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薩德,下城區的某條街道上
望著那群四處奔走去抓捕巴薩羅謬的手下。
這個被人稱呼為主管的面容憔悴的中年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捋著發絲。
就像是這個年紀所有的日耳曼人一樣,正在因為日漸衰老而為後退的發際線煩惱著。
他的名字瓦恩.埃裡克森,一名漢諾環洋重工的“主管”,與表面他們散露出去讓眾人所知道的信息中所說的不一樣,漢諾環洋重工一直承接著某些各國不能在本土進行的實驗項目,因為這個緣故,漢諾環洋重工內部極其重視著信息的保護。
為了避免其中的某一位叛變,順藤摸瓜將自己以前的同僚作為叛變的功績獻上,漢諾環洋重工高層真正的身份都是只有自己與幾位守密人知道的,那些表面上的主管都只是用來吸引火力與仇恨的工具人,而他們自身則是藏身於人的海洋中,隻通過幾具通訊裝置進行決策。
那個人到底是怎麽猜中自己真實身份的?又是怎麽得到真假主管這個真相的?
是因為他們在這個城市合作承接的那個項目而找上來的嗎?
該死!
瓦恩的內心異常煩躁與焦急,他怎麽都不會想到,巴薩羅謬真的只是憑著直覺恰巧隨手選中了他而已、
“你們究竟什麽時候才能抓到那個家夥?”
順著領口形狀的通訊裝置,瓦恩向著自己的守衛不知道第幾次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瓦恩不遠處,一位身形消瘦的男人揉著眉心,看著自己眼前的屏幕上不斷移動的紅點:“大人,還請保持耐心,請相信我們,我們以前瓦爾哈拉戰士的名義向著沃坦大神發誓,定會完美完成您的每一項指令。”
“希望如此。”瓦恩連續的深呼吸著,以平靜著自己的心情。
他自然是相信這群雇傭兵的話的,這群雇傭兵均是由日耳曼聯邦的秘密部隊.瓦爾哈拉的退役戰士組成的,經過了大量秘密技術的改造,雖然退役後被卸載了大量強化部件,但只是些許剩下的也完全可以稱之為超人類。
他們的能力完全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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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薩羅謬的身影在一條條錯綜複雜的小巷中穿行著。
左拐,右拐,上拐,下拐,亂拐。
直至轉進某個誰都沒進去過的黑暗小巷。
在凱爾薩德全新的下城區中,這樣的小巷多的是。
由於市政府集體財迷心竅像是中了群體降智的原因,在某個議員的建議下,他們直接聯絡了那些有錢有勢但在凱爾薩德卻沒有基礎的大型集團和公司,將凱爾薩德擴建改建這些工程項目直接完全競標外包了出去,讓他們出資出力來建造這新的凱爾薩德。
這一外包卻是出了問題,既是由於某一方面沒有協調好的緣故,也是由於市政府的高層們分贓不均的緣故。
總之,因為種種因素,那些承建商們各自負責的區域卻是出現重合的問題。
區域重合的部分最後交給誰全靠兩個乙方之間互相的協調。
誰讓身為甲方的市政府上頭還有一個斯拉夫帝國的高層們在支持著,他們這些過江龍再強也不可能在還沒立下腳的時候就和這群地頭蛇去鬥。
由於只有一個大概而模糊的規定的,而沒有一個真正的整體規劃只能各自建造自己區域的緣故,各種在地圖上隱藏著的小巷子與地下建築出現了。
內城區和上城區還好,
那群貴族們與富豪們早就達成了協議一同建設,而下城區與外城區就慘了,若進入了那些錯落的隱藏小巷...... 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出來,凱爾薩德警局的那群廢物肯定是不可能進去搜救的。
巴薩羅謬就這樣在這些小巷中亂竄著。
一大群魁梧的不像話的粗暴男人正緊跟其後,他們盡皆沉默著,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像是一個個冰冷的機器。
由於他們之間互相有著通訊網絡的緣故,他們之間每一個人的視角都會被匯總到小隊隊長的那台專用的電腦上,最後組成一個整體的地圖。
也正是這個因素,巴薩羅謬才一直沒有逃脫他們的追捕。
在留下幾個人看門負責保護瓦恩後,這群身為前瓦爾哈拉戰士的雇傭兵全部進入了小巷進行著搜尋抓捕行動。
面對著這群家夥,以巴薩羅謬的性格自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徹底深入小巷遠離人群的機會。
