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真是個惹人生厭的老頭子。”巴薩羅謬不爽的道了一聲。
'今宵落幕'最不擅長應付的便是這種純粹的'強',這一法理可以讓巴薩羅謬一擊之下無視防禦、無視再生能力、無視絕大多數特殊能力,強製性將'一個范圍內的所有事物'的狀態歸於死亡,同樣受限於此的,‘今宵落幕’也僅僅只能做到將這一個范圍內的事物擊潰,無法應對像格萊克斯這種、像自己那頭傻蛇一樣具備龐大體量的存在。
以往都是他憑借這種純粹的暴力去擊碎別人的繁雜手段,沒想到這一次的戰鬥卻是要完全反過來了,成了他才是要玩弄小手段進去取巧的那個。
——這一次可是得真的虧本了。
巴薩羅謬暗自在老伽門的頭上又記了一筆,本來只是想順手試試新能力,順便賺個外快,結果哪想到現在殺了一個擁有一半聖遺物、臨近創造界的超凡者還不夠,居然連格萊克斯這種接近達到理解之位的怪物都出來了。
說雖是這麽說著的,並且也確實準備在這事情之後好好從老伽門那裡訛一筆,但巴薩羅謬的心中卻也仍然未曾有著一絲一毫的畏懼之情。
或者說,看到這樣的情形。本就非常令他高興。
高興到狂熱的戰意快要徹底將理智侵蝕。
原來想的僅僅是試探一下這位老爺子的實力,沒想到卻是能意外見識到對方的全力,提前確定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對於巴薩羅謬這種人來說,不可謂不是個意外之喜。
幾乎是一瞬間,蘊含著'今宵落幕'之理的斬擊在個格萊克斯的鐵拳蹂躪下一觸即潰,迸發出恐怖的轟鳴。
而他所付出的,僅僅是一道相對於他此時體型不算太大的傷口而已,哪怕傷口處依然纏繞著漆黑的死之神威,甚至透過因果的牽連,直接越過這具化身而傷到了本體,刻錄在靈魂根源,對於這場戰鬥來講,卻根本無關緊要。
看著可怕,但實際上其實也就那樣,對於格萊克斯這種曾經無數次從死亡邊緣爬回來,日夜與血腥為伴的大海盜而言,更是早就已經習慣了在各種傷重的情況下同人進行戰鬥。
在海上做劫掠生意的,過了今天不一定有每天的,既要抓緊時間行樂,也同樣要抓住每一個開張的機會,當機會來了,可不會有人管你狀態好不好、等你狀態好起來再公平公正的戰鬥。
'今宵落幕'所造成的傷勢是法理層面的傷勢,根本不講道理,只要確實有本體意識在,便可以將化身直接算入'格萊克斯'這個總集之中,一旦受到了損傷,便是這個總集中的所有子集都會受到永久的損傷,無法通過任何絕大部分手段彌補愈合,就算將意識降臨到機械的人造身軀中,機體上也會照樣出現相應的傷口。
眼見沒能直接把對方手臂斬下來,永遠讓對方失去一條手臂的戰鬥,巴薩羅謬還是有些失望的,按照形成界向上超凡者的習慣,面對斬擊類的攻擊往往都是直接憑借強大的再生能力硬頂,以今宵落幕的特性,如果不是格萊克斯這個老家夥太狡猾的話,一個不小心之下就會直接讓人的戰鬥能力大受損失。
格萊克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了,卻不以為然,忍不住搖了搖頭,臉上猙獰的笑容仍然不變,道:“後生可畏啊,還真是麻煩無比的法理,要不是老朽我沒從頭到尾都沒有低估過你的狡猾,差點就要被你這表現出來的模樣給騙了。”
作為在維京人有著公認的'大祖父'這一稱號的存在,格萊克斯的性格中既是有著嚴厲而冷酷的部分,同樣也是有著對有能力的後輩極其容忍護短的部分,對於血脈一說,他一向嗤之以鼻,在他沒發跡之前,甚至都沒有人聽過艾斯弗洛德松這個姓氏,故此,不論是哪一家的後輩,只要有能力,有著維京人的精神,都會被他慷慨的視為自己的後代進行培養保護。
世人只知道他像是大多數的維京人一樣厭惡作為侵略者後代的斯拉夫人,卻沒有人知道,事實上就在那些被他庇護著的後輩中,其中也不乏一些斯拉夫人的後代。
望著巴薩羅謬這副比他這個維京人都還要維京人、比他這個地母眷者還像是地母眷者的模樣,再考慮到對方居然在這個年紀就有了匹敵他全力的力量,哪怕是身為敵人,格萊克斯的內心之中也不禁起了讚歎愛惜之心,道:“既然你殺了一個兒子,那麽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替代他來成為我的兒子。”
他的神色非常認真,完全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道:“你的才能比米爾克那個廢物強太多了,鬥志更是如此,在我所見識過的人中,你甚至比我還要更像是一個維京的戰士。”
“只要你成為我的兒子的話, 我們之間的仇恨一筆勾銷,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將你培養到足以媲美我、不、比我更強的存在。”
“你有著那種潛質、更有著遠比我還要強大的野心和欲望,如果讓你這麽沒價值的死在這裡,對帝國、甚至是對整個世界都是一種損失。”
望著這突如其來的神轉折,哪怕是知道越強大的超凡者精神病就越嚴重,巴薩羅謬有著愕然不已,完全沒想到剛剛還在打生打死的敵人居然念頭一轉就突然想要認自己為乾兒子,代替那個被自己殺了死兒子。
“恕我拒絕,我可並沒有什麽給人當乖兒子的興趣。”巴薩羅謬十分果斷的搖了搖頭,嘴角的笑容滿是不快。
格萊克斯張開雙臂,就像是想要擁抱對方的一樣,憑借那強健到不可思議的偉力,甚至讓所過之處的虛空都卷曲了起來。
明明是被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可他的眼瞳中卻並沒有任何一絲的不快與先前的戰意,十分誠懇的說道:“不想做我兒子的話也沒關系,作為我的學生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