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整個'地獄'轟然燃燒了起來,迸發宏偉的旋律,奏響了神聖的歌曲!
此乃
受難曲!
為袚除一切苦厄,為執行永恆正理,在這連地獄都容納其中了的一槍面前,就連空無一物的虛無空間都被攪動了起來,浮現出了令人本能性感到畏懼的漆黑裂縫。
就在那一瞬間,變化戛然而止,一切都停止了運行。
那並非是基於'時間'這一概念的停滯,而是完全基於'聖槍'這一事物本身,基於其上那股偉力的'凝固'。
哪怕是已經具備一半神明之位的'瞳中扉',在這遠超想象的恐怖偉力面前,也是如同那萬象一般,被聖槍強行'釘'在了那個位置上,根本動彈不得。
在純粹的位格上,這些常規意義上的'神明'本就是與創造界的聖徒相等同的,不過是'規模'以及'古老程度'的差別,以至於本就時常有人試圖用'披甲登神'之法,取代這群神明在人類史的投影,倘若說沒有了這份'規模'以及'古老程度'帶來的優勢,側重於'權柄'的神明則往往會被側重於'法理'的聖徒輕易轟殺掉在人間的化身。
'瞳中扉'有這兩點的優勢嗎?
自然是沒有的。
就連存在的歷史都僅僅只有幾百年內,又更何況那本就不完整的存在的形式呢?
別說是現在身受地獄加持著的巴薩羅謬了,就連進來之前的那個巴薩羅謬都可以輕易擊潰這個還在孕育中的殘缺邪神。
祂當然是無法阻擋這突如其來的一槍,只能望著那點槍鋒在凝固的時空中,一寸寸向前推進,最後輕而易舉的貫穿了自己的身軀。
瞳中扉破碎了,卻並非是因為輝光而破碎,而是被'地獄'所貫穿。
就在那最後一刻,包裹著'地獄'的輝光陡然反轉並向內收縮,顯現出其下已然被黑紅色的逆生命樹陣圖所徹底覆蓋了的'地獄'。
在貫穿了'瞳中扉'之後,憑借著核心處在巴薩羅謬體內沉浸著那巨量的同源詛咒,在逆生命樹陣圖的放大之下,無形的恐怖引力驟然間自'地獄'之中生出,如同龍吸水一般,直接將瞳中扉的大部分身軀碎塊都吸引了過來,被約束在聖槍這個模具之中,在巴薩羅謬的身前逐漸凝聚成了一把遍布鏽蝕痕跡的粗礪銅槍。
望著這已經打造完成、即將用來殺死自己的凶器,巴薩羅謬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正如他先前所說的那樣,要整,就整一個大的!
改造'地獄'是如此,此刻強行篡奪瞳中扉大半力量也同樣是如此,既然格萊克斯很有可能早就計算出了所有人的想法,並做好的反製的手段,反正用常規的方法來玩是絕對沒有希望,那不如在最後賭一賭,乾脆掀桌子砸東西讓大家都沒得玩!
一個一個都玩下棋的那套,藏著掖著的不肯正面到台上來玩,那多沒勁啊。
不如,乾脆來陪我玩點緊張刺激的!
來賭一賭,我的命!
“居然是……選擇了這一條道路嗎?”
似乎是感知到了封印之中此時所發生的劇變,感受著那股與自己同根同源的氣息變得微弱,格萊克斯隱約明白了什麽,頗有錯愕之意的道,不僅沒有惱怒,反而是旋即忍不住大笑起來。
“謔,現在的年輕人居然都是直接玩的這麽大嗎?”
“這算不算是我們這種老前輩要被淘汰掉的預兆?”再一次在心中刷新了對巴薩羅謬這個人評價,發自內心的生出了些許感概之意,歎息道。
巴薩羅謬的舉動可以說還在他的計算之中,也可以說是同樣已經不在他的計算之中。
到了這個時候,他當然也算是回味了過來,雖然看上去根本毫無痕跡,完全就是一副出自巴薩羅謬自己內心選擇的樣子,但就是憑借著自己完全不講道理的直覺,格萊克斯卻還是隱隱約約捕捉到了對方背後那股一直暗中潛藏著的力量。
那幾個有著最大嫌疑的對象已經在格萊克斯內心浮現。
世上能算計他的人就那麽幾個,比他實力強的人更是在喀難世界也完全可以數的過來,頂多也就是無法具體的確定到底是哪個老朋友而已。
也不知是喜還是怒,明明只要不惜代價,就還有充分的阻止可能性,可望著巴薩羅謬直接掀棋盤的舉動,格萊克斯卻意外的沒有做出任何舉動,只是又重新把那身單薄的格子襯衫披在身上,悠哉悠哉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巴薩羅謬出來。
反正這也並不要緊。
對於這種老謀深算的人來講,一個計劃背後總是還套著另一層的計劃,當人們以為他在第十層的時候,他總是會在看似陷入危機的時候,用實際的行動告訴人,在那之後其實還有另一層, 永遠看不透到底還在陰影中藏著多少底牌。
人們懼怕黑暗往往並非是因為黑暗本身,而是因為黑暗中那些潛藏著的未知事物,要想讓別人恐懼,那就要學會讓人永遠看不透自己的真實。
格萊克斯的真實目的?
誰知道呢?
就在那已經陷入了狂亂的地獄之中,如同也隨著這片世界陷入了瘋狂一般,巴薩羅謬的嘴角也緩緩浮現出一抹瘋狂的笑容,並且還在隨著那柄鏽蝕銅槍的成型顯得越發猙獰駭人。
是勝是負,就寄托於這一槍之上了。
巴薩羅謬重新握住了這柄已經蘊含著瞳中扉大半力量、導致模樣發生巨大改變的聖槍,當即毫不猶豫的再次將槍尖朝著自己心臟刺下!
如同只是刺破紙張一般,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力,粗礪的銅槍輕易破體而出。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一個透心涼。
面對這對於常人足以致命的傷勢,巴薩羅謬似是還不滿意,握著長槍的那隻手又動了動,讓槍刃盡可能在身軀中旋轉著,最大程度的擴大著傷勢。
粗暴的從胸膛中抽出聖槍,望著那已然褪去其上的銅鏽,變得光滑如鏡的槍刃,巴薩羅謬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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