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姝眉眼含怒，擋在了辰廉面前:“趙炎，這裡是學校，你以前總欺負人就算了，現在也該收斂了。”

　　趙炎聞言噗嗤一笑:“哎喲喲，沒想到我們眼高於頂的顏小姐，居然這麽善良呀！”

　　顏姝咬牙，心想她要是不善良，這會子就不會攔在你面前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面前是顏家都對付不了的萬年老鬼。

　　“趙炎，你這是要和我作對嗎?”

　　趙炎撇了撇嘴，後退了好幾步:“現在，我沒在學校裡面了。顏小姐，趙、顏兩家交情不錯，所以我也不準備和顏小姐因為一個人傷感情。你也知道，這個人得罪了我。”

　　顏姝聽到趙炎提起，才想起了於影歐和趙炎的恩怨。

　　那個時候趙炎在追一個高三年級的學姐，誰知道那個學姐為了擺脫趙炎的追求，隨便指了指從面前經過的於影歐。

　　就這樣，那學姐倒是畢業之後天高任鳥飛，留下於影歐遭受了兩年時間的暴力對待。

　　顏姝越想越覺得心裡難受，明明不是他的錯，他卻承受了這麽多。

　　而為什麽，她之前沒有選擇幫助他?

　　後面之所以把於影歐帶著去野外露營，也只是因為看不慣趙炎那夥人越來越過分，居然還吵著她睡午覺了。

　　她心裡很鄙視自己，她惡狠狠的道:“趙炎，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一切都不是他的錯！是你趙炎，因為追不到人，丟不起面子，所以才會把一切都怪罪在於影歐身上！趙炎，你才是最卑鄙無恥的那一個！”

　　“嗤”

　　趙炎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我卑鄙無恥?嘖嘖，你顏姝莫非是因為善良才會拯救他?顏姝，你什麽德性，不用我說了吧！”

　　顏姝面色一變，卻很快平靜的道:“所以我後悔了，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會在對你們這些施、、、暴、、、者視若無睹！”

　　趙炎臉整個陰沉下來，他將手中的煙扔在地上，用腳碾壓了好幾次，惡狠狠的:“顏姝，我特麽再問你一遍，讓不讓開！別人不知道你的底細，莫非你以為我不知道?我今天打了你，最多就是上門道歉！”

　　顏姝明白趙炎的意思，她和自己一樣都是普通人，不能夠修煉。

　　但是趙炎有個哥哥，十分天才，是和顏辜安一個等級的天才。

　　她和顏辜安是堂兄妹，但是趙炎卻不是，他和那位趙家天才，是親兄弟。

　　若是以往，顏姝或許還會有所顧慮，但是現在，她卻不怕，如今她攔著趙炎，可是為了救他！

　　“趙炎，你不要再找麻煩了。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你。”

　　顏姝的表情很奇怪，趙炎卻不管不顧，直接道:“你們給我打，連著人這位顏家小姐一起，一切的責任我來承擔。”

　　“顏姝，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等等。”辰廉手揣在兜裡，走到了顏姝前面。

　　“嘖嘖。”趙炎看著辰廉，鄙夷的道，“縮頭烏龜不繼續躲著了?”

　　辰廉面色沒有變化，他抬了抬眼鏡，這是讓顏家人特地給他做的，沒有什麽重要，也沒有度數。

　　他指著旁邊的巷子:“到底是校門口，去那裡吧。”

　　趙炎撇嘴，推著他走:“快走。”

　　辰廉被推了個踉蹌，他示意顏姝和荼緋別跟過來。

　　陌音從琴裡出來，顏姝嚇了一跳:“陌音結界，你怎麽出來了。”

　　陌音:“放心，出了你們，別人考慮到我。”她神色冷漠，“莫非這人覺得活著不好?”

　　顏姝:“額，可能他腦子有病。”

　　沒一會兒，辰廉就出來了:“走吧。”

　　顏姝有些好奇趙炎那個二傻子怎麽樣了。

　　辰廉:“沒死。”

　　顏姝聽到這話，莫名覺得有些血腥:“哦哦。”

　　當天晚上，趙家來人了。

　　是上門找事兒的，都不用顏正直出場，就被顏家主，也就是顏辜安的爹給打發走了，似乎是不歡而散。

　　對此，在二樓的辰廉毫無愧疚之心。

　　那天可能下手比較狠，所以第二天趙炎等人都沒有來辰廉面前蹦噠。

　　上課一個月之後，準備了個開學考試，也是第一次月考。

　　辰廉重登第一名的寶座，這在學校裡面還熱鬧了好一陣子。

　　顏姝此時已經佩服辰廉佩服得不得了，和荼緋一樣，徹底成了個辰廉吹。

　　陌音卻很淡定:“王上本就是天資聰穎。”

