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謝遠橋約定的地方等待了一會後,陳默言見到他的身影。
“陳哥,找我什麽事情?”謝遠橋問道。
“我找到了一個地方,可以供你研究量子通信,不過稍微有些簡陋,新的實驗室正在建設之中,你先委屈一下。”
“陳哥,這個倒無所謂,另外我也謝謝你,把我父親安排了到了最好的腦科醫院,找到了最好的醫生。”
陳默言聽到這句話之後,神情微微一愣,但是瞬間就想明白了,這可能是白辭搞的鬼,畢竟這項研究非同尋常,即使謝遠橋信得過,手上也要有一定的籌碼。
最好的腦科醫院,當然就是明康醫院了。
如果謝遠橋不背叛自己,醫院就還是醫院,如果背叛了自己,那麽醫院就會變成了監獄。
他的父親也成為了人質。
“放心吧,以後你家裡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只需要安心的研究就可以。”陳默言緩緩的說道。
“嗯。”謝遠橋連忙的點了點頭。
“不過,改簽的合同還是需要簽的……”陳默言輕聲的說道。
“這個是當然……”
陳默言隨後給鍾寧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準備一下勞動合同、保密協議、競業禁止協議等各種的合同和協議。
隨後,陳默言開始在網上了買了幾台電腦,又整了幾張辦公桌放到了新的公司。
等到下午的時候,東西送過來的時候,鍾寧也趕到了新的公司,在和謝遠橋簽訂了協議之後,這才把他帶到了地下的實驗室。
陳默言看著地下室,雜亂無章擺放著那些器材,對著謝遠橋說道:“你暫時能夠用到的東西,基本上都在這裡了。”
謝遠橋走近儀器,簡答的查看了一下,眼睛頓時放出了光芒,驚喜的說道:“陳哥,你怎麽會有這樣的技術?”
“這個你就暫時不用管了。”陳默言輕聲的說道。
笑著說道:“陳哥,你這些東西可是夠老的,基本上都是十幾年前的東西。”
“沒事,你需要什麽,可以和我說,可以買,錢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陳默言緩緩的說道。
“有些東西需要從國外進行定製。”謝遠橋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整理起那些物品。
他的眼神之中,散發出來前有未有興奮的光芒,完全的沉浸在這些儀器之中,陳默言不想再繼續打擾他,默默的從地下室返回到樓上。
在短時間,想要讓儀器重新的運轉起來,是不可能的。
但是,陳默言的時間卻很緊迫。
猶豫了片刻,陳默言想了想,和鍾寧一同打車回去。
鍾寧想尋找一下合適的律所位置,便在余生路下車了,陳默言自己回家。
陳默言進入小區,並沒有直接回到樓上,而是在小區內溜達了起來,有些是老年人經常出入的那片區域,他想要見自己的母親,楚月。
等了許久,陳默言也在小區內發現母親的聲音。
天色逐漸變黑。
陳默言準備明天繼續蹲守,便準備回家。
剛剛走到主路上,陳默言赫然看見了自己的母親,手上拎著菜籃子,正向裡面走。
但是,楚月似乎沒有認出來陳默言,見到陳默言站在他身前的時候,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陳默言,便繞了他,繼續向裡面走去。
二人擦肩而過。
等到楚月已經走出去三四米的距離的時候,陳默言突然轉過身去,對著楚月叫了一聲:“媽!”
楚月身體微微一震,緩緩的轉過身來,看著陳默言,臉上出現不敢相信的表情,許久,才輕聲的試探著問道:“默言?”
“媽,是我!”
啪!
楚月手上的菜籃子掉落在地上,籃子中的西紅柿滾落一地,有一個直接摔爛了。
陳默言走到近前,再次的重複了一句:“媽,是我,陳默言。”
楚月不知道是激動還怎麽的,手開始有些顫抖,握住了陳默言的雙手,眼神之中含著淚花,“你沒想到你還認我這個媽?”
“我怎麽會不認?”陳默言輕聲的說道:“為什麽要這麽說?”
“先回家,回家再說。”楚月隨即彎腰準備把掉落在地上菜撿起來。
陳默言連忙的俯下身去,將散落在周圍的蔬菜,撿到了籃子裡面,一手拎著菜籃子,一手扶著母親楚月向著小區裡面走去。
進入到母親的房間,裡面家具看上並不是太好,也很老舊,但是確實被收拾的井井有條。
門口擺放著兩雙女式拖鞋,一雙是深紅色,一雙是粉色。
在電視櫃上,放著兩張合影,一張是陳默言小時候一家三口的合影。
另外一張照片則是母親和楚禾的合影。
陳默言把菜籃子放到了廚房,隨後走到了電視櫃的旁邊,拿起了他們一家三口的合影。
“你先洗洗手,等著媽給你做最愛吃的西紅柿炒雞蛋。”
陳默言沒有製止自己的母親,緩緩的把照片放回在電視櫃上,又將楚禾和母親的合影拿了出來。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楚禾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楚禾看到了站在電視櫃的旁的陳默言,臉上短暫的出現了驚訝的表情後,對著陳默言笑了笑。
隨後廚房裡面正在乾活的楚月喊道:“媽,我回來了!”
