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沈裕民就先在瀘州城內住了下來,屢經奇遇,有經過了這麽久一日不停的勤修苦練,他的功夫已經極強了,雖說實戰經驗和修為造詣尚有不及,郝清風一邊嘖嘖讚歎他中一年來的進境,一邊就不時切磋一下,對他指點一二。
這一下和當時自己一人閉門造車練武,最多有位虎兄偶爾陪練一場不同,現在一個武功絕頂的高人親臨實戰,還能不時指點他一些沒一接觸過的經驗,如今的他當真是一日千裡,進境神速。
除此之外,因為郝清風對他十分器重,打理這兩省三地江湖上如此多的事物,幾乎是樣樣事物都會讓他一同參與,而有過現代基礎教育的他,和這些江湖上場武人比起來,辦起這些事情來卻要得心應手多了,是以時日不久,大家都十分喜歡他,甚至有人說,若是英雄大會那日他在場的話,這盟主說不定要歸他。
不過這些事情當真不是他和郝清風曾去考慮過的問題,就順著赫連小鳥的信函裡詳細安排的那幾件事情,瀘州成中的好漢做了一個局,作出此地依然混亂不堪未能達成共識的假象,讓兀術對此放松警惕,隨後消息很快經過加工後就傳到了兀術手上。
“哈哈哈,我就說嘛,這些江湖嘯聚的人,武功高強又如何,既不敢招惹咱們大軍,又各自私心極重,連個門派之見都放不下,哪裡辦得了什麽大事,我們的三位神僧武藝通天,還怕這些人能飛上天!如今,就等一個機會了。”兀術看信後信心滿滿。
完顏廣十分欽佩地說道:“宗弼元帥果真是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當時我就不明白那些流落江湖的破落戶到底有甚用處,武藝也平平,人又傲氣不受管制,想不到連好處都隻許了個空諾,就能起到如此作用!”
兀術笑道:“我也沒指望過這些廢物起半點作用,但是廢物也能物盡所用嘛,這類一看就是只能搗亂做不得事的東西,幫咱們自然不行,去給人家搗亂不是正好?那郝清風一表人才,手下許多人物,被這些‘英雄豪傑’弄得心灰意冷,到頭來還不是得投靠我們!”
完顏廣道:“說得真好,元帥就是元帥,因為大宋那些昏君妄臣,搞得江湖人士和朝廷勢如水火,更不能為咱們所用,相信有元帥這一番苦功,將這群武藝高強的武林人士收編,那時候要一鼓平江南,當真是不費吹灰之力啊。”
兀術笑道:“這些人有些力量是不錯,但是局勢明朗前他們都只會觀望,眼前嘛,咱們局面上再不是和之前那樣一邊倒,等到大軍南下,一鼓掃平了這江北頑劣之徒,那些人自然就是咱們的囊中之物了。”
完顏廣道:“可是這幾次交鋒都不大順利,元帥莫非另有良策?”
兀術道:“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那些賊人雖然有些本事,畢竟人少缺馬,又需要糧草,耗不得長久,放心,這一仗,一切盡在我胸中了!”
正所謂,那一門心思賣國求榮的賊人,以為能在外族籬下混根骨頭啃,卻不知人家眼裡根本不把他們當回事,只是利用他們去逼迫郝清風這類硬骨頭的漢人就范,似可悲,其實可歎。
卻說那邊兀術早有陰謀,正在陰毒算計,劉石這邊卻已經是焦頭爛額了,坐在營帳中,當真是如坐針氈,度日如年。
“海州百姓為了支持咱們這場戰爭,已經是個個傾盡家資,有錢出錢有力出力,連城中最闊綽的幾位富豪都是捉襟見肘了,更別說中金賊的騎兵整日騷擾不休,叫農家不能種地,商賈無處經營呢,這樣下去,到今年稻熟之季,
咱們的兵糧補給問題就嚴重了。”說話的是沙遊鼇,雖說斷了一臂,但是這一相持又是以月有余,金人幾次想滲透入海州城,終於因為城內軍民萬眾一心,怎麽煽動、破壞都沒有效果,城內已無大礙,所以他還是憋不住跑前線來了。
劉石摸著已經有些凌亂了的頭髮歎息道:“便是海州還有大海漁業,還能收些維生的海產,何陸已經來幾次信了,那邊良田整日被騎射襲擾,也是無計可施,各處土地被那些賊騎踐踏,一塌糊塗,只怕半點收成也沒了,這樣下去那邊要撐不住了啊。”
張衷伍也歎道:“金國本就也大好的產馬地,有的是好馬,聽斥候來報,他們似乎還在各地收買了一些嘯聚山林的綠林響馬,幫著他們為虎作倀,到處破壞,咱們卻只能窩在這裡無計可施,真不知如何是好。”
劉石說:“說起來,據說金賊那邊屯田,卻只是粗耕撒種,並沒細種,產量倒也一般,過兩月就是收了糧,也未必夠吃,只是他們背後有一個強盛的大金,咱們背後……唉!”