　　顏姝:“不不不，這已經不能用聰穎來形容了，陌音姐姐，這可是九門課呀，和你們那個時代的完全不一樣。別說文字有了變化，考察的科目也不同。王上這已經是神人了。”

　　對此，辰廉解釋了一句:“於同學的記憶我能夠翻看。”

　　顏姝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之前成績已經不好了。”

　　長期在校園裡面被排擠，遭受各種白眼的於影歐，成績可以說一落千丈。

　　辰廉能考好，只是因為這個世界的知識體系和上個世界差不多，不過他也沒有多解釋。

　　似乎也沒有什麽人懷疑他，畢竟當初於影歐進入中學的時候，就是成績第一。

　　這一個月趙炎沒出來刷存在感，大家都以為是這個原因，他才能夠考這麽好。

　　月考過後，又過了一個多月，趕上了五一七天小長假。

　　顏辜安放假回來，他雖然會走修煉之路，但是人類世界他也不能夠完全拋棄。

　　所以這些年也是按部就班的在學習，如今在奉安大學裡面讀大三。

　　“你是說，找寡人如捉鬼?”

　　辰廉的神情難得有些複雜，找他這個鬼如捉鬼，會不會有些神經。

　　“沒錯。”顏辜安面上沒有表情，揣在褲兜裡面的手卻已經緊握了，“我一直覺得我們學校有鬼，但是我學藝不精……所以想要請王上去看看。”

　　若不是辰廉之前並沒有隱藏自己身份的意思，恐怕他都沒辦法發現他是一直鬼。

　　畢竟附身在唐辰法身上的鬼他都沒看出來。

　　辰廉上前一步，雙眸直視他:“寡人是不是讓你誤會了什麽?”

　　“什麽?”

　　“寡人可不是爛好人。”他擁有強大的能力，只是懶得動手。

　　因為沒有融合原身的身體，他已經感覺到自己比以往更加的冷漠。

　　顏辜安瞪大眼睛，“我、我只是……”他只是覺得，辰廉應該是一個好人才對。

　　他突然想起，這個人以前是一個暴君。

　　“我、我先走了。”

　　“奉安大學嗎?正好寡人明天要去圖書館看看，你和寡人一起吧。”

　　顏辜安轉身離開，卻又聽到辰廉的聲音。

　　他再轉頭，已經看不到辰廉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氣，忍不住笑了一聲。

　　“哇！堂哥。你居然笑了！”

　　顏姝穿著睡衣，端了個果盤從廚房走出來。

　　顏辜安臉一下子又變回了冰塊:“你看錯了。”說完從她手裡端過果盤，拿到了辰廉門前。

　　顏姝:“???”那是她的果盤！！！

　　*

　　第二天，顏辜安就靠在車邊，有些忐忑的等著。

　　他思緒發散，想著學校的事情。

　　他其實並沒有撒謊，他們學校的確有古怪。

　　和每個學校一樣，他們學校也有各種建在墳場的傳聞。

　　顏辜安之前兩年沒有住校，是因為大三的時候，才住校的。

　　最開始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但是最近黑夜之下的學校，令他有些不安。

　　尤其是他實際上已經連續做了兩個月的噩夢。

　　在夢裡，他反覆的從十多層高的樓上跳下去……

　　“堂哥！”顏辜安回過神來，就看到顏姝拉著荼緋，蹦蹦跳跳的出來。

　　他蹙眉，有些不高興:“你們怎麽來了?”

　　“王上說放假不能宅在家裡，和他一起去圖書館做作業。”

　　顏辜安一愣，發現兩個小姑娘當真背著包。

　　在她們身後，辰廉穿著休閑裝，頭髮細碎黑亮，在陽光照射下閃著光，鏡片反光讓他看不清楚他的眸色。

　　他收回眸光，“王上，請。”

　　然後顏姝拉著荼緋上了車。

　　顏辜安:“……”

　　辰廉後一步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他神色淡淡沒說話。

　　顏辜安聞到了他身上的淡淡的香水味，似乎是顏姝那丫頭的。

　　他扯了扯衣領，神色莫名。

　　到了奉安大學停車場，辰廉和顏辜安一下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大學和中學不同。

　　大學放暑假都會有學生帶娃學校裡，所以此時大學校門口三三兩兩有不少人在。

　　顏辜安和辰廉一下車，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顏辜安看到那些目光有些懊惱，他害怕辰廉會因為那些目光感到不悅。

　　畢竟他被圍觀了三年，偶爾還是會因為這些人肆無忌憚的眼神不悅。

　　誰知道，他直接忽視了那些人，道:“你們學校還真有意思。”

　　顏辜安一聽，也顧不上旁人，“您發現了什麽嗎?”

