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轉身離開面具店後,此時更像是無頭蒼蠅一般,突然失了方向,不知從何找起,隻得又跑回原路,可沿途依舊未有北卿的蛛絲馬跡,白雅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大。
就在此時。
“唉!客官!兩位客官。”忽然身後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叫住了二人。
江勳連忙回頭看去,定眼卻是一個小販便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說道:“我們不買糖葫蘆,你找別人吧。”
那人一聽,知曉被誤會了連連搖頭說道:“不是不是,我是想問二人可是在找人?”
“你怎麽知道?”白雅一聽,情緒激動的問道。
“因為之前有個小公子,在我這裡買了兩串糖葫蘆,錢給了我,但是他卻忽然像是看到了什麽,就往那個巷子衝去了,衣服和你身邊這位公子的一模一樣。”小販指了指身後的一個小巷子說道。
“一定是北卿,一定是他。”江勳眼神放光,對著白雅說道,連忙向那個巷子跑去。
“你等我啊!”白雅也緊隨其後,繞過小販絲毫也不敢耽擱。
“唉唉唉!這糖葫蘆你兩個拿去啊!”小販在身後焦急的叫道。看著二人如此著急的模樣,不免歎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做事怎麽都真的急急忙忙的。”
二人進入了那個巷子之後,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有一股刺鼻的氣息徘徊在空中,有點像腐屍一樣。
白雅皺眉看了看四周,急忙用袖口捂住自己的鼻子語氣怪異的說道:“這是什麽味啊,師兄。”
江勳也是一頭霧水,捏著鼻子說道:“我也不知道,像是腐爛的屍體。”
就在二人愁眉莫展的時候,身旁路過兩個穿著綢絲細緞的婦人走了過來,好像聊著些什麽,當漸漸靠近,江勳二人這才聽清。
“唉,你聽說了嗎?就之前那個鬧得人心惶惶的巷子妖怪,被抓住了。”
“什麽?抓住了?”
“是啊,就在這裡抓到的,現在已經被送到了縣太爺那裡去了。”
“怎麽抓住的?你給我說說。”
“哎呀,那妖怪剛好在這裡害了一個人,被那男人的老媽子瞧見了。那老媽子就嚷嚷著要他償命,後來啊,各位鄉親父老都跑來幫忙捉妖,這才捆了她。”
“那,那妖怪長什麽樣子啊。”
“妖怪能長啥樣,幻化成咱們人的模樣啊,十一二歲的樣子,一身白衣,這放在人群裡哪裡看的出來是妖怪啊。”
“後來啊,就在二人把他抓走的時候,那男人的屍體瞬間就腐爛了,化作了一灘膿水,惡臭的很呐!”
“這妖怪啊,就是該死。唉,可憐了那老媽子,以後便是孤苦伶仃了。”二人歎息的從江勳面前經過,緩緩走出了巷子口。
而白雅聽得出神,嘴裡喃喃道:“妖怪,十一二歲模樣,一襲白衣……”
“這不就是北卿嗎!”江勳一拍腦門,回過神來,緊張的看著白雅。
二人面面相懼,從震驚中驚醒,他們還不知道具體是怎麽一回事,北卿怎麽忽然變成了妖怪,現在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北卿有危險,拔腿往巷子外跑去,一路問路的找尋衙門的地址。
而此時的月平城的衙門,被圍的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高堂之上有一門匾寫著四個大字“光明正大”底下的衙役均站成兩排,一頭頂烏沙的大人,意氣風發的走向紅木判桌之上,身後跟了一個飽讀詩書的師爺。
高堂之下,北卿被五花大綁的跪著,
而身旁的老婦人,一直惡狠狠的盯著她,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前去將她掐死。 北卿此時還有些神志不清,卻隱約感覺自己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唉?這就是那妖怪啊,怎麽一副小孩的模樣?”
“是啊,看起來不像啊!”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那要是看起來像了,還要死那麽多人嗎?”
“就是就是。”
……
周圍又是一片嘈雜的議論之聲。
只聽那大人響扳“啪!”的一拍,頓時驚神。瞬間議論的聲音降了下去,鴉雀無聲。
周圍衙役聞聲握著手中的木杖,輕敲地板喊到“威武”二字。
“堂下所跪何人!”那大人聲音洪亮,給人一種極其的壓迫力。
只見那老婦人一聽,猛地一下磕頭哭喊冤屈:“大人呐!你可以為老婦做主啊!我就這麽一個兒子,就被這妖怪給害死了,這可讓我怎麽辦啊!”眼淚應聲而落,痛徹心扉。
“你是何人?”大人輕輕抬手,示意安靜,側身看向被捆綁的北卿。
北卿晃了晃頭暈目眩的腦袋,這才漸漸看清了自己身處何處,暗歎道:“我怎麽來衙門了?”
