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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調王》62章 逃兵
  張角聽出聲音是柳同,急忙套上件衣服開了門。

  一股熏人的汗味,隨著敞開的屋門傳了出去。

  毫無防備站在門外的柳同,被這味道熏的差點迷了眼,慌忙捂住鼻子惡心的道:“角子,你大冷天的在屋裡幹什麽呢。

  怎麽又熱又臭。”

  “同同姐,我剛晨練完,”張角雙手握拳鬥在胯下,做了個繃緊肌肉的動作道:“這熱氣和味道是淬煉肉身時,散發出的體溫和汗水流淌的氣味。

  你仔細聞的話就會發現,熱氣裡充滿了男性荷爾蒙的氣息。”

  柳同一巴掌扇在張角的腦門上,怒聲道:“荷你個大頭鬼。

  都年根了還不好好打掃一下房間,味道嗆的都快招蛆了。

  現在這個點澡堂已經開門,你趕快滾去好好泡個澡,搓搓灰,乾乾淨淨的換身新衣服,好過年。”

  “我一般修煉完都是直接用涼水衝衝,打打肥皂就完事,”張角揉揉額頭道:“不用那麽麻煩非得去澡堂。

  再說了,我都滿20歲了,又不是小孩子,過年還穿什麽新衣服啊。”

  “你也知道現在是過年,不是一般情況,能一身臭汗的衝個涼就應付過去嗎。”柳同皺著眉頭,把手裡提著的袋子塞進了張角懷中,“新衣服我都給你買好了,洗完澡後穿上直接去我家過年。

  中午咱們吃年糕,包餃子,晚上放炮守歲。”

  張角來海京後的所有除夕其實都是在柳家過的。

  不過前幾年都是大年30傍晚,柳同或者柳鐵打電話叫他去,今年卻提早了很多,而且還有人親自登門拜訪。

  盛情難卻,張角不再嬉笑,感激的道:“姐,謝謝你的照顧,還送我新衣服。”

  “別廢話了,快去洗澡吧,身上臭死了。”柳同板著臉道。

  “是,警官。”張角立正敬了個禮,回屋拿了塊香皂,提著新衣服就要出門。

  柳同望見這一幕歎了口氣道:“你去洗澡就用一塊香皂打天下嗎。”

  “修煉肉身的武士,講究的是,體如渡厄寶筏,不沾不漏不染。”張角笑著道:“所以我雖然運轉氣血之力後淌汗厲害,體味很大。

  但其實身體比平常人乾淨的多,打一遍香皂就清潔溜溜,粉嫩滑膩了。”

  “去吧、去吧、去吧。”柳同似乎是因為張角形象的形容聯想到了什麽,先是面頰泛紅,接著刻意露出嫌棄的表情,擺擺手道。

  把張角趕走後,她自然而然的進了張角的屋子,開始打掃起來。

  大半個小時後,張角泡完熱水澡,換上嶄新的淺棕色休閑裝,神清氣爽的回家時,柳同已經把他的房間徹徹底底收拾了一遍,正往擦好的席子上噴清新劑。

  張角進門看到桌子上洗的發亮的餐具,乾淨到一塵不染的地面,擺放整齊的雜物,楞了一下,捂住眼睛道:“晃瞎了我的氪金狗眼。

  這是哪裡啊,我充滿獨居男性生活氣息的房間呢。

  是時空的偏移,還是位面的穿越,怎麽會這樣,我還能回原來的世界嗎?”

  “你所謂的獨居男性生活氣息,四個字可以形容,”柳同‘呲呲’兩下噴好清潔劑後,來到張角面前,似笑非笑的道:“髒死完事。

  不過有些惡習倒是沒沾上,最起碼垃圾桶裡沒像柳金銀那樣,丟滿了氣味可疑的衛生紙。”

  張角聞言訕笑了兩聲道:“同同姐,你說的什麽呀,我這麽純潔的人一點都聽不懂。

  難道金銀哥回來過年了?”

  柳金銀比張角大半歲,沒去大周帝都上軍校前和張角認識了有3年,時間並不算短。

  但因為柳金銀比起母親更隨父親柳卓文,有點一本正經、假清高又自視甚高的意思。

  打心眼裡瞧不起連高中都沒上過,只能靠裝呆賣傻表演笑話維生的張角。

  再加上他沒有父親那樣的夏宗老式文人的涵養,對瞧不上眼的人表現的有點明顯,所以和張角的關系一直都不親近,只是大面上能過得去。

  柳同知道這一點,笑著答道:“金銀是回來了。

  這小子在軍校鍛煉了兩年,變化很大。

  不再像以前那樣認為自己天底下最棒,要當將軍、做英雄,整天的立大志的眼高手低了。”

  “是嗎。”張角理解的道:“軍校生其實也算是軍人的一種。

  在紀律部隊呆了那麽久,整天被約束、管制著勒性子,改變大也是應該的。”

  “是啊。”柳同點點頭說:“金銀接地氣了這一點挺好的。

  就是性格也變得沉悶了不少,整天心事重重的不太講話。

  我擔心他可別在軍校被管的太厲害,抑鬱了。

  算了,現在說這些幹什麽,我們快回家吧,喂你點早飯就得包餃子了。”

  “請不要用‘喂’這個字。

  我又不是你家養的寵物狗。”張角不滿的抗議道,和柳同一起出門朝柳家走去。

  來到柳家門外,大門卻敞開著,屋裡隱隱傳出哭鬧聲。

  兩人吃驚的交換了個眼神, 同時加快腳步衝進了堂屋。

  屋子裡柳卓文坐在沙發上,一臉沮喪的垂頭歎氣。

  身邊李姣擔心的抹著眼淚,沉默不語。

  屋中央的地上,柳金銀死狗似的半躺半坐著,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天搶地,“我不回去,我死都不要回去。

  爸媽、姐姐,我真受不了了,被扔在零區行軍,一搞就是10多天。

  就給一小包壓縮餅乾,半水壺的水。

  我挖地裡的蟲子吃,喝又苦又澀的樹汁,甚至自己的尿。

  這些還都能忍,可是安全沒保障啊。

  一次野外操練koi有幾個負重傷的。

  我同個寢室的校友,兩周前遇到魔獸,胳膊被咬了一口,半截手都沒了,骨頭茬子露這等救援,等了一個多小時,差點活活疼死。

  我實在是怕了呀,所以才跑的,嗚嗚嗚嗚…”

  在他身邊,柳鐵無奈的看著弟弟,輕聲勸說道:“但是考軍校當兵是你自己的選擇。

  在高考志願填報前,輔導老師就已經跟你詳細說過會遇到什麽情況。

  當時家裡人都擔心你撐不住,可你非得要去。

  軍事院校可不比普通大學,想進就進,想出就出,一入學就有軍籍。

  你一旦考進去,私自退學就等於是逃兵,不僅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的問題,還犯了罪。

  做不得啊。”

  而在柳鐵右手邊,兩男兩女四個身穿不同款式軍裝的人,正望著地下的柳金銀,三個怒目而視,一個眼神卻異常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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