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天下，戰異族，無數兒郎死沙場，白骨無名伴黃土。”

“龍閣，想要給百姓一個安穩生活，犧牲了屬於自己的名和利，這本身就是極大的錯誤。”

范人間站在紅橋上，俯視著函谷關，俯視著楊墨，俯視著所有人。

“錯與對不是一人能夠言的，人生於天地間，本就有屬於自己的責任，名和利不是唯一的追求。”楊墨平淡開口。

他眼前的范人間，不像是一個人，更像是紅塵。

不是那個叫紅塵的人，而是真正的一縷紅塵，隨風飄揚。

“錯了，人生於天地之間，是沒有任何責任的。每個人都沒有使命，因為太微不足道。而每個人都應該有追求，這才是人的本質，世界的本質。”

范人間感歎道:“沒有追求，便沒有一切。沒有欲望，就不是生命。金錢，名聲，愛情，與長生，是人就應該有所追求。”

“有人說，殺戮和掠奪才是生靈的本質，可在我看來，這是錯誤的。之所以要殺戮掠奪，不就是有所追求嗎?人，當有所求，才有所爭，才有前路。龍閣，從一開始便錯了。”范人間擲地有聲。

“前輩教誨，只是晚輩很好奇，前輩的追求是什麽?”楊墨詢問。

“跳出天地之間，五行之外，成大自在。”

范人間高聲回應，大道之音郎朗。

楊墨感應了一番，范人間的境界雖然沒有達到巔峰，可是這份感悟和道心，已經遠遠超越了境界。

他不得不懷疑，范人間知道創世帝君的事情。

“前輩名為人間，卻想要離開人間。這人間，就這麽不好嗎?”熠熠殿下冰冷的聲音響起。

“這人間本就是一座囚籠。只要在這囚籠之中，哪怕實力再強，終歸也免不了死亡的命運。”范人間感歎。

“所以，你殺了那麽多強者，設計了兩個世界的大戰，就是為了滿足你的私心?范人間，修行求道，何至於如何?何必要拉著所有人陪葬呢?”

熠熠殿下厲聲質問。

那些上古強者無不怒火中燒，這個答案讓他們心寒，讓他們憤怒。

在他們的人間，范人間已經是巔峰的存在了，只要他不招惹是非，就沒有人會為難他，他可以與天地同壽，可以盡情的逍遙享樂。

“你們懂什麽?這天地，這人間，你們可看得透嗎?宇宙是什麽樣子，天地之外是什麽樣子，你們又知曉幾分?”

范人間輕笑道:“本座今日不妨讓你們看個明白，讓你們知道自己有多麽的渺小，多麽的愚昧。”

說到這裡，范人間突然放大了聲音，高聲說道:“以人間道，開天地之路！”

一條大道直入雲霄，破開了世界壁壘，將世界之外的一處映照下來。

那是一座城市，城市中，幾個少年正在擂台上決鬥。

一旁，有一個女生正在看書，上面是他們所不認識的文字。

“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我們的世界之外，還有更多的世界，更多的強者。那些強者，遠遠超過我們，揮手之間便可以毀天滅地。這才是世界真正的樣子。我們，不過是一群愚昧的土著罷了。一旦遭遇這些人，連對手都算不上。”范人間收回大道，聲音在每個人耳邊回響。

眾人沉默了，今日所見，讓他們大為震動。

“范人間，你先前自稱無夢，掌控了夢之道，誰知道我們所看到的不是一場夢境呢?”有人提出異議。

“我也希望那是一場夢境。可那不是，那是威脅。世界之外有世界，這個秘密，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道祖，人祖幾位都知道，

他們最終也全部離開了藍星，去了外面的世界。”范人間解釋著。“你說什麽?他們都離開了世界?”聖祖失聲詢問。

今日，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

其實，他一直都很關心其他人的去向，只是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罷了。

范人間鄙夷的看了一眼聖祖，說道:“除了幾位老祖之外，辰皇和羽皇也都知道。當年，幾位老祖離開藍星，想要走出去，變得更加強大。只可惜他們才離開沒有多久，便全部隕落了。也著實可惜。”

“什麽?都死了?”

這一次，所有人都被震撼住了。

“若非如此，也不需要我浪費心神，布局十萬年了。當年，幾位頂級強者一同離開，可隨之而來就是天地大動，那就是他們死亡所造成的反噬，影響了天地。辰皇等人費盡了心思， 才穩定天地。可是天地大變，氣息磨滅。想要再誕生尊者已經很難。”

“而我這麽做，也不過是想要開辟另外一條道路罷了。就像是和當年的魔尊一樣。你們可知，魔尊之所以要屠戮天地，並不是他走火入魔，而是他想要成為真正的魔，打破天地禁錮。只可惜，沒有人願意看到他成功罷了。”

“你們今日阻攔我，也無非是創造出來第二個魔尊罷了。”

范人間玩味的看著楊墨，看著所有人。

當年魔尊造成的浩劫，可不弱於上古破滅。

據說，有一半的人族死在了那場浩劫之中。

有的皇族都被殺的血脈殆盡。

而今日，楊墨所展現的滅世氣息，就是魔尊當年的傳承。

選擇他還是選擇魔尊傳人，他將這個選擇權交給了所有人。

他倒要看看，又有幾人不在乎魔尊當年的屠戮呢?

“就算老大獲得了魔尊傳承又怎麽樣?我們依然相信老大。”

玄哲戰星異口同聲。

他們不在乎這些，他們只知道這個人是楊墨，是他們的老大，這便足夠了。

“我們相信楊墨首領。”

西王等人也跟著表態。

上古如何，他們不知曉，也不想知曉。

又有很多人表態，可是上古諸強，全部都沉默了。

無論是范人間還是楊墨，此刻在他們眼中都沒什麽區別。

這兩個人都想要滅世，來達到各自的目的。

如果有其他選擇，他們寧願將這兩個人都舍棄掉。

至於和楊墨的感情，也沒有多少。

不少人將目光投向了熠熠殿下，以此來表明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