　　辰廉:“還有些不確定，進去裡面再看看。”

　　說著就率先一步往裡面走，顏辜安趕緊跟上。

　　“哥，我和緋緋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顏辜安最討厭帶孩子了，聞言浮躁的揮了揮手。

　　辰廉走了一會兒，突然道:“奉安有幾個修仙大家族?”

　　“兩個。”顏辜安這麽道。

　　“顏家和趙家?”

　　“是。”

　　“這學校的確和你說的有古怪，那你說為什麽你都察覺到了，趙家和顏家卻沒有察覺到。”

　　顏辜安表情一變，這話問的好像很奇怪，但是細細琢磨的確是這個道理。

　　奉安市絕對是掌控在顏家和趙家手裡的，但是奉安大學裡面的古怪他都察覺到了，沒道理顏家和趙家不知道。

　　有兩種可能，第一次就是這學校裡面的古怪不是一時之間能夠察覺到的。

　　這種可能性不大，因為辰廉一下車就發現了，趙家和顏家就算沒有人比得上辰廉，也不應該如此才對。

　　第二，就是這大學裡面的古怪，兩家人知道，沒辦法對付，又或者……故意讓它存在。

　　第三，就是兩家裡面有一家知道，並且知道的那家還隱藏了這個消息。

　　顏辜安很快將這些可能性給琢磨了個遍，心裡越來越沉重。

　　“這裡。”

　　顏辜安神情一頓，看著面前這一棵樹，愣了愣神。

　　“這棵樹，有問題嗎?”

　　辰廉抬頭一看，這樹很大，人站在它下面，顯得格外的渺小，這樹的品種是楊樹那掛的，抬起頭往上看頗有一種遮天蔽日之感。

　　“有問題。”

　　辰廉跳上這花壇——為了保護這棵樹，學校在周圍建造了花壇。

　　他撫摸了一下它的樹乾，“有千年了。”

　　一棵樹活千年，也是不容易的。

　　“千年?”顏辜安吸了一口氣，顯然也被驚了一下。

　　“我在學校兩年，也沒有聽說過這棵樹的事兒。莫非這學校的古怪不是因為鬼，而是因為這棵樹，它成精了?”

　　辰廉:“這倒沒有，這個國家建國以後不準成精。”

　　顏辜安點頭，的確有這個政策，所以這兩年，也沒有發現什麽成精的妖物。

　　建國之後，國脈興盛，精怪只有一些建國前的了，還老老實實的苟著，被發現那是會被國脈鎮壓的。

　　“這棵樹會不會是建國之前成精的。”

　　辰廉看了顏辜安一眼，顏辜安覺得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

　　他聰明的不說話了。

　　辰廉一揮手，顏辜安就看到這棵樹上出現了不少身影，他們的特征全部都是臉色青白， 舌頭突出，瞳孔都快瞪出來了的，嘴角有鮮血，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臭味開始飄散，那味道像是屍臭，又混合著屎臭味，太過突然的精神攻擊，直接讓顏辜安吐了。

　　他趕緊掐了和清心咒，那股味道就聞不到了。

　　顏辜安看到那樹木之間，密密麻麻，數不勝數的身影，隻覺得頭皮發麻:“這是——吊死鬼！”

　　由於人在吊死之後，會大小、、、便失禁，未消化的食物也會腐爛在肚子裡，所以吊死鬼身上很臭。

　　尤其是它們的特征太明顯了，分明就是吊死的。

　　“是呀，吊死了，千年來，不知道多少人吊死在這棵樹上。”辰廉聲音平靜，一揮手，那些鬼就開始離開這棵樹，天上出現一條河，那些鬼混進了去。

　　“忘川。”辰廉看著哪條河，輕聲呢喃了一句。

　　“這棵樹，好像活過來了。”顏辜安道，之前這棵樹仿佛要死了一般。

　　“嗯。”辰廉發鬼魂進入之後，忘川河就消失。

　　忘川河從天上來，莫非這個世界的地府在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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