“哦,等一會啊,我正在做飯。”楚月笑著喊道。
此情此景,陳默言有些無奈,感覺自己像一個客人一樣。
楚禾換好了拖鞋,飛快的返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不多時換了一身睡衣從裡面走了出來。
從冰箱裡面拿出來一瓶可樂遞給了陳默言。
陳默言輕輕的擺了擺手,說道:“有人不讓我喝。”
“哦。”楚禾把可樂放到了一邊,隨後坐到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也不知道她想看什麽節目,一直在換台。
陳默言看了看在廚房之中忙碌的母親,和在沙發上面的看電視的楚禾,隨後坐到了沙發的另外一邊。
楚月從廚房之中走了出來,對著楚禾說道:“這個就是照片上的小男孩,也就是我的兒子,陳默言。”
楚禾笑了笑,隨後對著楚月說道:“好了,知道了,媽,我們認識,我就在他的公司上班。”
楚月臉上出現了驚訝的表情,隨後默默的點了點頭,“你們兩個人先聊著,我給你們做飯。”
陳默言看了一眼楚禾,苦笑了一下,隨後把頭緩緩的靠在了沙發上,玩手機,暫時還不想說話。
玩累了就把手機放到了茶幾上面,閉目養神。
不知道多去了多長時間,陳默言感覺到有人在搖晃自己的胳膊,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我怎麽睡著了?”
楚禾笑了笑,隨後說道:“可能是你破案太累了吧?”
楚月此時端著菜從廚房走了出來,聽到楚禾所說的內容後,連忙的問道:“你不是在默言的公司上班嗎?怎麽又扯到破案上面了?”
楚禾笑了笑,“你兒子厲害著呢,開公司是兼職,破案才是主業!”
“先過來吃飯,記得洗手!”楚月笑著說道。
二人洗好手上桌後,楚月面帶著笑容看著陳默言和楚禾,一副慈母的樣子。
“今天是我最開心的日子了,我的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和女兒都在我旁邊。”
陳默言笑了笑,並沒有說話,安安靜靜的吃完飯。
“默言,你現在有女朋友嗎?覺得楚禾怎麽樣?”
沒等陳默言說話,楚禾在旁邊連忙的說道:“人家有女朋友了,就在我們小區呢?”
“哦?這麽巧?改天帶過來讓我看看,這婚姻大事,我得幫你參謀參謀,我不過楚禾是我養大的,我最了解她,將來一定能夠當一個好媳婦。”
陳默言放下了碗筷,對著楚月緩緩的說道:“媽,本來母子重逢,我不想提其他的事情,但是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一下。18日下午兩點半和22日也就是昨天的晚上,你都在什麽地方,在做些什麽?”
楚月的神情微微的有些驚訝,連忙的問道:“你問這些幹什麽?”
楚禾此時對著陳默言說道:“昨天晚上我和媽一直在家裡面看電視,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陳默言微微側頭,面無表情的看向了楚禾,並沒有說話。
楚禾繼續的說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說的都是實話,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調查小區門口的監控。”
楚月此時神色也黯然,輕聲的說道:“確實是像楚禾說的那樣,十八號下午兩點,我在家政中心,接受培訓。”
“我最後在問一個問題,我爸到底是怎麽死的?”
“你爸他……”
楚月稍微的停頓了一下,隨後繼續的說道:“那天,你正準備去參加考試,我和你爸陪同你去考試。
在半路上突然鑽出幾個人來,綁架了我們一家三口。”
我們被帶到了一個廢棄的山莊之中,名字叫做子午山莊,我們被關押了起來。
其中有一個人給了你一張紙,上面似乎有著各種各種的題目。
但是具體是什麽題目,我就不清楚了。
那人讓你開始答題,每一道題,都代表著一種刑罰,藍色的題答錯了,你爸受刑,紅色的題答錯了,我受刑。”
一邊說著,一邊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上面布滿了疤痕,觸目驚心。
此時,楚禾神情凝重的說道:“後背也都是疤痕。”
陳默言沉默不言。
楚月繼續說道:“我不知道是什麽題目,但是你幾乎沒有答上來幾道題目,我哭著不想答題,但是這樣,你就意味著你放棄了這道題的回答機會。我和你爸都要受刑。
那一天,我和你爸都受了很重的傷,你的精神也近乎於崩潰。好在你爸對子午山莊很熟悉,帶著咱們娘倆逃出來了。
在逃跑的過程之中,我被抓住了,我讓你爸別管我,先把你送走。
但是,你爸身上那件東西,似乎才是他們想要得到的,看到我奄奄一息的樣子,便把我扔到了山莊之中,我因為精神問題被送到精神病院治療了一段時間。後來,我聽說,你爸爸當天就被殺死了。
我找過杜榮瑞,了解到你爸的死因,你爸是被人活剮的……”
陳默言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宛如針刺的一般疼痛,父親的身影不由得出現在他的腦海之中。
在農村老家的院子裡面,父親和自己正坐在圍棋盤的兩邊。
父親陳天明正在自己下棋,而陳默言坐在旁邊觀看著。
但是,很快小陳默言就發現了異樣,父親下的並不是圍棋。
“爸,你這是什麽玩法?”
