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的票房前景黯淡，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再想補救也沒轍了。”
　　吳瑕很務實的分析道:“如果我是你，我這個時候唯一要考慮的，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加大影片宣傳力度。已經深知影片幾斤幾兩，加大宣傳無異於擴大虧損額……”
　　“但凡還有點良心未泯，就應該停止影片的一切宣傳。斬斷影片的一切開支。比如，像砸重金替影片購買‘主題曲’的行為，可以休矣！”
　　梁騰聽得目瞪口呆。
　　目光直直的瞪著吳瑕。心想，“她這是中了什麽邪啊。我示意她跟花依珊爭取一個更高的賣歌的價錢。她卻在鼓動花依珊不要再高價收購電影主題曲了。因為電影注定要血虧的情況下，多在影片上花一毛錢，就要多虧損一毛錢……”
　　“不是說這些道理不對。但吳總經理你到底站在哪一邊的立場啊。別人可以這樣勸花依珊。可你吳瑕當著我的面說這番話，你的良心不痛嗎?”
　　越想越是感覺氣不順啊。就算吳瑕是個梁騰見過的容貌最為賞心悅目的大美女，梁騰也覺得不能忍。
　　忍一次也算了，然而吳瑕在梁騰心裡可不是“初犯”，已經是個“慣犯”。他可一直都記著她背著他，火速的弄出第一期“小梁建房”視頻的事兒呢。
　　那一回自己都寬宏大量的不跟她計較了。她還有什麽不滿足?還想要怎樣?
　　“我本將心照明月，無奈明月照溝渠”啊，這說的就是梁騰此刻的心境。
　　由此可見，梁騰對吳瑕的怨念並非消除了，僅僅是壓製了。
　　吳瑕當然不會頭腦短路，說出那樣的話。
　　她對花依珊的了解太深了。
　　花依珊性格太要強了，絕對不會做那種“半途而廢”的事兒。
　　就算明知道拍攝的電影要血虧了，她也會努力到電影在院線下架的最後一刻。
　　別說電影后期宣傳，花費的是投資方的金錢，虧了相對沒那麽心痛。就算花的是花依珊自己的私房錢，她也不會因此退縮，轉而去拚命壓縮宣傳費用。
　　吳瑕並非單單憑著“直覺”做此判斷。
　　有過硬的證據，證明吳瑕對花依珊的判斷。
　　比如說，為了購買梁騰創作的電影主題曲，花依珊都直接乘飛機跑過來了。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那是一個自暴自棄，放棄了宣傳電影的人的表現嗎?
　　不放棄電影，又怎麽辦呢?
　　那部九流狗血電影，的的確確看不到任何票房大賣的跡象啊。
　　吳瑕有站在花依珊的角度，細細尋思接下來該怎麽辦?
　　最後得出的結論，跟花依珊驚人一致:必須要在海外的電影節大獎上有所斬獲！
　　海外最有權威的電影大獎，奧斯卡金像獎，從來沒有國內的導演斬獲過大獎。這其中，有藝術有觀念有政.治干擾有欣賞方面的各種因素，可謂阻礙重重。吳瑕不認為花依珊一個新人導演，能憑借一部爛片打破重重阻礙，逆天奪取奧斯卡金像獎。
　　剩下的最有份量的，國內導演也有人斬獲過的，就是那嘠那電影節大獎了。
　　吳瑕逐個把嘠那電影節設立的獎項，進行深入分析，花依珊似乎沒有希望斬獲。一點希望都沒有。
　　盤算到最後一項“最佳原創音樂”大獎時，吳瑕心中一動，思路變得豁然開朗。
　　她一下子猜透了，最後花依珊會如何為她的電影進行“背水一戰”了。
　　那也是吳瑕對於梁騰創作的電影主題曲，有著無與倫比的信心，才能輕松看破花依珊的真實念頭。
　　明白了這些，吳瑕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帶著調侃意味的向花依珊進行鼓動，鼓動她要壓縮一切的宣傳開支。
　　必須保留最後的良知，替電影投資方，能省一塊錢就多省一塊錢。
　　花依珊盡管不怕吳瑕知道，她的目標是把“嘠那電影節”的“最佳原創音樂獎”，當作電影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但以花依珊的要強性格，這種事兒，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梁騰和李校長是比較陌生的人;齊大海和齊齊父女熟悉一些，花依珊知道他倆屬於“藏不住話”的大嘴巴類型……
　　所以除了吳瑕，花依珊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她的真正意圖。
　　當吳瑕言不由衷的，奉勸她不要再“浪費錢去替電影購買主題曲”了，花依珊貌似一本正經的擺出嚴肅表情，實則言不由衷的回答:“我輩有幸生長在大富大貴之家，早早就擺脫了金錢的束縛。難道不應該努力去追逐自己的理想嗎?如果事事都斤斤計較利益得失，哪裡對得起咱們的出身?！”
　　她的回答，吳瑕一點不意外，卻要裝出很震撼的表情。
　　這種偽裝，很考驗平時老實無比的吳大小姐的演技。
　　“你的意思，你導演那電影繼續高價購買主題曲嗎?”
