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平城位於東嶽國南邊靠海處,與北鬥國隔了一座大山,靠水吃水,這裡物產豐富,更是東嶽國重要的物資樞紐。
城內以高大的城樓為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等等。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此外尚有醫藥門診,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大的商店門首還扎“彩樓歡門”,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坐轎子的大家眷屬,有身負背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一派的繁華景象。
此時剛過午時,城門門西,走開四位年輕的少年,一身白袍,看上去均又十幾歲的模樣,身上佩戴著銀劍,背著包裹,好似遠行的仙門道人。
為首的男子模樣極為俊美,人間少見,不時吸引周圍姑娘的駐足觀看,竊竊私語。
“你看你看,那人長的好生俊俏。”
“是啊,簡直如同天神一般,太俊了。”
“哇,天底下怎麽會有真的俊美之人。”
“哇哇哇!他看我了看我了!”
……
身旁一眾妙齡女子,雙眼迷離,激動的就差尖叫了。
而還有一群男子,兩眼發直的盯著四人隊伍裡面唯一的女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你快看,那女孩好生可愛,如同雪蓮一般淡雅漂亮。”
“簡直勝過了清花樓的花魁雪柔兒啊!”
“你這人怎麽說的,青樓女子怎能和仙女相提並論呢?”
人群之中還隱隱有了吵架的作勢。
被議論紛紛擾的街道極為熱鬧的正是模樣出眾的禹少川和白雅二人。而身後跟著的北卿江勳二人,歎息一口氣,就像是綠葉襯托花朵一般的陪襯。
“你說他倆這是要引發多大的騷動。”北卿苦笑得碰了碰江勳的胳膊小聲說道。
“那我哪知道,從郊外到城中,簡直了。”江勳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無奈說道。“出門就應該給他倆帶個面具。”
“唉!這是個好主意,等找到住處,我就四處找找面具。”北卿一拍手,讚許道。
“你倆在背後嘀嘀咕咕什麽呢?”白雅斜眼看向身後的二人說道。
“沒啥沒啥,就討論客棧的問題。”江勳擺了擺手失笑道。
四人通過雲夢虛的結界之門出來後,便被傳送到了月平城郊外,而禹少川也在這座城的上空忽然盤旋著隱隱的暗紫色怪異的氣息,便帶著幾人,進來查勘是否怪事發生。
最終四人停在了一個名叫“百味樓”的酒樓面前,酒樓裡面熱鬧非凡,來往的過客遊人甚多,上下樓層底下一層是平凡人吃飯之處,上層為高檔貴客食住之處,小二忙的焦頭爛額數錢數的手發抖,桌上菜肴美味可口,香味四溢。
一小二一見四人駐足門前,立刻臉上堆笑,笑臉相迎的跑來熱情的說道:“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啊?”
“我們住店,住店。”江勳上前說道。
“好嘞,客官。”小二立馬推到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
待四人均入了店中,小二在身後高喊:“這幾位客官住店,快些招呼上。”
一旁的另一個小二聞聲一聽,連連走到了四人身旁笑道:“四位客官是四個房間嗎?”
禹少川,
從懷中摸出一小塊碎銀冷冷說道:“嗯。” “最好安靜點,我師兄不喜歡吵的。”江勳在一旁加了一句說道。
小二接過碎銀咬了一口,欣喜若狂,道:“好嘞客官,跟小的上樓去吧。”話音剛落,便從袖中摸出四個鑰匙,均遞到了四人手中。轉身帶頭走向閣樓。
北卿正欲跟向四人,卻睹見周圍的目光緊緊盯著他們,無奈歎息一聲,抓住面前得江勳,一把將行李甩在他身上,小聲說道:“你幫我把行李拿上去,我去給他二人買個面具,不然這出門太麻煩了。”
江勳一聽,也注意到了周圍的目光,拽起北卿包袱往肩上一丟,非常讚同她這個想法說道:“快去快回。”然後急急忙忙跟上了前面幾人的步伐。
見三人已經上了樓,北卿扭了扭脖子,轉身正準備出酒樓,忽然想到了什麽,拍了一下正在忙算帳的掌櫃桌子說道:“掌櫃的,你知道這裡哪裡有賣面具的嗎?”
