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依師妹如今正在神農宗坐客。
神農宗的仙靈界位於血神宗仙靈界三公裡之外,這距離並不算遠,畢竟是在同一靈泉中的兩大仙靈界。
所以兩大宗門的弟子數十年來爭端不斷,兩大宗門在仙靈界邊境也設下了多重陣法與禁製來防范對方入侵。
今天神農宗的氣氛卻不像是往常那麽緊張。
神農宗仙靈界結構有點像是灰熊大仙的仙靈界,都是一一棵參天的古樹為基礎建設起來的。
只是神農宗的這一棵通天立地盤古樹足足有五十米之高,如果龍脈中的瘴氣散去的話,看到這棵古樹恐怕會誤以為是一處鎮妖寶塔。
可這是神農宗存續在靈脈中的根基,雖然這棵樹已經枯死,可樹身內部依然有屏蔽死靈氣的效果。
這讓神農宗的修士們棲息在樹內的時候勉強能逃過死靈氣帶來的負面影響。
現在尋依師妹正站在這處古樹的中段位置,這裡被神農宗的修士們打造成了一處用來入定的場所。
她透過了紙窗剛好能看清古樹下面的景色。
神農宗的弟子們正在舉辦一場慶典大會,這在壓抑物資緊缺的死靈氣環境中是很少有的慶典大會。
一方面他們是在慶祝成功的攻下了血神宗的山門,奪來了一批新的血精用於培育仙樹靈草。
另一方面他們是在慶祝…他們得到了一批物資援助。
這批物資並非是來自於妖靈保護協會,而是其他的勢力。
尋依師妹目光盯著下方正設宴慶祝的神農宗弟子,在她的身後一個黑影卻悄無聲息的出現。
這黑影正是之前用陰天噬道鬼襲擊路遠的鬥笠修士,他悄悄的來到了尋依師妹的身後,拔出了自己攜帶的佩劍。
劍刃出鞘的刹那,深紫色的寒芒一閃而過。
“我沒想到真是你們。”
尋依師妹沒有回頭卻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直接用著聽不出任何感情的語氣詢問著身後的黑鬥笠。
那位戴著鬥笠的修士在這一瞬間直接對著尋依師妹半跪而下,那柄黑紫長劍被他雙手奉上。
“宮主派我等在這複雜的靈泉中尋少宮主您多年,如今見少宮主平安無事…一直困擾我等的心事了卻了一樁。”他說著將手中的黑紫長劍向上舉了一些,一直高舉過頭頂“少宮主我受宮主所托,見你之後將這柄紂絕劍交付於你。”
尋依師妹輕瞥了一下身後那柄黑紫色的幽深長劍,那是她還沒有加入青蓮劍宗時的佩劍,也是紂絕陰天宮的傳承至寶之一。
這千年的時間這柄鬼劍在死靈氣充沛的環境下氣息沒有消退多少,反而更強了一分。
反觀之下…
尋依師妹用手指揣摩了一下自己從青蓮劍宗一直所用的飛劍,千年的時間這柄飛劍的靈氣已經接近枯竭,差不多是出在垂危病人的狀況之下。
可這飛劍是她師兄送她的,劍名為靈犀。
“我父親派你來找我只是順道?你們這些年在靈泉和龍脈裡做什麽?”尋依師妹追問。
身後那位黑鬥笠是紂絕陰天宮的禦鬼官,放在上古時期就是渡陰魂的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那一級的官位,不算大也不算小。
從尋依師妹模糊的感知來看,紂絕陰天宮距離這處靈泉非常遠,這位禦鬼官能跑到這裡,說明紂絕陰天宮在做這種事已經很久了。
“宮主在一年前才蘇醒,聽從了宗靈七非天宮的宮主之諫言,決定代不知所蹤的北陰大帝統合靈泉龍脈中的宗門,
隨後衝出此地,到現世去再建修真盛世。”那位禦鬼官的語氣中充斥著讓尋依師妹有些難以言說的狂熱。 “那你們衝出去了嗎?”尋依師妹問。
“靈泉龍脈中瘴氣濃鬱,現世靈氣枯竭且仙人踏入其中似乎有違天道,有一位大能曾嘗試過強行衝出,可出了現世就散去了所有修為重病而死。”那位禦鬼官說。
限制…
尋依師妹又想到了她的師兄在現世僅有兩年的壽命。
明明在上古時期,寧清師兄的天資萬年難得一見,未來得道成仙將會是荒古無人能敵的至強劍修。
可如今卻只能在現世苟延殘喘!