　　“不僅僅是主題曲要高購收購，”花依珊唱起高調:“凡是與電影相關的後期工作，比如宣傳推廣之類，我都會按照最高的標準去完成。力求不留一點遺憾。”
　　齊大海暗想:你不留一點遺憾，投資人卻要遺憾死了。為啥當初瞎了眼選你當導演呢?
　　花依珊擲地有聲的道:“觀眾可以選擇不看我的電影。但我不會放棄替電影爭取最後的一絲微弱的希望！”
　　吳瑕一副被感動了的樣子，扭頭對梁騰道:“梁董，看在我好朋友這份對藝術的堅持的精神，你看是不是能替她多寫幾首歌。”
　　“除了之前已經寫了半首的主題曲，電影還有片尾曲啊，插曲啊，背景音樂啊，劇中男女主角清唱的敘懷歌曲啊……你乾脆統統都包下來吧。這也是當作最後挽救一把我好朋友的電影！”
　　“啊。”梁騰很意外吳瑕會提出這樣的建議。
　　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花依珊也很意外的看著吳瑕。
　　她認真無比的打量起吳瑕此刻的表情。
　　“吳瑕向來冰雪聰明，她該不會識破了我的真實意圖，無論如何要替電影爭取一次‘嘠那電影節’的‘最佳原創音樂’大獎吧！?否則怎麽那麽熱心的向我大包大攬，要這個叫‘梁騰’的家夥全部承包我電影的音樂製作?！”
　　花依珊反覆留意吳瑕的表情，實在看不出她的真實想法。
　　花依珊忍不住又在心裡狐疑:難道她真的只是覺得必須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幫我把電影的質量提上去。才建議梁騰承包電影的全部音樂製作嗎?
　　想到這個可能，花依珊剛湧到嘴邊的“電影其它配樂都已經定好”的拒絕話語，又重新咽回了肚裡。
　　不管了，無論吳瑕有沒有看透她的電影，目標鎖定“嘠那電影節的最佳原創音樂”，她敢推出梁騰承包電影的所有音樂製作，證明她極其看好梁騰的音樂天賦，認為他只要出手，肯定能超過電影原有的配樂。
　　如果吳瑕換個人吹捧，花依珊未必這麽快就選擇相信她的眼光。
　　但吳瑕力推的是梁騰。梁騰已經創作了半首電影主題曲了，並且花依珊也聽過這半首主題曲。感覺只有兩個字:“震撼”！
　　從花依珊的眼光來判斷，雖然只聽過梁騰的半首歌曲，但僅憑那半首神曲，就把電影已經初步確定的那些“配曲”，統統比下來了。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啊。
　　一開始時，電影的配樂就好比人身上的“闌尾”，多它不多，少它也不少，所以花依珊沒打算特別在電影配樂方面浪費太多的時間及金錢。電影音樂方面的預算，花依珊主要打算用到“主題曲”上。
　　至於其它的配曲，湊合著用得了。
　　從某種意義上說，花依珊也不是完全不懂持家的紈絝。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啊，如今電影的票房岌岌可危了，只剩下配樂方面，還存在著一線奪取“最佳音樂大獎”的希望。
　　形勢迅速變化至此，花依珊自然也要順應形勢變化啊。“與時俱進”的在電影配樂方面，加大投入。
　　如果不出現梁騰這樣一個音樂奇葩，寫歌怪才，花依珊爭取海外“最佳原創音樂大獎”的努力，或許只是白忙碌一場。
　　然而攜帶著驚世神曲的梁騰出現了，這讓花依珊看到了自己距離國際大獎前所未有的接近。
　　不利形勢下的局部優勢啊，如此明顯。
　　花依珊再抓不住老天爺給她留下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不能再怨天怨地，抱怨別人！！！
　　想通這一層關鍵之後，老實說，花依珊真的心動了。
　　所以內心盡管對於梁騰的德行存在疑問，對於他的詞曲天賦，花依珊早在最初聽聞半首神曲之際，就認可了。
　　果真能說服這家夥包下電影的所有音樂製作，花依珊覺得斬獲“嘠那電影節最佳原創音樂”大獎的希望，就提高了不止百倍。
　　不知道這家夥要價高嗎?