陳天明笑了笑,隨後哈哈的笑道:“陳氏圍棋。”
“我也要學!”
“好!”
父子二人分別手執一黑一白兩種棋子。
不多時,陳天明便對著陳默言說道:“這個棋子已經死了。”
小陳默言稚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疑惑:“怎麽死的?”
“因為你這顆棋子周圍並沒有其他的同類棋子,所以他是孤獨死的!”
“哦。”
片刻之後,陳天明又對著小陳默言說道:“你這顆棋也死了?”
“又為什麽?”
“它旁邊的棋子達到了四顆,所以他是被擠死的!”
小陳天明不解,連忙的問道:“這是什麽玩法,那怎麽才算是贏了呢?”
陳天明緩緩的抬起頭,雙眼意味深長的凝視著陳默言,許久後,才緩緩的開口說道:“沒有輸贏,只能回到最初的起點,也就是棋盤上,沒有一顆棋子,或者說,我們回到最開始的起點,我們就贏了!”
陳默言從回憶之中回過神來,隨後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楚禾,隨後連忙的站起身來,對著二人說道:“我頭疼,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
“要不你今天就在這睡吧。”
“不用了。”陳默言此時已經走到了門口。
“等會,這把鑰匙給你。”楚月隨即扔給陳默言一把鑰匙。
陳默言接過了鑰匙,隨後開門走了出去。
下樓後,陳默言給鍾寧發了一條微信,讓她下樓一下,自己在樓下等她。
不多時,鍾寧披著一件衣服從樓上悠悠的下來,見到站在單元門口的陳默言後,連忙的問道:“怎麽了?”
陳默言輕輕皺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鍾寧,鼻翼翕動,臉上血色盡失,“我剛剛去見我媽了?”
“真的啊!”鍾寧卻顯得格外的興奮,但是看到陳默言的臉上的表情後,隨即收起了笑容,說道:“怎麽你看著不太高興的樣子?”
陳默言拉著鍾寧走到了一邊,找到了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了下來。
“你還記得有一次鍾阿姨和鍾叔叔在小廣場打羽毛球,後來你也上場打球的事情不?”
“嗯,記得,怎麽了?”
“在那個時候,我就看見我媽了,但是當時我沒敢認。他現在的身份是家政中心的月嫂,但是我當時從他舉止上來看,他絕對不是只是月嫂那麽簡單,月嫂只是她用來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已。”
鍾寧抿著嘴,睜著兩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陳默言,隨後緩緩的說道:“職業並不影響素質的高低,而且會不會你因為辦案的緣故,想的太多了。況且,那是你的親生母親。”
“這個我知道,我沒有夾雜任何的感情色彩,我給你聽段錄音。”
陳默言掏出手機,找到了那條和楚禾在賓館的那條錄音,正準備播放的時候,他卻猶豫了起來,隨即將錄音劃走。
“哎?哪去了,怎麽找不到了呢?”
“到底是什麽錄音?”鍾寧連忙的問道。
“我給你口述一下吧,那天我想讓楚禾催眠我一下,看看我小時候記憶的丟失和催眠有沒有關系,但是楚禾被我反催眠了,她說出了她背後的老板就是我媽!”
鍾寧聽到陳默言如此一說,頓時一驚,隨後陷入了沉思之中,久久沒有說話。
陳默言看著鍾寧,隨後緩緩的說道:“所以,我一直就懷疑我媽,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麽?”
鍾寧皺著眉頭, 隨後緩緩的說道:“楚禾是你媽收養的,而且是通過拐賣的途徑,楚禾會不會一直記恨著你媽,其實她沒有被催眠,她是故意這麽說的,借此挑起你和自己母親之間的爭端?”
陳默言身體一震,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她也太可怕了。”
“所以,在事情調查清楚,你還是小心一點。”
陳默言點了點頭,“剛剛我去我媽那裡的時候,發現了一張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八寸的照片。而且,我媽還說了在陪我去考試的時候,發生了意外,隨後她就再也沒回過家。
我現在就比較好奇,他是從那裡弄到的那張照片,如果弄一張兩三寸的照片,可以放在錢包之中,但是一張八寸的照片,總不會隨身放在身上吧?
我比較懷疑那張照片的來歷,可能就是為了演我。”
“好了,暫時先別多想了,今天好好休息休息吧,我感覺你都累瘦了。”鍾寧安慰著陳默言說道。
陳默言舔了舔嘴唇,隨後緩緩的說道:“行,先上樓吧。”
說罷,陳默言便站起身來,順手把鍾寧也拉了起來,隨後向著樓上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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