這…真的是對的嗎?
尋依師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奄奄一息的飛劍靈犀,目光又看向了那位禦鬼官手上散發著陣陣威能的神劍紂絕。
自己的父親想要的恐怕是再現修真盛世,想要再現過去的繁華。
可樹閣下想要的是大家都能活下來的未來。
她該選哪一邊?
正在尋依師妹思考時,下方的宴會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
本來下面的神農宗弟子就比較吵鬧,可那一聲音喊的話卻引起了尋依師妹的注意。
“呂延霜師姐跑哪去了?六兒,七兒你們可曾在這宴會上見過她?”
“沒有二師姐,三師姐和四師姐好像也不見了。”
“大師姐會不會去找血神宗報仇了?”
“仇?大師姐剛把血神宗的首位弟子給傷其命門,還有什麽仇可報?”
“上次血神宗弟子不是把四師姐給綁了嗎?我們花了好大功夫才救回來。”
“這!唉!難得有一次客人到訪,客人還帶了這麽多物資,她們都不知道休息一下。”
“留一些給大師姐她們就好了,師傅都沒急呢!”
尋依師妹靜靜的聽著下面神農宗弟子們的討論,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樹閣下,樹閣下已經到了血神宗嗎?
尋依師妹的目光透過紙窗看向了血神宗所在的方向。
希望你能再給我一個答案,樹閣下!
尋依師妹這麽想著。
………………
另一側,血神宗外圍山腳。
神農宗靈芳真人坐下七位弟子中的大弟子呂延霜正帶著她的兩位師妹蟄伏於此。
“師姐,此事不告知師傅是不是有些不妥。”
四師妹有些害怕的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呂延霜看了一眼自己的四師妹,最矚目的還是她宏偉的胸懷,這胸懷是被他們師傅欽點的‘你這身材不能修鬥法,隻可修醫者。’
這位四師妹也是七位弟子中膽子最小的一位。
“怕什麽,打不贏我們不一樣能跑嗎?就是有些心疼。”三師妹則是有些鬼鬼祟祟的跟在了呂延霜身後。
她手上正拿著一包白色的糖豆往嘴裡塞。
“好不容易那個鬥笠男送來了一批味道好一點的食物,我們這一去一回不知道還能剩下多少。”三師妹有些不滿的抱怨著。
“我沒讓你們跟過來。”呂延霜說。
“我們這不是擔心師姐你嗎?話說平常都忙著和血神宗那些魔頭鬥法去了,這鬼地方連根草都不長的, 他們平常到底吃些什麽?石頭嗎?”
三師妹平常就是喜歡貧嘴,師傅給她的評價是應該讓那齊天大聖來當你師傅。
“石頭,不可能吧?”
四師妹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呂延霜身後,生怕走錯一步激活了什麽殺陣。
“那吃什麽?四妹你以前不是被血神宗抓走過一次嗎?”三師妹很好奇的湊了過來問“我聽說他們殺人不眨眼,吃人不放鹽…把你抓了後,師傅不出面來救的話,你該不會真被扔進油鍋裡面被那些魔頭做燉菜了?”
“沒有!沒有!”四師妹嚇得不停搖頭。
“延夏別嚇四妹了。”呂延霜忍不住出聲提醒說。
“知道啦知道啦,不過那些魔頭也是可憐,仙靈界裡如此荒蕪,周圍環境也這麽壓抑,也不知道他們生來嘗過甜味沒有,可能平日只能在枯燥乏味的閉關中渡過。”三師妹依然喋喋不休的說著。
“這麽一想我就更想回去慶祝了,據說那禦鬼官還帶來了風箏和胭脂,現在宗門裡一定很熱鬧,所以師姐你這次偷偷前來到底是為了何事?”三師妹還沒來得及刨根問底,呂延霜就示意她們安靜。
這一刻她們兩人才發現自己被師姐帶到了一處幽靜的密道之中。
“此地通往何處?”三師妹壓低了自己的聲線問。
“血神宗大殿,別出聲!”
呂延霜蹲伏在了密道的牆邊,她開始小心翼翼的偷聽起了大殿內的動靜。
(PS:我覺得第二更應該放中午比較好,大家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