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並不是從雍親王府被帶進宮,所以,對於熹妃以前是什麽樣的,不清楚。
可在宮裡熹妃是如何的,她還是知道的。
她一點都不忌諱,很是誠懇的說出了心裡的想法:“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若是遇上熹妃這樣的主子,奴婢估計還真不敢跟她說真話,最多順著她的意思說幾句,要不就直接裝傻。”
“碧荷你這話說的也太實誠了,不怕我這個當主子的從此不信任你,以為你像話裡一樣糊弄我?”玉瑤挑眉打趣道。
碧荷微微一笑,反問道:“那主子,您會嗎?”
頓時,問題就被踢回了玉瑤。
玉瑤望著碧荷,很是認真道:“當然不會。我信奉這麽一句話,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這話一出,倆人彼此相望,然後彼此笑了。
“對了,碧荷你說要是熹妃沒察覺到自己被敲打警告了,你說她接下來應該會做什麽?”玉瑤繼續先前討論熹妃的話題。
碧荷想都不想的回答:“肯定是報復王常在和雲答應啊!”畢竟,熹妃小心眼、嫉妒心,報復心強的名聲,后宮人盡皆知。
玉瑤無奈搖搖頭,“也對,就熹妃那性子,猜都猜得到了,是我問的問題簡單了。”
聊著天的玉瑤,亦或者是后宮其她妃嬪們,都在等待著看熹妃報復王常在和雲答應的好戲。
可一直到了下午,景仁宮熹妃處,或者是住在齊妃李氏鍾粹宮偏殿的王常在和雲答應處都沒有傳來什麽異常的消息。
“主子,你說這熹妃打算什麽時候動手啊?”碧荷有些忍不住同玉瑤八卦道。
玉瑤同樣對此很感興趣,可惜,她不知道。
於是搖搖頭,道:“你主子我又不是熹妃,怎麽會知道她的想法,不過,按照對她這段時間的認識,最多半個月就有動靜了吧!”
“奴婢也這麽覺得。”
就這樣,主仆兩個就著熹妃開始聊了起來。
聊著聊著,小連子突然小跑了進來。
“什麽事呀,小連子?”玉瑤打了個免禮的手勢,忙問道。
小連子一臉高興道:“主子,禦前的張起麟張公公來了,似乎是好事,李泉公公正陪同著。”
好事?
玉瑤一邊心裡猜測著所謂的好事是什麽,一邊站起身,整理著裝,碧荷同樣起身幫玉瑤整理發飾。
“主子,整理好了。”碧荷收手,回到一旁侍立著。
玉瑤轉身,正面面對著碧荷,問:“衣服應該不需要換吧?”她感覺還挺得體的。
碧荷同樣覺得沒問題的點點頭,“主子穿的這一身雖然樸素了些,但並不失禮,而且更昭顯氣質。”
“那便好!咱們去正室候著。”
說著,玉瑤便攜著碧荷,小連子等一乾宮人去了正室。
不一會兒,李泉便引著張起麟進了屋裡。
一番見禮後,張起麟滿面春風的笑道:“恭喜貴人,皇上將駕臨翊坤宮,還恩準您一起用膳。”
玉瑤先是始料未及的一懵,旋即反應過來後一喜。
碧荷、李泉,小連子等宮人,聽了這消息,也很高興。
等到張起麟公公離開後,整個偏殿的人,當即都進來向玉瑤跪拜恭喜。
玉瑤笑著回應了眾人的道賀後,便打發眾人去忙去了,隻留下了碧荷和李泉道有事吩咐他們,然後便攜著倆人去了書房。
一進到書房,玉瑤臉上的笑容便沒了,取而代之的事顯而易見的攢眉苦惱。
碧荷和李泉見此,便有些納悶了。
“主子為何苦惱?”李泉問。
碧荷同樣不解,“這可是您侍寢的大好機會呀?”
玉瑤繼續愁著:“這是喜事,又不是喜事。”
說到這,不等碧荷和李泉倆人說話,便繼續道:“喜是你們都懂的,但在后宮,特別是熹妃那裡,聽了這消息,對我的不喜恐怕會更深。”語氣很是糾結。
說到這,碧荷和李泉哪還不明白。
不就是熹妃那邊倒霉,而主子這裡有好事到來,這一對比,小心眼嫉妒心強的熹妃會恨上主子嗎?
倆人頓時無言,良久,碧荷才呐呐道:“主子,這也沒辦法的事,您左右不了皇上的到來,同樣左右不了熹妃的情緒。”
李泉點點頭附和道:“主子,碧荷說的是,既然避免不了了,就別想那麽多,隻一定要加強防范。”說到這,他眼睛還特意的往景仁宮方向看了看。
玉瑤哪裡不明白,但她思慮的更深。
畢竟,歷史上,笑到最後的就是熹妃鈕鈷祿氏。
她進宮就沒有想過要和熹妃作對,為此,她一直隱忍,避免直接和熹妃衝突。
可熹妃不僅想,她還做了,一直針對她。
恐怕,熹妃會因著這事對她不喜更深,以後肯定會更加變本加厲的針對她。
一想到這裡, 她就對自己的忍功不自信了。
她會隱忍,也可以隱忍,可她隱忍是有限度的,當忍耐不下去了,可結果還是熹妃笑到最後,那自己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呀!
這就和她進宮的目的相衝突了!
如此,一想到以後,太陽穴就隱隱脹疼。
“主子,主子”,喚醒愁著眉思考的玉瑤後,碧荷擔憂的問:“您還在擔心呢?”
還沒等玉瑤說話,邊上李泉便忠心耿耿道:“主子您別擔心了,奴才和碧荷會幫您將偏殿管的嚴嚴實實的,並且,奴才在這宮裡也認識些人,待奴才和他們好好交涉一番,讓他們也幫咱們盯著些,多些消息來源。”
碧荷一聽李泉這話,當即也道:“奴婢也認識些好姐妹,也可以讓她們幫忙盯著,傳些消息。”她沒有說的是,除此之外,主子還有瓜爾佳氏這個家族在宮裡的一些幫助。
玉瑤看著絞盡腦汁為她籌謀的倆人,心裡一暖的同時,腦子瞬間想開了些。
罷了,若是到時真的忍不了了,那便不忍了。
畢竟,誰讓自己命不好,人熹妃不給大腿自己抱,隻願拿刀劍威壓自己。
現在嘛,她還是按照自己原定計劃,能忍則忍。只要熹妃對自己的針對還沒有上升到性命這種大事。
像先前那樣,行禮的時候故意磨蹭,遲遲不讓她起身,又或者是言語上針對她,精神上孤立她這等,以後若還是如此,她還是能忍的。
所以,在碧荷和李泉看來,就是自家主子一眨眼後,攢著的眉舒展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