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天蒙蒙亮,黑夜正欲隱去,破曉的晨光慢慢喚醒沉睡的生靈,空氣絲絲清冷。
白雅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正想叫醒身旁的北卿,卻發現一旁早已經空無一物。
而另一旁的藏書閣門外,忽然有一身影縱身攀上了白牆。注視著藏經閣門前來來往往的人群。自從北卿說的辦法傳開後,人群紛紛湧入藏經閣借閱高級草藥書。
那身影側著身子,輕聲落地,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深怕有人發現了她的行蹤。見無人察覺,翻身輕點入空,躍上了三樓閣樓屋簷琉璃瓦上。正當她準備用木片摸索紅楠木窗的縫隙之時。
不遠處忽然走來幾名巡邏的弟子,左右張望,好像在找什麽。
“糟糕。”北卿暗叫一聲不好,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毛,連忙左右看了看,趕緊輕步繞到後面一側,將身子貼在了琉璃瓦上,心臟“咚咚咚”直跳。
當幾人緩緩走到閣樓之下時,北卿手心裡都是虛汗,呼吸都不敢大聲。
“這裡剛才好像有異動。”只聽一弟子輕聲說道。
“估摸著是風聲吧。”另一個弟子,聽他說著望了望四周說道。
“走吧走吧,那些外門弟子最近頻繁借書,不知道抽什麽瘋,快回去幫忙。”
“嗯嗯。”
隱隱聽著腳步聲漸漸走遠,北卿這才松了一口氣,這才貓起身子,沿著屋簷摸索到了一個木欄鎖住的窗戶,北卿輕手輕腳的將手心的木片透過縫隙插了進去,小心翼翼的挪動木欄板,只聽裡面發出唏噓的聲響“哢”的一聲,木欄板就這樣掉落在了地上。
北卿見得逞之後,嘴角一笑,慢慢的推開了格窗,身子向前跳了下去。
一入閣樓,入眼便是琳琅滿目的書籍,黑玉沏成的地板,將影子映照了出來,紫木書架堆的古典書籍簡直數不勝數,北卿瞬間感覺自己一個頭兩個大。
這麽多書,怎麽找?
剛準備踏腳,卻發現地面有些不對勁,蹲下身子,將手中的木片扔了過去。
忽然一整暗紫色的法陣閃動,將木片擋在了外面,北卿一見此景不由得皺眉,這怎麽辦?
只見她深呼一口氣,兩指合一,輕點眉心口中默念:“夜之白華,菩提無樹,聚身幽冥,喚我者出。”周圍刹那間出現紫色的符咒圍繞她的身邊,猛然睜眼,北卿的雙眸閃過一絲紅光,定眼看去,她腳下的影子緩緩從地面化作一團黑氣的人影,站在北卿身後,形象與她極為相似。
北卿看著自己召喚出來影子,咽了咽口水,她也是第一次使用召喚術,不知為何,好像與生俱來就有這種能力,北卿也顧不得多想,既然我進不去,那麽我就讓我的影子進去。
只見她將手指向前方,身後的影子果然化作一團黑影,緩緩進入了法陣內,這一次法陣果然沒有動靜,北卿會心一笑,雙指收回,扶上雙眼,眼前一切皆是黑影所到之處。
北卿借著黑影的探尋,一排排的搜羅了著書架,卻均不是她想要的那本書籍。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北卿額頭開始滲出細汗,要保持影子的實體,就得一點一點的用靈力持續維持,漸漸的北卿感覺自己的靈力有了一些不穩,一個個書籍翻看的也有些視物昏花。
“該死,這樣得找到何年何月去。”北卿不免低咒一聲,揉了揉發漲的雙眼。
一旁的黑影因為北卿刹那間的不集中,觸碰到了一本正面擺放的書本,
本應該掉落下來的它,卻紋絲不動,這吸引了北卿的注意力,立馬重新集中靈力,驅使黑影拿起那本書籍,然而並不能拿在手中,倒好像可以移動,這不免讓北卿起了好奇心,說做就做,黑影將那本書籍向左側緩緩移動。 只聽“哢嚓”一聲,一旁的玄玉牆突然向兩邊打開出現了一個隔間書格,與其他書架不同,書格只有兩層,邊緣隱隱雕刻這金色的紋路,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北卿不由得一愣,不自覺走到了隔間面前,一一翻看,書名也同其他不同。
“軒血功,乾元法,邪月術……”北卿喃喃道,都是她不曾聽過的功法名稱,而且看這名字一個比一個邪乎,讓北卿不由得猜測,估摸著是邪道的修煉功法。
一排排看了過去,最終,將目光落在了最後一本書上“萬冥令”當目光觸碰到這本書的時候,北卿的視線再也移不開來,不由自主的將它從書架上拿了下來,久久的盯著它發愣,對她好似有一種特有的吸引力,似乎一切關於冥界的東西,都能夠勾住她的視線。
身後忽然吹來一陣清風,北卿晃了晃腦袋,這才將思緒拉了回來,將那本書拽在手中,目光移動到了另一層上,書籍好像換了一種類型一般,可是北卿也顧不了這麽多,挨個挨個的查看,果不其然在倒數第三本,找到了“百草仙雲”的字樣。
北卿如獲至寶似的會心一笑,連忙回到書架邊,將玄玉牆恢復了原樣,再將影子召喚了回來。
看著手裡如願以償得的兩本書籍,北卿內心無比激動,將二者揣入懷中,影子也重新回到了北卿的腳下。
等她再次返回窗戶的時候,卻發現外面的時辰已經是響午,此時樓下巡邏的弟子更加嚴謹了起來。
北卿隻得默默的觀察,想辦法找出可以偷溜的空子。
殊不知她的一切行為,落入了一道白影的眼中,依稀看見他嘴角閃過一聲冷笑,隨後便沒了身影。
而北卿也是急得焦頭爛額,再不下去,時間就越來越不夠了。
然而閣樓之下的弟子, 忽然像似得到了什麽指令一般,均向藏書閣門口走去。
北卿大喜,見隕落弟子已然走遠,翻身出了窗子,施法讓木欄板重新回到了窗戶上,身子猶如輕燕,飛身而下落在了地上,左顧右盼,確定自己無人知曉,再次縱身越過白牆,連忙原路返回。
正快要離開藏書閣的路徑的時候,忽然迎面走來兩個身著朝陽雲袍的內門弟子,攔住了北卿的去路。
“你是剛從藏書閣出來?”一個模樣十七八歲的少年問道。
“嗯?”北卿狐疑的看了一眼二人,不知何意,隻得默默點頭說道:“正是,敢問師兄有何要事?”
“沒有什麽事,只是想問問近些時日你們外門弟子,頻頻出入藏書閣是何用意?想要這次比試贏了我們內門弟子嗎?”另一個年齡相仿的弟子語氣有些輕蔑的問道。
北卿察覺到了語氣的不屑,本想不予理會,可是轉眼一想,自己若是就這樣去了,二人肯定心中不滿,找自己麻煩,便說道:“我不過是因為天生愚昧,為了有朝一日能像二位師兄那般能力強大,所以隻得刻苦專研學術,鞏固自己的知識,其他師兄師姐們,我便不知了。”
誰都喜歡聽奉承之話,面前的二人也是其中之一,一聽到北卿說他二人是她榜樣,便將頭揚的更高,傲慢說道:“你再修煉個百八十年,沒準能和現在的我們平起平坐。好了,沒你的事了,你走吧。”
北卿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繞過二人,不免在身後白了一眼,便連忙向羽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