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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南特別事務所》第二百二十九章 虛假的回憶
  話雖如此,可是......不對啊!

  張城臉上不動聲色,腦子卻轉的飛快,中年男人的話看似合理,卻有著一處致命的漏洞。

  時間不對。

  據中年男人所說,李沁身側的紅衣女應該是父親不知動用了什麽手段,從水庫中的夏晚安身上剝離出來的,也就是說,李沁身側的夏晚安是在父親等人到來之後才出現的。

  可從李沁處反饋來的信息卻表明,紅衣女從李沁記事起就一直陪在她身邊,從未離開。

  是誰......在說謊?!

  張城毫不掩飾眼中的鋒芒,將矛頭對準了面前的男人。

  他固然清楚李沁對他們一行人更多的只是利用,但她對身側“姐姐”死亡疑案的迫切程度卻是發自真心的。

  至少在有關“姐姐”的事情上,李沁絕不會騙自己。

  撒謊的只能是面前的中年男人。

  至於原因......張城眯眼打量著不遠處的水面,相必也一定與夏晚安有關。

  沒想到張城還未表態,中年男人卻先開了口。

  “你在想為什麽前後兩位夏晚安出現的時間對不上,對嗎?”

  中年男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慌亂,仿佛看透了張城所想。

  “對,”張城也不隱瞞,“據李沁說,她身側的女人從她記事起就陪在了她身邊,而你所講的故事背景卻只在三年前。”

  “漏洞太明顯了,我很難注意不到,”張城聳聳肩,聲音聽著有股挑釁的意味。

  “沁兒沒有騙你們,”中年男人歎了口氣。

  張城等人瞬間警惕,看來撒謊的果然是他!

  “但我也沒有,”中年男人抬起頭,很認真的盯著張城的雙眼,“欺騙你們的是她的記憶,她的記憶......是假的。”

  記憶是假的?

  只看眾人的眼睛,就知道張城他們沒聽懂男人的話。

  記憶不過是人腦保留現實的一種常規性行為,大部分是在無意識條件下進行的,記憶......怎麽可能會是假的?

  欺騙別人或許簡單,可一個人要是想欺騙自己,甚至是欺騙自己的記憶,強行將一些虛假的東西標榜為現實,就顯得不那麽容易了。

  “我聽不懂你說的話,”張城冷冷回應。

  “那我換個說法,”男人倒也爽快,平靜繼續道:“那個男人帶著我與剝離出來的夏晚安一同回了我家,在那裡,他陪了沁兒一個晚上。”

  男人的眼皮翻了翻,朝向張城,“這麽說,你明白了嗎?”

  “你是說,那個男人......”張城突然瞪大了眼睛。

  但有人的動作比他還快......

  “真是畜生!”杜鵬氣的大叫一聲,嚇了眾人一跳,“我還以為是什麽好東西呢,原來是個色鬼,大變態!!”

  “別讓他落老子手裡,不然我捏死他我!”

  杜鵬義憤填膺,恨不得中年男人口中的那個男人立刻現身在他面前。

  聞言張城臉色一沉,難看的能滴出水來。

  中年男人則是一愣,好半天也沒想明白那個男人是如何得罪了這個看著就呆呆萌萌的憨貨。

  楚曦與段醫生完全是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甚至眼神中還隱隱有些同情。

  “沒事,你不用管他,繼續說吧,”楚曦歎了口氣,平靜說。

  “哎,憑什麽不管我?”

  杜鵬來了勁,怎怎唬唬道:“這事是人能乾出來的?讓我撞見他,

我一腳讓他斷子絕孫!!”  “王八蛋,滅絕人性的老......老畜生......行......行為......”

  杜鵬聲音突然變小,幾秒鍾後,徹底啞了火。

  不是因為別的,只因為他余光發現張城正冷冷的盯著自己,右手握著的那根球棒抖個不停,仿佛自己再多說一句,腦門就要挨上一棒。

  “能管住嘴嗎?”張城低沉著嗓音說,額頭青筋繃起老高。

  杜鵬愣了一下,連連點頭。

  一張原本煞白煞白的臉褪成了雪白。

  張城回過頭,望著中年男人說道:“你是說那個男人不但剝離出了夏晚安的一部分,還修改了李沁的記憶。”

  中年男人點點頭,“不錯。”

  “他是如何做到的?”張城繼續問。

  中年男人沉默了幾秒鍾,“不記得了,我隻記得他把手放在了沁兒的額頭上,之後的事......”

  男人臉色糾結,像是在回憶。

  半分鍾後,“好了,不用再想了,”張城岔開了這個話題,“那個男人還說過,或者是做過什麽嗎?”

  剛才所謂他是如何做到的,這個問題本就是試探,既然父親能修改掉李沁的記憶,那麽也一定能修改掉男人的記憶,所以說他說的記不清了......才是唯一正確的答案。

  也是張城唯一可以繼續相信他的答案。

  張城確信,以父親的謹慎,一定已經抹除掉了所有多余的痕跡,現在中年男人所能記得的片段,只是父親“允許”他記得而已。

  並非猜測,張城雖不清楚父親是如何從夏晚安身上剝離出一股可執行保護職能的意念的,但相必過程一定不簡單。

  總之不會是中年男人所形容的一瞬間,唯一的解釋就是父親不希望他看到這一幕,從而強行修改了他的記憶,抹除了他的整段目擊。

  “沒有,他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中年男人肯定說。

  “那個瘋掉的杜老太,她口中的她們會回來的,是什麽意思?”

  “除了夏晚安,還有女人變成了......那種東西?”

  這是張城一直以來的擔心。

  聞言後中年男人眉頭蹙了蹙,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曾經或許會,但現在不會了,”他靜靜的看著張城。

  “什麽意思?”

  張城敏銳的嗅出了其中還藏有故事的味道。

  男人扭過頭,望著夏晚安的視線一瞬間變得恍惚,恍惚中藏著深深的同情。

  “當年在夏晚安遇難的時候,曾苦苦哀求村民們放過她的兩個孩子,”男人的聲音第一次出現了哽咽。

  “但他們已經殺紅了眼,哪裡肯放過,於是在雙手被捆上鐵鎖後,他們準備將夏晚安推入水庫中心。”

  “最後的時刻,夏晚安異常平靜,她死死盯著身側的男人們,眼眸中綻放出極其駭人的恨意,似乎是想將所有殘害過她的人都刻在心裡。”

  男人歎了口氣,“她是自己跳入湖中的,沒等任何人推打她。”

  男人忽然抬起頭,整個人散發出的氣質為之一變。

  “但她留下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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