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皇孫朱允炆的話,徐輝祖本想說幾句什麽,只是還未開口,朱允炆便接著說道:“魏國公無需擔心,本宮說到做到!”
不知道為什麽,徐輝祖忽然有些反感這樣的皇孫,只是客套了一句,便借口天色已晚,不敢打擾皇孫休息,打算告辭離開。
朱允炆苦笑了一聲,有些頗為無奈的說自己這一段時間確實是因為藍玉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這才忘記了徐增壽的事情。
嚴格說起來,堂堂大明皇孫能說出這種話來,著實有些不易。
畢竟,哪怕徐輝祖貴為魏國公,和皇孫相比,依舊是天壤之別。
只不過,徐輝祖因為這一段時間發生的種種事情,心情甚是繁雜,再加上察言觀色本不是他的強項,因而也沒有聽出來朱允炆想要和他以另外一種身份對話的打算。
目送著徐輝祖離開,朱允炆笑了笑。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月光下,他的小白牙看起來有些不舒服。對隨行的宦官吩咐了兩句,朱允炆便往自己的東宮而去。
只是等了一會兒,黃子澄與齊德二人便齊聚東宮。
這兩個人,這一段時間可以說是意氣風發,真真正正的表現出了君臣一心。
為了讓朱允炆能夠順利的拿下藍玉,這兩個人不眠不休為朱允炆出謀劃策,甚至冒著極大的風險夜入天牢,和藍玉說了很多事情。
若不然的話,堂堂大明文官之首詹徽,又怎麽會那麽容易就被朱允炆做掉。
哪怕有詹徽的兒子詹級這一個漏洞在,想要乾掉詹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看著有些憔悴的兩個人,朱允炆有些歉然的說道:“如此深夜讓兩位先生奔波,本宮心裡著實有些過意不去。只是有些事情,本宮想要聽聽兩位先生的看法。”
黃子澄和齊德一聽說有事兒,馬上就瞪大了眼睛,滿眼的期待。看那個精神的模樣,分明是吃了好幾條士力架才有的效果!
對於他們二人來說,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實在是不怕事情多,怕的,就是沒有事情做。
畢竟,他們是東宮的輔臣。
說白了,東宮的輔臣,要想出人頭地,就得皇孫能登基。
可是皇孫要想登基,是一個很艱難的過程。
在這個艱難的過程中,他們必須竭盡所能的幫著皇孫。只有在皇孫的面前表現出更多的價值,他日皇孫登基之後,自己所得到的回報,才會更多。
這個算盤,兩個人打的清清楚楚。
因而,兩人只是對視一眼,便中氣十足的說道:“皇孫有事,盡管吩咐就是,下官等自當竭盡所能!”
對於這兩位先生的態度,朱允炆甚是滿意,當下便將剛剛徐輝祖的事情,簡明扼要的說了一遍。
說罷,還不忘了提醒二人:“這件事情,看似只是一件小事兒,可是畢竟事關魏國公,而且又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處理不好,難免有些不美,本宮思來想去,也沒有想到什麽好辦法,這才將兩位先生請來。”
黃子澄皺著眉頭思索片刻,低聲說道:“殿下,徐增壽違抗軍令,實在不妥。下官以為,無論如何,不能助長此風。
而且,從黃觀近日的書信來看,越巂侯俞通淵在福建剛愎自用,對黃觀之建言多有不睬。
若是此時封賞徐增壽,怕是真有些不妥。”
什麽狗屁的黃觀之建言,黃觀這個書生,哪怕他是大明朝第一次連中三元的才子,可是對軍事上的事情,終究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的廢物!
實際上黃觀對俞通淵的種種提議,不過是朱允炆和黃子澄、齊德三人商量出來,借黃觀之口罷了。
只不過考慮到朱允炆的面子,或者說他們自己的面子,黃子澄這才沒有說出來罷了。
朱允炆點點頭,說道:“黃先生所言極是,此事本宮想過,對於徐增壽,不能賞也不宜罰,最好的就是維持現在這樣。可是這樣一來,卻難免讓魏國公心寒呐。至於俞通淵的事情,等等再說,事情總要一件一件的說才是。”
這話一說,齊德便有些失望了。
畢竟,齊德是兵部出身,之前給福建所出的種種主意,更多也是他的想法。
俞通淵這個狗東西讓他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裡之外的打算落空,齊德心裡都已經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找個俞通淵的小輩,好好的揉捏揉捏。
誒?
小輩!
猛然間,齊德想到一個事情,徐家,可不是只有徐增壽一個孩子啊。
“殿下,下官忽然想到,魏國公有一個妹妹,不若……請陛下給魏國公的妹妹賜婚?”
也得虧沈寶庫這時候沒有在京師, 若是被他聽到齊德的這個建議,估計齊德壓根也沒有機會等到自己被洪武大帝朱元璋賜名齊泰那一天的時候了。
到那時候,都已經是齊德的兩周年了。
想來,沈寶庫到時候還會在他的墳頭上撒尿解恨……
別說是沈寶庫了,便是皇孫朱允炆,都對齊德的建議有些失望。
這個時候,正是武勳後人們緊張的時候,徐輝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答應賜婚的事情。
而且,陛下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厚此薄彼的事情。
畢竟,無數武勳貴族可是因為藍玉一案鬧得家破人亡……
當然,也不能說齊德的建議一無是處。至少,他的提議倒是給了黃子澄一個想法。
是啊,徐家不是只有徐增壽一個後代。
徐家,還有一個徐膺緒!
“徐膺緒?”朱允炆皺著眉頭重複了一遍,徐膺緒他倒是見過幾次,看起來倒是挺精神的年輕人,可惜說話有些粗鄙。
不過在武勳後人中,也不算太差。
“徐膺緒,現在何處?”。
這個問題,黃子澄回答不出來,不過卻難不住齊德。對於他來說,大明朝稍微有些名號的將領,在哪、做什麽,他都一清二楚。
不過轉眼功夫,齊德便開口說道:“之前在外練兵,回來之後一直在五軍都督府幫閑,這一段時間倒是在京郊和魏國公一起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