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雪千看著面前的小童,隻覺得氣得心肝都疼了,她嘴角抽搐的道:“不好聽嗎?”
“當然不好聽!”影駒高傲的抬起頭,“你覺得自己彈得好聽,那是因為你沒有聽過我們主子彈的琴,主子彈琴是助眠,你這分明是擾人清夢!”
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瞿雪千覺得,她這輩子的吃的癟都沒今天吃得多。
這一對主仆不像男人一樣,對她沒有絲毫的憐惜之心。
她隻覺得自己是有多“幸運”,居然才能在人海之中挑中他們兩人!
她深呼吸、深呼吸,看向旁邊的辰廉。
她繼續彈琴,像是沒聽到影駒的話一般。
只是這一次撩起眼皮,朝那妖孽男子看去,他微微側身,幾乎背對著了瞿雪千,後背挺得筆直,手中拿了一本書看著,明明是悠閑的姿態,但是她整個人卻是一副淡漠禁欲的模樣,瞿雪千看著,眉梢染上了一絲笑意,但是這笑意在落到一旁氣呼呼盯著她的影駒身上時,又沒了。
啊!
該死!
她想著之前他的面貌,又仔細端詳此時他臉上的表情。
說實話,他的面容,絕對足以讓一個無知女子一見傾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時身在寺廟之中,所以哪怕他並沒有換衣服,氣質也那麽冷淡,但是在遠處鍾聲,和這寂靜古寺映襯下,他不再那麽冷酷,反而因眉眼太似畫,讓他多了一分淡泊的君子模樣。
瞿雪千被她的淡泊所影響,又重新垂下眉眼,只是手下的琴聲變化了一下,換作一首輕柔的曲子,慢慢揚聲而去。
她似乎被辰廉認真的樣子給影響了,本就以琴為伴的她,此時也專心彈起琴來。
然後等抬起頭時,面前已經沒有了那兩個人的身影。
瞿雪千:“……”
“啊!”
她把自己最愛的琴給砸了!
*
拜月教近幾年來的確是風頭過盛。
之前發生過幾次屠村事件,終於令天下武林的目光放在了拜月教的身上。
但是,若光是這樣,實際上也是用不著天下武林的人聚集在一起專門來商議。
最主要的還是最近幾年各門各派都有優秀的弟子失蹤,後來有活著的弟子回來揭露,原來做出這樣事的,就是拜月教的人。
這下,這拜月教徹底在江湖各門各派掛了名。
不僅如此,還有朝廷方面,也有人來。
辰廉並沒有興趣去參加他們的會議,不過有影駒,他很快知道,這一次會議有不少熟人。
三個主角就不說了,除此之外,既然涉及到了朝廷,那麽自然破雲樓也會出現。
辰廉會來這裡,也不過是因為郭醫通傳信。
他看著面前紅梅,突然有興趣折了一支。
梅香襲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麽。
辰廉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一陣風吹過,將他的黑發吹起,紅唇白膚,以及那黑得極深的眼眸,都令他看起來仿若深山鬼魅。
“咚”
重物落地的聲音,倒是引起了他的目光。
他回頭,就看到一個男子站在不遠處,在他的腳邊落了一把扇子。
他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裁剪合體,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緩,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說不出的尊貴雅致,如詩似畫。
辰廉歎了一口氣:“葉辰正。”
一句話,就令面前的少年眸光晶瑩,不過到底是沒有哭出來。
他撿起地上的扇子,福身:“在下李曜,請問閣下是?”
辰廉挑眉,還禮:“藥王谷段青書。”
段青書這個名字在江湖上並沒有任何名聲,因為他一直用的葉辰廉這個名字。
李曜深吸一口氣,上前走了兩步,卻在離辰廉有幾步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他想開口說什麽,卻發現十七年未見,他竟不知道說什麽。
是呀,十七年沒見,兩個人都長變了,但是他們還是第一眼認出了對方。
對於李曜來說,在他三歲之後,這世上對他來說,最重要的兩個人,一個是師父,另一個就是帶著他活下去的哥哥辰廉。
好多年,當年綏廣城一別,他們這是第一次遇到。
他垂眸,“原來是藥王谷的醫師,幸會。”
辰廉頷首。
李曜背後一個持劍黑衣勁裝男子看了辰廉好幾眼後,在李曜耳邊說了什麽。
李曜點頭,隨即眼巴巴的看著辰廉:“段兄,不知今晚可能夜會煮茶?”
“掃榻相迎。”
看著李曜離開,辰廉收回目光。
影駒有些不高興的出現:“主子,剛才那個人看你的眼神影駒不喜歡。”他總覺得,那個人是想要和他搶主子。
影駒難受。
辰廉rua了一把影駒的頭髮:“他比不上你。”
辰廉平靜的道。
他說的是真的,影駒陪他一年了,以後也會一直陪著他。
而虎子,不過是他少得可憐的仁慈。
影駒頓時樂了,他知道主子不會撒謊,頓時就開心了。
他將自己隨身帶著的食盒拿出來,“主子,吃桂花糕。”
辰廉拿了一塊吃,味道很不錯。
廚房裡面的老和尚特別喜歡影駒,說影駒天生赤子之心,是一個修佛的好苗子,想盡辦法忽悠他修佛。
偏偏影駒雖然傻兮兮的,但是在忽悠吃的方面是天生高手,故而不過一天,那個老和尚就可勁兒的給他做吃的。
“哎呀,影駒。”
辰廉抬頭,就看到一個那些掃帚走過來的老和尚,這就是自稱了塵的廚房和尚,兼職掃地僧。
影駒乖巧的湊過去:“了塵大師,我的桂花糕沒了,可不可以給我做梅花糕呀。”
面容普通,哪兒哪兒都普通的老和尚笑得滿臉褶子,從身後拿出一個食盒:“這裡,梅花糕!”
影駒立刻高興了,將食盒拿到辰廉身邊,仰著頭看著辰廉,乖乖巧巧的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頭上還有一根呆毛:“主子,梅花糕,都給主子。”
辰廉又rua了一把他的頭髮,“你留著自己吃吧。”否則他都快被掃地僧的目光給射成篩子了。
他自己獨自往山上去,他這兩年隨意走遍這山河,率性而為,如今在這寺廟之中,依舊是如此。
待走到半山腰,就聽到了琴音,這琴音撩撩繞繞的,像是雲,又像是煙,總之要多柔情就有多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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