掌櫃被這一嚇,這才抬起頭來,見自己面前是一個少年模樣的人,道:“是客官啊,離這裡不遠,出街左拐,跨過兩個巷子,有一個面具店,你可以去瞅瞅”
“多謝。”北卿眨了眨眼,向掌櫃擺了擺手,抬腳踏了出去。
周圍人群川流不息,各式各樣的商鋪小販琳琅滿目。
北卿一邊走一邊逛,看到新鮮玩意兒不時上前擺弄兩下,心情極為的好,在山上憋了那麽久,枯燥無味的學習,修煉,劍法,讓她了無生趣,此次下來一看,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那般自由自在的熱鬧。
“來兩串糖葫蘆。”北卿將手中的幾文錢遞了出去。
“好嘞,小哥。您拿好。”
就在她駐足在一個賣糖葫蘆一個小販面前,老板準備遞給她兩串的時候,忽然發現小販身後的巷子裡有一陣詭異的身影閃過。
北卿瞬間腦海浮現一絲不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厲呵一聲:“別跑!”衝那到詭影追去。
全然不顧老板在身後喊著:“唉!小哥,你的糖葫蘆!”
只見那身影極為敏捷,像是察覺到了身後有人的追蹤,迅速拐進人群,消失不見。
北卿猛地停住腳步,人群氣息太過於混亂,突然失去了方向,壓根跟不上那身影的蹤跡。
北卿緊縮眉頭,眼神左右看了看,隱約感覺有一絲不對勁,連忙轉身回到巷子附近。不安的四周張望,果然只見一處破舊的木板車後,有一條穿著黑色布鞋的腿露了出來。
北卿連忙拔腿上前,入眼便是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中年男人,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躡手躡腳的捏著鼻子上前仔細觀察。
這才更加看清了此人的模樣,臉色灰白,雙眼滿是血絲驚恐的瞪著天空,嘴巴張的很大。
身子更是乾扁,隱隱露出了骨頭的輪廓,似乎死前受過巨大的痛苦,北卿看著這慘烈的死狀,不由得心生作嘔。
努力控制自己想要嘔吐的心情,緩緩起身,北卿也看出了此人顯然是被妖怪吸了精氣。
可是這下手著實太重了吧,把人直接吸成皮包骨了,北卿一想到這裡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心中卻想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回去告訴禹少川三人。
就在此時,一個步伐蹣跚的老婦人拄著拐杖,匆匆走了過來,出現在北卿的不遠處。
當目光落在了北卿腳邊的屍體上的時候。嘴唇微微抖動著,身子搖搖晃晃的快步走到跟前,有些昏花的眼睛望著屍體,滾落出了串串淚珠哭喊道:“我的兒啊!”
一把丟掉拐杖,撲通的跪倒在了屍體旁邊,那布滿皺紋的手,顫巍巍的撫上那如同枯樹皮一般的皮膚:“我的兒啊,你怎忍心丟下我這老婦去了呢,留下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淚水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北卿在一旁看的甚是揪心,便緩緩蹲下了身,心疼得安慰道:“老婆婆,別哭了,節哀吧。”
忽然那老婦人卻聞聲惡狠狠的看向北卿,怒吼道:“是你!是你殺了我兒子!是你殺了我兒子!”說完掐住了北卿的脖子不停的用力搖晃。
北卿隻感覺眼睛一白,窒息感湧了上來,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北卿來不及反應,連連咳嗽著急說道:“老婆婆,你……你幹什麽……趕緊放開!”說完,用力的扯開了老婦人滿是狠勁的雙手,將她推倒在地。
“是你!就是你殺了我兒子!”老婦人死咬著北卿不放,怒目圓睜的模樣有些猙獰,認定了北卿是殺人凶手。
重新呼吸到新鮮空氣,嗆咳了幾聲終於緩了過來,站起身子,指著老婦人冤枉的說道:“又不是我殺了你兒子,你這般對我是做甚。”
而老婦人顯然不聽解釋,抹去眼角的眼淚,凶狠的說道:“不是你還能是誰!就你出現在我兒身邊!周圍又沒有其他人!”
北卿隻感覺無語,根本沒法講的通啊,苦笑說道:“老婆婆我只不過是路過這裡,我根本沒殺你兒子。”
可那老婦人就是不聽,認為北卿是在狡辯,突然扯起嗓子吼道:“來人啊!殺人了啊!來人啊殺人了!”那尖銳的嗓門極為刺耳,在巷子裡回蕩,引的北卿直接捂住了耳朵。
而這一聲喊,讓巷子外面街道上的人群都聽見了,紛紛湧了進來,一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瞬間被嚇得倒吸一口冷氣,唏噓一片。
“這怎死了個人啊?”
“那模樣著實可怕,不會是什麽妖怪乾的吧。”
“哪有人是這樣死的啊。”
“就是就是。”
……
周圍瞬間議論紛紛,人群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北卿指指點點,還有些眼中露出了懼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