　　花依珊從沒想過人家會免費幫你。就算看在吳瑕的面子上也不會。
　　“梁老板寫的電影主題曲，我很滿意。現在我看到的只是半首，如果梁老板能在一周內完成整首主題曲的創業，我可以按照網絡當紅歌曲《老鼠愛大米》賣出的價格，來給你付費。”
　　花依珊不再刻意繞開“電影主題曲”這個話題了。
　　之前特別強調電影票房可能慘不忍睹，這預測既是反映了客觀事實，也是一種“價格談判”的策略。
　　一般人見到電影票房本身都難以保證了，還會不顧現實情況，要求你出高價購買主題曲嗎?
　　花依珊倒不是為了壓低神曲的價格，只是也得提防梁騰“神曲在手”，無節製的要求她出高價。
　　後來吳瑕提議把電影的全部配樂都包給梁騰，這樣一來，合作面廣了，一定程度上保證了作為“電影主題曲”的神曲，不可能賤賣也不可能貴得太離譜。
　　所以花依珊不再藏著掖著，主動開價，來試探梁騰的底價了。
　　吳瑕對於娛樂圈內的許多瑣事，還真不太了解。
　　聽花依珊報了價，吳瑕忍不住喃喃道:“《老鼠愛大米》是首網絡歌曲嗎?那它最終轉讓版權賣了多少錢啊?這麽陋的歌名，估計也沒賣多少錢吧?參考它?賣得太便宜可不行啊。這是一部電影的主題曲，也是我心目中可以成為神曲的天才之作。賤賣是種罪過，是對神曲的不敬！”
　　不等花依珊開口，梁騰插嘴說了一句:“我記得《老鼠愛大米》好像版權賣了五百萬吧。”
　　吳瑕頓時不說話了。
　　花依珊的意思，應該是用五百萬來購買電影主題曲的版權。
　　這個價，其實也在吳瑕一開始的預計中。她原本是想在“底價五百萬”的基礎上，好好跟閨蜜談判一下。
　　談判結果樂觀的話，溢價1.5倍談到七百多萬都有可能。
　　但花依珊已經有直覺電影撲街的概率高達九成，轉而把精力花在爭奪“嘠那電影節最佳原創音樂大獎”了。
　　這意味著，她最後絕對會請梁騰幫電影創作全部的配樂。
　　整體配樂，就不會要求你每首歌曲都達到“主題曲”那種超高水準。但其它配樂就算比較遜，也會給出一個頗高的價格(具體還要談)。因此之故，在主題曲的轉讓價格方面，就不必抬那麽高。
　　花依珊笑了笑:“吳瑕你不太關注從網絡上走紅的歌曲嗎?這首《老鼠愛大米》盡管聽起來也沒什麽特別，但它火了就是火了。它是火了之後才轉讓版權的，因而容易估價。”
　　“梁老板幫電影創作的主題曲，咱們都覺得超過很多火得不得了的歌曲。但畢竟沒投放市場之前，不曉得它是否真能爆紅?影壇和樂壇上，叫好不好座的例子，也不在少數的。”
　　吳瑕信心十足的道:“你說的是普通好歌的例子。像梁董寫的這種經典神曲，已經到了沒有‘意外’之境。它注定會火的。而且不是一般的火。”
　　“我也看好這首歌，所以還沒有經市場檢驗之前，就給出了五百萬的版權轉讓費。”花依珊特別提醒一句。
　　吳瑕想了想，暗想梁董一開始便委托她代理音樂版權轉讓事宜。現在他就算看到了意向購買方，也一句話不提錢，任由我來談判價格。這份信任不可辜負。
　　想到這，吳瑕乾脆報了六百萬的版權轉讓價格。
　　不管對方最後接不接受，吳瑕不抬一抬價格，就按照對方出的價賣掉“神曲”，給梁董的感覺就像你一點都沒有盡到力。
　　抬了價，就算對方不答應。也是你努力爭取了的結果。梁董也容易接受。
　　另外，這邊你抬了價，對方最終仍按照之前給的價成交，那麽勢必覺得佔了便宜了。在接下來要談的其它“電影配樂”的價格方面，自然會從優給你。不會卡得太死。
　　但挺意外的，花依珊對於吳瑕抬到“六百萬”的電影主題曲的報價，並沒有太猶豫。
　　低頭略作思考，便點頭同意。
　　她隻強調一點，只要保證在七天之內完成整首歌曲的創作，就按六百萬的價格購買主題曲。如果沒意見，可以吃完飯後就擬合同，簽轉讓協議。
