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是盡力了。”
　　梁騰歎息一聲，道:“‘小梁建房’的熱度已經夠了，按照我的觀點，‘水軍’的使命已經完成。現在該是讓他們退場的時候了。”
　　“剩下的，就看‘小梁視頻’能否依靠自身，來維持熱度了。如果都力推到這種程度，它還不能生存，證明它確實拍不成熱門題材的了……”
　　吳瑕振奮道:“梁董的意思是，證明了這個項目確實沒什麽市場，就會考慮砍掉它?”
　　梁騰不置可否地神秘一笑。
　　表面裝成世外高人般雲淡風清，心裡其實淚流滿面的呐喊:徹底證明了那個項目注定要虧損的，我砍它才傻！我千辛萬苦找到這樣一個虧錢項目，我太難了！
　　“你到現在還舍不得讓‘水軍’退場嗎?”梁騰覺得必須要落實這件事兒。務必要吳瑕給出明確的表態。
　　誰知，吳瑕卻給了個出乎意料的回答:“哪有！我當然讚成清退水軍啊。我一向都不同意‘水軍’參與到視頻推廣活動的。推高‘小梁建房’熱度的水軍，根本就不是我找來的。”
　　看著梁騰一臉不置可否的表情，那眼神就差直接說“你抵賴也沒用啊”！
　　吳瑕知道他肯定仍在懷疑自己找借口，不想處理“水軍”的麻煩事。
　　“我只是強調‘水軍’真不是我找的。”
　　吳瑕趕緊表明態度:“但我有些猜到水軍的出處了。跡象挺明顯，不是那些家夥中的某一個在背後發力，‘水軍’怎麽會專捧‘小梁建房’呢?給我些時間，我會請人出面勸退水軍的。這個梁董您請放心吧。保證不讓這種局面持續下去。”
　　吳瑕這話，倒不是隨隨便便敷衍梁騰。
　　她畢竟隻拜托了微信群裡跟娛樂圈有聯系的百多號人推廣“小梁建房”。
　　所以幫忙力捧“小梁建房”的，必定就隱藏在那些人中。
　　不相乾人等，才不會莫名其妙幫你出力推介一個視頻咧。並且普通人的力推更沒效果。
　　那些“聯系人”裡面，還有一部分屬於比較缺錢的評論家或網絡大V。而雇傭“水軍”要燒錢不少。評論家或網絡大V的可能性最小。最後鎖定錢多得可以雇“水軍”力捧“小梁建房”的，滿打滿算，也不過二、三十號“聯系人”。
　　要從二、三十人中進一步確定是誰雇的“水軍”，真有那麽困難嗎?
　　應該不難。
　　至少吳瑕覺得不難。
　　因此她才敢保證給些時間，她能請人平息“水軍事件”。
　　梁騰對她這積極態度還算滿意，一邊輕點著頭，一邊定下具體時間:“那就給你一天時間吧。你務必一天內，讓所有水軍都不要再影響‘小梁建房’的真實數據了。”
　　梁騰不得不“限時完成任務”。
　　眼瞅著雇傭“水軍”的勢力也是不缺錢的主，多雇水軍十天半月，少雇十天半月，在對方眼裡根本沒啥區別。
　　到了梁騰這就不一樣了。“水軍”多存在一天，他就多盈利一天啊。
　　之前也就盈利了一夜，他就得透支了今後好長一段時間的“虧損潛力”去彌補……
　　必須“快刀斬亂麻”平息此事。他“賺”不起啊！
　　有一天時間，吳瑕也覺得應該足夠平息事件了。
　　她鄭重點頭:“好的，這事就交給我。我保證完成得妥妥帖帖。”
　　說完了正事，吳瑕也比較給面子，伸手到面前擺放的食品中，拈起一根薯條放進嘴裡。
　　要知道，她爸叫她吃油炸的東西她都不吃的。所以這次真的很給面子了。
　　梁騰得到吳瑕的保證，盡管覺得眼前這位大美女辦事一向不怎麽靠譜，但有這保證總比沒有好吧。
　　於是也不逼她太緊了。
　　不過他可不覺得，吳瑕“賞臉”吃起她不屑一顧的“垃圾食品”，是給他面子的緣故。梁騰覺得自己的面子沒那麽大，她百分之九十也是沒吃早餐，早就餓了。
　　“你餓了就多吃幾個漢堡吧。我也沒吃早餐啊。所以多叫了這些漢堡，夠咱倆吃的了。”梁騰好心勸道。
　　相對而坐的兩人，於是默默啃起漢堡來。
　　填了一會兒肚子，吳瑕又恢復了昔日眼光了——越看梁董越順眼。
　　梁董身上的優點，除了以前了解的那些，如今又添加了“行事雷厲風行”，該硬的時候絕不手軟。
　　成大事者就該如此啊。
　　如此優秀的偶像——不錯，如今被梁董痛罵一通後，對方的地位不降反升，成了她心目中“偶像”級別的人物了——吳瑕都不忍心去設想“水軍”退卻後，“小梁建房”只剩下寥寥可數幾個鐵粉時，梁董要遭受多麽難堪的打擊！
　　她覺得有必要先打一下“預防針”。
　　“梁董啊，我始終堅持我的觀點:那建房視頻如今沒多大市場的。日後有沒有市場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就很冷酷，一旦沒有‘水軍’來拉抬熱度，‘小梁建房’的盈利可能跌落到月收入不足萬元。甚至，形勢更糟糕的話，可能月入千元都沒有啊。”
　　“我作過計算了，比起在‘建房視頻’項目的高投入，月入數萬才能平本。月入萬元以內，甚至千元以內，那是不折不扣的血虧！！！”
　　吳瑕分析的這些話， 梁騰愛聽。
　　虧損就對了！
　　要的就是血虧！
　　怕得就是它不虧啊！
　　如果真如吳瑕的“吉言”，梁騰不知要高興成什麽樣子，燒豬頭來祭天，擺流水席來慶賀都肯乾。
　　但竊喜的心情不能表露出來，免得吳瑕看了要誤以為你腦子有病。
　　聽到公司的拳頭項目要血虧，還興高采烈，那是什麽心態?！
　　“是啊。我的看法和你的近似。”他勉強裝作一副憂思滿腹的表情:“一旦水軍退去，建房視頻很可能跌落谷底，變得冷冷清清，無人問津。”
　　“但是，我們不能忘卻初衷啊！”
　　梁騰的語調一下變得高昂:“我選擇拍攝建房視頻這個題材，一開始，就是衝著做出一些與眾不同的精品視頻，豐富觀眾的視野，豐富人民的生活。不管建房視頻有多冷門，我都會堅持做下去。”
　　“不能為了那些虛假的熱度，而去招募‘水軍’大水漫灌，那是對於精品視頻項目的玷.汙！！！絕不能因為視頻受歡迎或不受歡迎，就左右咱們的理想。這才是真正的不忘初心！”
　　得！這家夥道理說不過人家了，又開始厚著臉皮“賣情懷”了！
　　但吳瑕還就真吃這一套。
　　她對他那“完美的人”的評分，有高達八成分數，都是源於梁董無時無刻不籠罩在“情懷與理想”交織而成的光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