劉健今日有眼無珠,誤惹了您,是他的不對,而我也有責任!還望您念在他不懂事的情況,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改過自新的機會,我給過他,可,他沒有珍惜。”
姬昊天的眸子依舊陰沉:“至於抵命一說,莫非,你認為我是在殺人取樂嗎?”
“不敢,在下不敢!”
劉大智聽出姬昊天話語中的不滿,當即連連賠罪,隨即解釋道:“我劉氏一族,本就人丁稀少,到了我這一脈,只有我跟我兄長二人,可是我兄長早些年投身行伍,戰死邊疆!劉家隻余我一人,也正因如此,我為了讓香火延續,這才對犬子寵溺頗多,導致他今日釀下大錯,千錯萬錯,都怪我……”
“你剛剛說,你劉家一族,有人戰死沙場?”
姬昊天聽見劉大智的這句話,冰冷的眸子,總算出現了些許波動。
“沒錯,當年邊陲小國南越屢次向我泱泱華夏尋釁,我弟弟劉大全彼時正在上大學,聽說這件事之後,不顧家人反對,跑去參軍,他說,大丈夫當以家國為首,入侵華夏者,人人當誅!”
劉大智提起舊事,眼圈微微一紅:“只是,我弟弟這一走,再就沒有回來。”
語罷,劉大智的身體壓的更低,不再言語。
此刻劉健的一條小命,就捏在姬昊天手裡,他自然也是畢恭畢敬,不敢有半點怠慢。
“我這個人,向來言出必行,從不食言,不管是誰,都沒能改變過我的想法。”
姬昊天看著劉大智的身影,語氣平淡。
劉大智聽見這話,心如死灰。
然。
姬昊天的下一句話,又讓他感覺到了無盡希望:“劉家的一個英烈,為你兒子換回了一個生的機會。”
“先生,您是說……願意繞犬子一命?”
劉大智聽見這話,跪直身體以後,滿心歡喜。
“你又沒有惹我,不必跪了,起來吧。”
姬昊天沒有回答,語氣平靜的開口。
劉大智聽見這話,終於松了一口氣,但剛想起身,卻忽然又感覺到了姬昊天話語中的弦外之音。
他確實是沒有招惹姬昊天,可今天劉健已經幾次向姬昊天尋釁。
“先生,這……”
劉大智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面色無盡惶恐的看向了姬昊天,已經不知如何是好。
“英烈之門,確實該留下香火,但你這兒子如此頑劣,似乎,愧對於英烈二字。”
姬昊天與劉大智對視一眼,淡淡說道。
“先生放心!只要您願意留下犬子一條性命!我回去之後,一定對他嚴加管教,今生都不再讓他惹是生非!”
劉大智此刻的心都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聽完姬昊天的回答,自然是滿心歡愉。
“帶他回家吧,禁足三年,潛心思過,如果出了門,他的安全,沒人保證。”
姬昊天輕飄飄的扔下一句話,帶著樊珂與赫連婉兒,頭也不回的離開。
劉健跪在地上,心裡已經出現了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
原本以為,樊珂的這個朋友,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毛頭小子。
沒想到,居然是翱翔於九天的真龍。
至於姬昊天留下的話,沒人敢視作玩笑,接下來的三年,恐怕就是有人趕他出門。
他都不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