　　簽訂了音樂版權轉讓協議後，可以立即轉帳。一次性付款六百萬也沒問題。花依珊表示她完全相信吳瑕。
　　一首歌真能賣出六百萬的價格，梁騰有點喜出望外。
　　當然，他不是不知道有些歌星，單憑一首流行歌曲，就能讓自己的唱片大賣幾百萬張。那利潤可是達到了幾千萬的級別。因而花上幾百萬買歌，還是賺了，大賺特賺。
　　關鍵是，在沒有跟你合作過，不知道你的歌能創造多少利潤的前提下，鮮少有公司或個人肯砸幾百萬，去買一首歌的。
　　花依珊這種“優質買家”，如果不是吳瑕的關系，以及她本身對於歌曲有著特殊的要求，也不那麽容易一首歌就賣出天價。
　　另外，梁騰的“神曲”來得容易啊。別說賣出六百萬，其實能賣個兩百來萬，梁騰就挺滿足了。
　　畢竟腦裡還有一大堆吳瑕會看好的“神曲”，如果能找到長期穩定的買家，梁騰真不介意給出“批發價”。
　　梁騰一本正經的對花依珊道:“你放心。用不了一個星期的。我保證可以在三天之內，完成整首歌曲的創作。並且保質保量。”
　　“那就好。”花依珊點點頭。
　　能夠一首歌曲賣出六百萬，吳瑕也滿意。
　　她到了此時此刻，才感覺自己終於替公司創造了一些財富了。之前盡管給公司出謀劃策，甚至冒用梁騰的名義趕製了一期“小梁建房”並發布，但那些，統統只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現在終於完成了一單“六百萬的生意”，吳瑕才覺得自己對得起梁董的信任及百萬的年薪了。
　　吳瑕趁熱打鐵，又問:“承包電影的全部配樂這件事兒呢?你願意不願意都包給梁董?同意的話，價格又怎麽算?”
　　“我當然是相信梁老板的音樂創作天賦的。沒有驚世之才，也不可能創作出那麽震撼人心的主題曲。”
　　花依珊略顯遲疑的道:“只是一下子捆綁創作那麽多的歌曲，並且創作時間還很緊。這種情況下，創作出來的曲子，質量估計也會有高有低。這是正常情況，絕對無關梁老板的水平問題。但正因為情況複雜，我也挺難給出估價。”
　　“沒事。咱們可以慢慢談個大夥都能接受的價格啊。”
　　吳瑕道:“質量有高有低，這就涉及到投資風險的問題。風險無處不在，並不單單是購買歌曲才有風險。對吧?只要願意坐下來談，總能談出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那好。”花依珊道:“那我先來說一說，還需要多少首配樂吧。‘片尾曲’一首，肯定不能免。背景音樂一首，也肯定少不了。男女主角各需要一首抒發心情的歌曲，這部分到時可以發視頻截圖給梁老板，幫助激.發創作靈感……我覺得必不可少的，就需要再創作四首歌曲。”
　　吳瑕試探性的道:“一共需要梁董再創作四首歌曲嗎?你用到的歌曲較多，並且之前也有過良好合作了。要不，剩下四首歌，梁董都給你打個七折吧?如何?”
　　花依珊用一種看弱.智兒的眼神看她:“打七折，420萬一首歌。四首歌就是1680萬。你覺得可能嗎?”
　　吳瑕有點訕訕。
　　但仍強辯道:“你不知道梁董他寫歌完全出於興趣。本來一年下來，創作兩、三首歌是興趣所致。要在限定的極短時間內，一口氣創作四、五首高質量的歌曲，那就是一種煎熬，一種曝肝的創作。四百多萬一首歌，真心不貴的。”
　　花依珊淡淡的道:“都能有主題曲那種水平，真心不貴。簡直還稱得上是‘賤賣’了哩。”
　　吳瑕不說話了。
　　就算她無論對梁騰如何有信心，都不敢保證他可以在限定的短時間內連續創作出五首“神曲”啊。
　　那麽變.態的歌曲創作者，有是有，在吳瑕的印象中，八七版《紅樓夢》全劇大大小小幾十首配曲，都達到了“經典”級別。沒有一曲是寫崩了的。
　　但那幾十首配曲，曲作者的創作，歷時長達七、八載啊。
　　現在能給梁騰多少時間創作歌曲呢?
