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雲飛知道，他躲不過去。

江牧當眾質問，顯然是沒有善罷甘休的打算，雲水閣必須得付出代價才是。

“不愧是天驕，勇氣可嘉。不過你的實力太弱了，你們雲水閣的強者一起上，能夠擋住我百招，我便既往不咎。當然，如果你們擋不住的話，那也怪不得我。我和你們只是友好切磋，失手殺人我也不想。若是大首領質問起來，還得雲水閣的兄弟們為我作證。”江牧笑著說道，笑容很是燦爛，使得他的面容越發俊朗。

“雲水閣，接戰！”

燃土閣的戰士們紛紛大吼。

四周戰士們無不震動，有人激動，有人擔憂，也有人沉默。

江牧話語很明顯，那就是要殺人。

可是雲水閣叛變是事實，還拉著燃土閣主一同叛變，的確可惡。

“地獄行者，他們已經投誠，手下留情。”牛天開口勸說道。

“投誠又如何?技不如人，在這亂世中如何存活?如果他們連戰死的勇氣都沒有，還不如退出好了。”西王冷哼一聲，憑空出現。

“可不，切磋戰鬥，有輸有贏，有生有死，本是正常之事。”地魂將軍也淡漠開口。

伴隨著二人開口，牛天歎息一聲，不再言語。

其他想要開口的人，也閉上了嘴巴。

放翁歎息一聲，來到楊墨的住處，徑直走了進去。

“你還能夠安心下棋，站端還未開，就先內訌了。你再不阻止，就要死人了。”

放翁看著下棋的楊墨和思商，很是不滿。

“死了就死了好了。”楊墨無所謂的說道。

“首領，他們已經投誠了。”

放翁反駁道。

“投誠?放翁，你在荒漠這麽多年，難道你見過有異族投誠嗎?你見過我們的人投誠異族嗎?他們投降了異族，就是異族人，再投誠過來，就算是我們的人了嗎?”楊墨反問。

“可他們並不是主謀啊。”

“不是主謀，可雲水閣叛變，作為策將，作為征將，難道不知道嗎?”思商微微蹙眉，反駁道。

放翁愣住了。

是啊，整個邊關都叛變了，作為策將不知道嗎?

不可能的。

策將和征將都是組織的核心，沐雲飛已經達到了塑神境界，更是核心中的核心，不可能不知道首領叛變。

別說將軍，天長日久，校尉都會清楚。

畢竟是要經歷戰爭的。

二十年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

“之前雲水閣對我離火閣攻打，就是公開叛變。作為普通戰士，也不可能不清楚。可他們沒有反抗，也沒有退出。一直到被俘虜之後，一直都在雲水閣。這樣的人，你和我說他們沒有投降之心?放翁，捫心自問，這話和你說，你相信不相信?”楊墨質問。

當日離火閣多麽艱難?即便是幾位長老都差一點戰死。

他不殺這些投誠者，已經是仁慈了。

至於江牧要殺他們，他還要去救人?成何道理?

人是大長老和地魂帶回來的，能不能在江牧的手下將人救回來，那是大長老的事情，不是他的事情。

在他眼中，這些人早已經不是龍國的戰士了。

哪怕這些人很強大，也不是。

放翁怔了良久，最後沒說什麽話，轉身離開。

他不會再去質疑楊墨，因為楊墨說的話是對的。

很多人說荒漠是砂礫，是塵土。

可在他的眼中，荒漠是血肉，是骨頭。

那些塵埃和土壤，都是人的血肉變成的。

當他走出來的時候，戰鬥正在進行。

江牧火力全開，將雲水閣的將軍們打的狼狽不堪。

沐雲飛的整個肩膀都塌了下去，勉強才能夠站著。

其他將軍們也不好過，有人更是被打斷了四肢，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五十招，夠了！地獄行者，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大長老再也無法觀看，走出來阻止。

留下這些人是他的意思，幾萬人啊，全部殺掉嗎?他真的不忍心。

很多老戰士，他也曾有過印象。

很多人將一輩子都交給了邊關，交給了戰場。

“大長老，這是我雲水閣和燃土閣的事情，你管的也太多了吧。”江牧冷哼，又是一腳，將沐雲飛踹飛了出去。

“地獄行者，雲水閣現在沒有閣主，你也不能夠這麽欺負他們吧?這些人都被打廢了，再打下去可就要出人命了。”大長老歎息一聲。

“出人命就出人命，何懼死亡?若是連死都害怕的話，那還是趕緊退出好了，做什麽戰士?”江牧駁斥。

“死亡無懼，可不能夠白白送死。”大長老說道。

“那簡單，我可以停手，但是要練兵。我們龍閣已經四十多年沒有練兵了吧?就借著這一次的機會練兵好了。”江牧高聲說道。

這番話落下，全場震動。

即便是大長老，也都呆愣了片刻，陷入到回憶中。

對於新戰士而言，練兵是陌生的。

可對於大長老以及一些老戰士而言，並不陌生。

四十年前，楊尊以少年之姿成為了龍閣大首領。

當年，很多人不服，反對之聲此起彼伏。

最後，在眾人的提議下，開始了大練兵。

這個練兵可是和普通的練兵不同，是要生死戰的。

五閣分別對戰，同境界的戰士和同境界的戰士對決，生死勿論。

最後，勝出的那一閣，掌控決定權。

“江牧，你可知練兵的後果?”大長老面帶怒意。

腦海中是揮之不去的畫面。

“我知道，那又如何?心已經散了，就算沒有練兵，他們還是會選擇背叛。如果他們心存悔意，就會明白，結果是他們自找的，他們必須得付出代價。”

江牧高聲質問道:“雲水閣的戰士們，若是連練兵都不敢，還是退出邊關，做一個普通人吧。沒有人強求你們。”

“我們同意練兵。”沐雲飛削弱的說道。

“胡鬧，沐雲飛，你代表不了所有人，甚至你代表不了雲水閣。”

大長老一聲暴喝，將沐雲飛劈頭蓋臉一頓罵，然後目光掃視四方。

“我，龍閣大長老，不同意練兵，此事作罷！”

“大長老，我以前地策將軍的身份表態。我，不同意練兵！”地魂將軍霸氣開口，毫不退讓。

“地魂，你還要胡鬧！”大長老又氣又怒。

“大長老，當日我依從了你的話語，可是今日，人心所向。更何況，有大首領和天策將軍在，大長老不要逾越了規矩。”地魂將軍回應。

“地魂，當年的事情你也經歷過，難道還要讓往日的磨難，重新上演嗎?”大長老呵斥。

“大長老也好意思提當年?若不是大長老閉死關，不曾露面阻止，何至於練兵?說句不恭敬的話語，我一直在懷疑是不是大長老當年在背後指使。”地魂將軍冷哼。

“地魂，你別以為我不敢罰你！”

大長老虛發張揚，這個鍋可不背。

“我同意地獄行者的提議！”

就在二人爭鬥的越發激烈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西王突然開口，站在了地魂將軍這一邊，也站在了江牧這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