張衷伍一拍桌子,怒喝道:“除了那揚州城的呂源知州,這邊這麽多城池就沒一家不盼著咱們早早戰敗,好現城去給那些胡虜!我堂堂炎黃子孫,怎麽能出得了這般子孫,還混到了廟堂之中,叫祖上那個不汗顏!”
“這些人是敗類,可是元帥何苦為這些蟊賊動怒嘛,他們不是數次想偷運補給給兀術,結果被探子發現,反而給咱們送了不少兵糧馬匹嘛,不也是為拒敵抗金做出了一番貢獻麽,息怒,息怒嘛。”一個聲音響起來時,叫在場耕戰軍的人個個都跳了起來:、
何陸突然就出現在了大家面前,而一旁的守衛連忙對劉石和張衷伍說:“抱歉,我看見軍師前來,一時驚喜,忘了軍中明令!請元帥責罰。”
張衷伍道:“此時正是火燒眉毛之際,哪裡會有空去責罰你!以後記得遵守就好,何陸,趕快過來,坐下說,坐下說,你這次來,相比對此情形已有了應付之策吧。”
劉石也趕緊上前,連問了幾個問題:“耕戰城那邊是真的那麽糟嗎?百姓們的情緒如何?桂蘭他們現在在做什麽?你為何來了這裡,也不先告訴我們一聲?”
何陸笑道:“就是那兀術馬軍再多,也過不了咱們的機弩防線,那些多開出來的地就是給他們踐踏的,都沒精耕細翻呢;其他的說來話長,我這次來,就是要讓兀術明知道咱是將耕戰城中余下的幾千人馬都偷偷摸摸地摸到了這裡來的。”
劉石吃了一驚:“這地方雖然還不能擊退金賊,但是正面戰場上也不吃虧啊,為何突然就將城中余下的人馬全開了過來?你們這一路過來,連我們自己人都不知道,為何又說是兀術明知道你們來了?”
何陸笑道:“自從你安排那些登記的法子,這城中混進來和收進來的是些什麽人,還需要專門去查麽,帶上那細就那麽悄無聲息地朝這邊摸,不就讓他們偷偷地把這事告知了兀術嘛。”
劉石道:“那怕是耕戰城中要有麻煩了,兀術這人正面排兵布陣紙上談兵,完全不是張元帥的對手,不過見縫插針,玩陰謀詭計倒是一把好手,我擔心他知道了肯定就要去襲擊咱們後方了。”
何陸道:“不錯,兀術現在窩在這邊,手下十幾萬大軍雖說幾戰不力,兵力優勢卻還在他那邊,而根據本人推斷,他已經無數次在嘗試打探咱們城中的情況,顯然是想要去進攻主力在此的耕戰城, 來個圍魏救趙,讓咱們無家可歸。”
張衷伍道:“可是城中的軍人全都來了這邊,也不過就多了幾千人手,到底變化不大,成力沒也軍士,卻不成了兀術那些人的砧板上肉?”、
何陸道:“這一點不必擔心,我留了陸友七在彼,早已安排妥當了,只要兀術分兵一走,他大營中那些人自然會心生營虛之感,人手再多心裡也沒了低,就是咱們一戰功成之時了。”
劉石還是不放心:“可是那金營中當真是守備森嚴,營寨堅固,層層疊疊的柵欄,都快建成城池了,加上晝夜無休的巡視,只怕多了這幾千人強要攻打他們,也依然是為難啊,何陸你可想好了?”
何陸道:“此事都不知,何某如何敢妄自定計?不過那地方防守極強,卻尚不知我安排,咱們先去攻打幾次,讓他們徹底放了心,這一仗才真是穩了。”
到底何陸的計策是什麽,劉石和張衷伍也不知,不過位應對那越來越多的騎射金兵,何陸從耕戰城中帶了一批質地不錯的盾牌,加上海州城裡也趕製了一批,他們也有了出陣前去和金兵交戰的本錢了。
接下來幾天,劉石出馬,引軍又攻打了幾次金兵大寨,可想而知,那營寨根本就是為了長久駐扎而直接打算當城牆來建的,隻缺了土石,用層層木柵擋得根本無法進攻。
而金人不甘死守,衝殺出去交戰的幾支隊伍也確實被打得一敗塗地,並非來了援軍的耕戰軍敵手,海州這邊的戰場上,進入了海州軍民尋求決戰,而金兵拖延不戰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