　　七、八天時間絕對會有。
　　再多，就難說了。
　　“那你開個價看。這四首配曲大概能給多少錢?”吳瑕又把難題拋了回去。
　　話音剛落，包廂內頓時一片寂靜。
　　吳瑕和花依珊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中。
　　這是個難題。
　　在沒有看過歌曲的情況下“報價”，很難。
　　梁騰看現場足足冷場有五分鍾了，他緩緩開口了。
　　用一種低沉的、包含著蒼桑之感的嗓音，低聲清唱起來:
　　“徘徊著的，在路上的，你要走嗎?易碎的，驕傲著，那也曾經是我的模樣……”
　　花依珊和吳瑕忽然聽他清唱起來，有種莫名其妙之感。
　　“沸騰著的，不安著的，我要去哪?謎一樣的，沉默著的，故事你真的在聽嗎?”
　　花依珊和吳瑕，甚至包括齊大海和齊齊，還有個李校長，大夥都忽然之間醒悟過來了:梁騰這是在創作一首歌曲啊！
　　可是這歌怎麽聽著有點怪異啊。
　　齊大海、齊齊和李校長，感覺有點難以接受:之前是在清唱，但聽著聽著，說它是“低吟”也可以。
　　不太像在唱歌，曲風太怪。
　　這幾位之前聽說梁騰的一首歌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賣出了六百萬高價，雖然沒聽過那電影的“半首主題曲”，無法第一時間一飽耳福，但想象中，肯定是好聽得不得了。
　　既羨慕梁騰的創作才華，更羨慕他的吸金能耐！
　　然而，隨即就有了親耳聆聽梁騰創作歌曲的機會了。
　　但為何梁騰當場創作，當場清唱的這歌，怪怪的?
　　花依珊和吳瑕的音樂欣賞水平，卻遠遠高過他仨不知多少個層級。
　　一聽梁騰清唱的這個開頭，一下子就聽入了神。
　　前世，梁騰或許因為自身經歷跟這歌演譯的內容合拍吧，感覺這歌就像專門替他創作的。
　　這首歌，一直是他最鍾愛的歌曲之一。
　　梁騰雖然挺久沒唱這歌了，現在隻唱了幾句，很快情緒就調動起來了，唱得特別投入——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失望失落，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當你仍然在幻想，你的明天，她會好嗎?還是更爛?對我而言是另一天。”
　　“我曾經毀了我的一切，隻想永遠的離開。我曾經墮入無邊的黑暗，想掙扎無法自拔。我曾經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絕望著，也渴望著，也哭也笑平凡著……”
　　“我曾經問遍整個世界，從來沒有得到答案……冥冥中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啊，時間無言，如此這般，明天已在。風吹過的路依然遠，你的故事講到了哪?”
　　唱完之後，梁騰仍久久沉浸在一種淡淡的憂傷情緒中。
　　難以自拔。
　　齊大海、齊齊和李校長這三個粗.貨，隻懂得欣賞歌曲中最高.潮的部分——“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也穿過人山人海，我曾經擁有著的一切，轉眼都飄散如煙。我曾經失望失落，失掉所有方向。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這段歌曲，聽得他們一個個渾身戰栗，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其余的歌詞，像在朗誦一般的清唱，他們就不太懂欣賞，感覺挺怪。
　　他估很奇怪:精華部分怎麽跟“鋪墊部分”，落差如此巨大呢?
　　花依珊和吳瑕卻是整首歌都聽得入謎，隻覺震撼無比。
　　雖然她倆出身大富人家，但出了社會之後，也沒少受挫折。而有過挫折的經歷，聽這首歌就特別容易引起共鳴。
　　吳瑕忍不住喃喃道:“寫得太好了。這絕對能稱得上經典。梁董這歌是你以前創作的嗎?”
　　梁騰厚著臉皮道:“不錯。它是我陷入人生低谷時創作的。”
　　“六百萬。”
　　花依珊忽然吐了口氣，很認真的對梁騰和吳瑕道:“這首也以六百萬的價格簽協議吧。我想把它用作片尾曲。如果另外三首歌也能達到這種程度，我不會吝嗇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