“啪!”又是一聲響板。
“本官問你話呢!你是何人!”那大人見北卿如此不知禮數,心聲一絲不悅。
“回大人,我不過是路過此地的路人,不知犯了何錯,他們就將我五花大綁的綁了起來。”北卿瞬間回神,也張口喊冤。
“你這個妖怪!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敢信口雌黃!你還我兒子命來!”老婦人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好似那兒子死的模樣又浮上眼前,猛地又掐住了北卿的脖子。
“拉住她!拉住她!”師爺一見狀況不對,連叫衙役按住那老婦人。
一老人的力氣哪裡比得過年輕力壯的衙役,瞬間就被按住下來。可是目光卻依舊惡狠,絲毫沒有離開北卿的身上,恨不得扒了北卿的皮。
此時恢復神智的北卿,被剛才這麽一折騰,也大概縷清了頭緒。無非就是因為自己多管閑事,抓妖的時候,剛好出現在那屍體的旁邊,被這老婦人看到,一時情緒激動,將她當成了妖怪仇恨。
深呼一口氣,回應了老婦人的眼神說道:“我真沒有殺你兒子,我不過就是路過而已。”
“呸!你個妖言惑眾的妖怪!”老婦人陰狠的向北卿呸了一下口水,索性幸好北卿雖然被幫著,但是身體條件的反應,躲過了這一“攻擊”
“大家都是看在眼裡的,你剛被綁住,我兒子瞬間化成膿水!你還敢說你不是妖怪!”老婦人壓根就不相信北卿的說辭,續而又往前跪著走了幾步,嚎啕大哭的對著那大人哭喊道:“大人啊!那幾十雙父老鄉親看著的,民婦若是有半句虛假!天打雷劈!這個萬惡的妖怪,連我兒的屍首都不願意就給我,可見其心是多麽惡毒!”
“啪!”那大人聽得也是憤怒難平,看向堂外群眾厲呵一聲:“這老婦所言!可是句句屬實”
“大人!我作證!”
“我我我!我們親眼所見!”
“對!我們將這妖怪綁來的!”
“大人!快燒死他!別讓他再來害人了!”
“燒死他!燒死他!”周圍異口同聲高呼,吵鬧的沸沸揚揚,宣判著北卿的死刑。
“安靜!”厲呵一聲,那大人眉頭緊鎖,顯然是被吵得有些煩躁。
而人群之中,兩道身影拚命往死裡擠,當跨越人群,來到最前面的時候,那熟悉的身影落入眼眶,這不正是北卿嗎?
那剛才一聲聲高喊著要燒死的妖怪,難道就是北卿,二人相看一眼頓時一怔,北卿什麽時候變成妖怪了。
白雅正想上前說理,剛踏腳一步,卻被兩個衙役手持木杖交叉攔住了去路。
“可惡!要不是門派規定不能對普通人動手,我打死他們!”白雅隻得後退回來,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先別激動。”江勳見白雅如此模樣,頓時擔心她鬧出什麽事兒來。
而高堂上的大人,也是長期以來被妖怪作亂這件事也擾的的寢食難安,隻想快點結案,一拍桌子說道:“既然證據確鑿!來人!將這妖物押下去!明日午時執行火刑!”給北卿定了罪。
“你!我說了我不是!”北卿本就被突然扣了個殺人凶手的頭銜,心裡有些憋屈,一激動,她本身力氣就大,直接震斷了三指粗的繩子。
那大人眼睜睜看著一個少年模樣的孩童輕而易舉的震開了繩子,下了個踉蹌,險些跌下椅子,周圍的衙役也頓時驚慌的舉著手上的木杖膽戰心驚的指向北卿。
“妖怪!你看!果然是妖怪!”
“普通人怎麽可能掙開的了那麽粗的繩子!”
“妖怪!快!抓住它!”
“燒死他!”
周圍又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面露害怕,還有一些直接用手裡的東西丟向北卿,極為厭惡。
一時間各種各樣東西向北卿襲來,蔬菜雞蛋,石塊等等。
江勳白雅也被突然其來的陣勢嚇到了,雖然他們一直知道北卿從來力氣就特別大,可是卻從來沒有見過民眾這般模樣,頓時嚇懵了,還未反應過來,一系列七七八八的東西已經向北卿砸去。
北卿也是一愣無法躲閃,雙手捂住自己的腦袋本能反應的蹲了下去,以為自己必定遭殃無疑。
忽一道勁風拂面,一道白影出現在北卿的身旁,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北卿來不及反應,鼻中忽然湧上一股熟悉的紅梅花香,抬眸,入眼便是那張,面如冠玉,傾城之色的臉。
身後那些七七八八的汙穢之物均砸在了此人身上,一襲白衣,被砸的慘不忍睹,那銳利的石子還在衣袍上劃破了口子,砸在高挺的身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