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施主知道佛家之人不打妄語,也有感念恩人之心,倒不如跟隨老衲三人一道。”釋天看出了老叟的猶豫,便出言肯定到。
老叟聽此,心裡思量了一番,若是沒有恩人,恐怕早已死在路旁,連屍首都無人斂。如今有機會可以就會一眾恩人……
“施主,老衲有一事告知,施主可以聽後再做決斷。”釋天打斷了老叟的思考,繼續說道,“若是施主與老衲一眾以三家合一之陣救施主之恩人,可能修為盡散,再度歸於凡人。”
“更甚者,可能……”
老叟罷了罷手,微微有些渾濁的眼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老朽之命得於恩人所救,便是還回去,也苟活了這些許年。”
“老朽無兒無女,無牽無掛,孑然一身。無論後果如何,老朽甘願承擔。”正視著釋天的目光,老叟的話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眼神也未曾遊離。
看到老叟真誠的目光,釋天放下了心,有因必有果,當年十三少年在茶緣路,陌路茶緣茶館門口結下的善緣,如今便是得了善果。
“好,便既如此。”釋天頷首。
那老叟對著釋天三人恭恭敬敬揖了一禮,左手在外,右手在內,躬身平行於地面。
繼而老叟起身站直,“還望前輩能夠言出必行,使十三位恩人得以再回人世!”
“施主放心,自然言出必行。”釋天的話沒有什麽特殊之處,但其中的承諾卻是深刻。
一行四人回到了六道寺,那老叟就住在了十三少年曾經所在的客舍。
六道僧沒有動過客舍,三兩卷郭瑾寒、呂銘曾作書畫,十來冊十三人曾閱書卷還在其中,老叟摩挲著,不由得感歎,老淚縱橫。
淚水滾落,還不及落上書卷,老叟連忙以衣袖拭去,生怕汙了這些個書卷。
當真是任誰都要論一句,英雄少年,英才天妒。天妒?明明是人妒!
“施主……”一陣叩門聲,是釋眾在門口輕聲喚老叟,向來是有事相商。
老叟連忙收好書卷,動作雖快,但卻如同呵護至寶一般。到了門口,拉開房門,見是釋眾,連忙微微作揖,“前輩可是有何事相告?”
“無甚要事,到只是勞煩施主在此住上一載的時日。”
“這……”老叟顯然是有些焦急,“難道不應該趁早才好?”
“趁早無益,凡事要到恰如的時日才能有它最好的結果。”釋眾歎了句,以儒入道的老叟自然是不甚明了。
輕歎一口氣,釋眾開口問道,“不知施主與那日施主恩人所助他人,可還有些聯系?”
一語畢,顯然是已然探過此事的因因果果,不過是確認一番,釋眾的話裡顯然是未報太大的希望。
“並無聯系。”老叟攤了攤手,眼光暗淡,輕輕搖頭,顯然很是無奈,還帶有一絲絲愧疚,“實在是自打那日不就便各自分道揚鑣,再無聯系。”
“不知如今各自身在何處,甚至連生死亦是,絲毫不知……”
釋眾道了句,“無妨。”顯然是早已預料。
自此,六道寺中遊多了一位以儒入道的老叟,等待緣起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