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在想什麽?”
張城自己都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忙搖搖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被鬼蘿莉懲罰,要是他沒記錯的話,在16號樓713房間內還有一次,那時他與劉雨薇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鬼蘿莉不會是吃醋了吧?要......要不就是鍾情於S*?”
臉色煞白,張城越想越有可能,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全新的鬼蘿莉形象,略顯清純的服飾下套著一身黑色緊身衣,左手蠟燭,右手拎著一根小皮鞭。
“跪下,叫我女王大人!!”
張城狠狠打了個哆嗦,“惹不起,惹不起。”
他下定決心,在徹底解決鬼蘿莉的糾纏前,個人的情感生活可以宣告暫停,與體內濃濃的雄性荷爾蒙相比,還是命更重要。
沒有選擇繼續從左側樓梯下行,謹慎思考了幾秒鍾,張城轉身穿過6層走廊,選擇從右側樓梯下行,不為別的,只因為右側感應燈大都完好,而常理推斷,鬼怪無法在光亮處現身。
繼續走這裡,他擔心鬼蘿莉會選擇一處黑暗直接蹦出來。
提心吊膽的感覺在進入4層走廊後慢慢消失,久違的陽光灑在自己身上,讓張城覺得生命正緩慢流回自己體內。
找準403的門牌,張城直接推門進去。
李海逸就坐在自己床邊,那雙平靜如水的眸子只需一眼,就給了張城無限壓力,張城明白,他一直在等待自己。
劉文峰也在,可他的表現明顯不如李海逸穩健,眼見張城進屋,直接迎了上來。
“怎麽樣?”
“黃成都跟你說了什麽?”
隨手將網球包扔在一旁,張城抽了張椅子坐下,緩了緩情緒後,將黃成交代自己的情報與二人分享,當然,有關鬼怪的那一部分他說的很籠統,他心裡明白,站在李海逸等人的角度來看,凶手只能是人,也必須是人。
“你是說凶手殺害那麽多人只是為了在縣醫院內製造恐慌,迫使其他人對太平間敬而遠之,來掩蓋自己在其中的犯罪行為?”
“所謂的段賢林變成......那種東西,不過是個幌子?”
李海逸何等聰明,一點就透。
劉文峰也慢慢反應過來。
“嗯,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是這樣,”張城點點頭。
“李哥,”劉文峰偏頭看向李海逸,“看來上級與咱們的分析一致。”
“上級?”
這回輪到張城一愣,在之前李海逸的描述中,這是一次頗為隱秘的潛伏任務,了解情況的人很少,李海逸基本就是最高負責人。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或許是讀出了張城心中的疑惑,李海逸站起身,從一旁的枕頭下摸出了幾張紙,遞給張城。
“這是......”
額頭處現出了冷汗,他手中拿的是段賢林,杜鵬等5位死者的詳細資料,有多詳細,厚厚的一遝A4紙,上印彩色照片,簡單瀏覽一遍就會發現,至少比黃成給自己講的具體的多。
“好險,”這是張城的第一反應,如果剛剛在與李海逸等人的敘述中自己說了假話,或是摻了水,那麽恐怕自己與黃成都會列為懷疑對象。
因為他們中最少有一人說了假話。
“看來是楚曦假扮醫生的事情讓李海逸起了疑心。”
臉上沒有絲毫顯露,可張城心中卻有苦說不出,楚曦的身份畢竟特殊,
讓他出來為自己解釋還不如張城一頭撞死。 “怪不得李海逸那麽受趙叔器重,這人的偵查能力簡直逆天。”
沒有什麽怨恨的情緒在其中,作為張凌南的兒子,他很理解李海逸所從事的這份職業,穿上這身製服,他們就有理由懷疑一切與案件有關的人,無關情分,隻講證據。
法,大於天。
場面一時有些尷尬,正在張城思考如何度過時,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李海逸的反應比張城還快,他一把扯過張城手中資料,塞在身後。
“做什麽?!慌慌張張的!”李海逸明顯很不滿,有關資料的事屬於機密,暫且不能讓院方知道。
進來的是另一名組員,神色焦急,語速很快:“李哥,樓下有情況,你快去看看吧!”
“小王呢?”李海逸一邊向外走,一邊開口。
“還在樓下,在盯著許東升。”
“走,去看看。”
一行人速度很快,其實都不用人帶路,循著爭吵聲他們直接來到二樓,來到後才發現場面比自己想的大的多,整個縣醫院裡能動的人都集中在二樓走廊,無論是醫生,還是病人。
裡面有人在高聲質問,甚至是喝罵,還有更多的是拉扯與勸解的聲音。
“黃成?”
李海逸與張城都聽出了喝罵的聲音, 正是縣醫院院長黃成。
“讓一下,讓一下!”
一行人分開眾人,向衝突爆發的中心點走去。
擠到門口,張城才發現這是王醫生所在的特殊病房,對面就是許東升的辦公室。
“你為什麽還在畫這些東西?!為什麽?!”
“你是不是想咒我們都死掉才罷休!”
“你個掃把星!他們都死了你怎麽還活著!”
“都怨你!都怨你!你死了......一切就都結束了!”
黃成被人攔腰抱住,玳瑁邊框的眼鏡也掉落在地上,就這樣還在不停向王醫生所在的病床上衝,額頭青筋暴起,曲指成爪,猙獰的模樣很難將他與那個儒雅的老人劃等號。
張城能感受到老人無邊的怒火,甚至毫不懷疑,只要拉架的人一停手,黃成會將病床上的王醫生活撕了。
“住手!”李海逸大喝一聲。
趁著拉架醫生愣神的一刹那,黃成居然掙脫了束縛,直接向著王醫生撲了過去,很明顯,他並沒有將李海逸說的話當回事。
還好劉文峰反應迅速,衝上前製服了黃成。
“王德軒!”被緊緊壓在地上的黃成盡力仰頭,似乎是想看清王醫生的那張臉。
嘴中的叫罵不再,他仿佛一瞬間蒼老了許多,“我求求你,求你不要再咒我們了,不要再咒縣醫院了,我求求你,”兩行淚水從褶皺的眼角滑落,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像是被瞬間抽空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