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公主,亨利少爺找您。”
通報的男仆頷首微笑,接著彎腰以示等待吩咐,優雅標準的致禮,體現了皇家嚴苛統一的宮廷制度,若不知他的真實身份,只怕以為他是哪一家的貴少爺。
忙著操持婚禮事項的維多利亞停了手邊的事兒,笑意未褪分毫,她回眸一笑,道:“好,你請他去書房等我,順便聊廚房準備茶點,我一會兒就過去。”
站在她面前的一眾人有皇家婚禮策劃師、皇家服裝設計師、餐點設計師等等,個個皆手拿文件夾細細記著一乾事項,大約過了五分鍾,維多利亞總結性的講完了最後一句話,她轉了轉左手中指的訂婚戒指,“今天就到這裡,你們回去整理一番,若是有新穎的創意明日再告訴我!”
說罷她轉身奔赴圖書館,多日來準備新婚的喜悅與激動令她氣色更佳,赤紅色的蠶紗落地長裙越發襯的她膚若勝雪,時髦的卷發蓬松如霧,柔軟的耳垂掛著一對皇家定製的掐金紅石榴寶石耳墜,唇邊蕩漾著甜蜜的微笑,如沐春風。
“亨利?今日怎麽有空來了?”她端起了手邊的伯爵紅茶,笑道。
歐亨利卻沒有接她的話茬,他轉身將手中的報紙打開,攤在維多利亞面前,“這是不是你做的?”他呼了一口氣,“除了你我想不到別人……”
維多利亞看他不似開玩笑,接了報紙認真的讀了起來,歐亨利似信非信,他插腰望著窗外等著維多利亞的解釋。
“杜威莊園的秘密……神秘的金家大小姐一直對外宣稱重病在身實為遮掩事實真相的借口,金啟璿系金載賢先生在東方的私生女,因金世家族的堅決反對,直到今年金啟璿才到達日不落國……”
這重磅的消息令人怎舌,她抬頭驚訝的看著歐亨利,一臉詢問,“亨利?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歐亨利見維多利亞似真的完全不知情,他得眉鋒斂了五分,“真的不是你?”
維多利亞無奈地攤手道:“你知道的,我這些日子除了忙婚禮就是婚禮,兩耳不聞窗外事,自從上次以後我都沒有見到金小姐了…再說上次的生日宴會上,我們都重歸於好,不計前嫌了,你忘了?”維多利亞低眉抿了口咖啡,輕歎道:“我與你一同長大,我的性子你還不清楚嗎?我再怎麽厭惡一個人萬萬都不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
說罷,她似毫不在意一般隨意的坐在了長沙發上,嫻雅低調。
歐亨利仿佛想到了什麽似的,叉著腰舒了口氣又撫了撫額,“除了你我想不到誰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在時代周報上發表專欄……”他踱了一個來回好,畢竟時代周報最大的股東是日不落國皇室,他又踱了一個來回,想道:“我真是魔障了!他自小與她一同長大,維多利亞善用陽謀,一切都是擺在桌面上說話,再者,她喜惡分明,若是厭惡,僅憑她皇室第一繼承人的身份只要她勾勾手指,獻殷勤的人數不勝數,那麽為難啟璿的怕不止這暗中的一人,而如今這明顯針對性的報道必定是策劃良久得陰謀……”
接著他拿了坐上的咖啡喝了個精光,又從三層小塔似的糕點盤中拿了幾塊糕點,大快朵頤,維多利亞見狀打了扇子,掩面偷笑道:“怎麽?想清楚了胃口也來了?”
歐亨利揚了揚手中的杯子道:“是我心急了。”接著他坐
了下來,一邊品嘗著美味的糕點,一邊以分析的口吻道:“可是除了你我真的想不出還能有誰……不過確實,
你最近又這麽忙,難免顧及不到……” 說到這裡兩人皆是一頓,皆是相視會心一笑。
維多利亞卻問到:“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麽奇怪的事兒或是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兒……
歐亨利的腦海中劃過了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
是她!
歐亨利放下手中的茶杯,凝神道:“那日將近閉館了,啟璿要去一趟衛生間,我則先下樓在圖書館門口等她……結果等了很久她遲遲不出來,我預感有些不對勁,這時出來了一個女子,像刻意回避我的目光一樣,還戴了頂帶有面紗的禮帽……再後來,我進去找啟璿就發現她已經昏迷不醒……”
對於晏九九被潑了一身水,狼狽不堪的狀況他卻閉口不談。
“可有什麽特征?”維多利亞本就曲眉豐頰,認真的神情越發顯出幾分巾幗之色。
“特征……”歐亨利喃喃自語著,突然,仿佛有什麽線索在腦海中被倏然放大,濃眉一挑:“你還記得蒂芙尼得那款永恆之心項鏈嗎?”
“可是那個全球只有三幅的?”
歐亨利點了點頭,俊逸的面容浮出一抹喜悅,“我記得你當初除了自己定製的一條外還給瑪格麗特定製了一條…那麽最後一條……”
他見維多利亞聚精會神的瞧著他,欣喜道:“還有一條是布朗訂給了他的女朋友夏佩柔!”
說到夏佩柔,他腦海中那個奇怪的女子和印象中的身影逐漸重疊在了一起。
“是她!”歐亨利訝然,白玉般溫潤柔和的面龐鬥轉凌厲,他不清楚夏佩柔為何要使出這般下作的手段,據他所知,雖然夏氏家族根基穩重,卻全然沒有到這隻手遮天的地步!
他嚴肅的目光如流星一般射向維多利亞。
“布朗……”兩人異口同聲道。
歐亨利但笑不語。
維多利亞見狀,抿了口茶,莞爾道:“除了皇室,布朗家族就是時代周報最大的股東……看來是有人在我力不從心的時候起了二心!”說著竟勢如驚雷,這時一名男仆扣門而如,“公主,今天的報紙…”
“我已經看過了!”說罷,美目微凜又補了一句,“以後每天的報紙早餐時送來!”
歐亨利的思緒全然飄到了百裡之外的杜威莊園,不知道她是否好了一些……
他摩挲著下巴,竹節般修長的指腹按上了飽滿的雙唇,他暗自道:“你總說時間如沙,攥的越緊,它逃的越快。從今往後,我要做你手中的沙,絕不落荒而逃,絕不棄你不顧,啟璿,讓我護你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