雖然一開始是由於自己的原因,但這群家夥的窮追不舍也消磨光了巴薩羅謬的耐性。
當然,他並不準備直接當場打死他們。
巴薩羅謬是一個好人,他只是準備把他們送去聖安德瓦利大教堂聽聽伽門神父講講神的福音而已。
至於他們一身的殺氣惡念,伽門神父會怎麽對待他們,巴薩羅謬就不知道了,但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伽門神父絕對是一個一心向著正理遵守法律的的好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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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標現在正在向A-31處移動。”“目標正轉向B-24處移動。”“”目標正向著D-17處移動。“
一條條通報位置的信息正在通訊頻道中被有條不紊的匯總著,最後即時的在成員們的護目鏡上形成了紅色的地圖。
“A-3處匯報,目標......突然失去蹤跡。”“B-2處匯報,目樣同樣突然失去蹤跡。”“C-4處同樣。”
深紅色的一條條信息突然出現了屏幕上,很快匯報完頻道中的一切聲音都寂靜下來。
隊長看到了頻幕上傳來的一道道信息,揉了揉眉心,非常抱歉的切換了通訊頻道對瓦恩匯報道:“大人,目標疑似隱藏有特殊能力,現已失去蹤跡。”
瓦恩沉默著,強行命令著自己冷靜,保持著身為漢諾環洋重工主管應有的氣度。
不過是那些人的一個手下而已,他怎麽可以因此而失態。
他冰冷的望向著不遠處保護著他的雇傭兵們。
在他冰冷的目光之下,即使是身經百戰的隊長也不由得本能性的打了個冷顫。
“繼續去追,繼續去找,絕不能讓這個人離開。”瓦恩冷漠的輕聲說,仿佛含著冰塊一般。
在經過仔細的思考之後,他發現這件事情還並非不可挽回,以對方目前表現出來的神態來看,很可能只是對方在發現這個秘密後便獨自出來接觸自己,以便和瓦恩自己先達成協定,為他自己謀取最大的利益。
也就是說,只要在這裡解決了對方,再做好偽裝以及防范的手段,未必不可直接將這事抹了過去。
如果對方所在的敵對勢力已經全部知道了,這只是一個真正的小卒子的話,當然一切手段都是沒用,他現在也只能向神明祈禱以期待命運的垂憐,希望不要是那個可能性了。
想到這裡,瓦恩不經意攥緊了手中用以轉移注意力的報紙,還是不小心的露出了一絲情緒,他繼續冷聲對著通訊器的另一頭說道:“如果因為牆壁阻擋了視線的話那就破牆,如果因為有人阻擋了行動的話那就殺人,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替你們擔著,務必去將那個家夥抓到,最差也要將那個家夥殺死,讓我見到他的屍體。”
“如果完不成任務的話我並不介意使用一點小手段。你們被我雇傭了這麽多年,應該知道我的手段的,也知道我是有著做成這些的能量的。”
“希望我們的合作能夠進行下去。”
“如您所願。”對面的那個男人聲音也嚴肅了起來。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一串命令被傳達到了每一個瓦爾哈拉小隊成員的護目鏡上。
Ullr-4,烏勒爾之冬。
烏勒爾是日耳曼神話中的一柱重要的神明,掌管著箭術、狩獵、大雪與寒冬的領域,在日耳曼語系中,他的名字便含有“光榮”之意。
身為雪神的他在冬天來臨時,其力量甚至足以威脅到大神沃坦的地位。
在這裡,這串命令的意思即是,將這件事情視為光榮而正義的,無須顧忌一切條件與手段傾盡全力的去進行獵殺。
在得到這個指令後,瓦爾哈拉小隊的成員們便紛紛開始行動了起來,那一大群魁梧的不像話的男人紛紛搓起手,露出終於能釋放一下了的神情。
在接下了這個長達好幾年的雇傭任務後,由於任務性質的限定,他們不知道多長時間沒能真正放開來動手了。
在一聲聲沉悶的聲響中,一堵堵牆壁轟然碎裂傾塌,掀起了一陣陣飛舞的塵埃。
在這個擁有超凡力量的世界,陷在迷宮中想要走出最好的辦法永遠都是直接暴力破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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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麻煩的問一下,這位先生能否告訴我怎麽走出這裡嗎?”
身著深藍色禮服的瘦削男人,將圓頂禮帽摘了下來按在胸前禮貌的詢問著眼前突然路過的巴薩羅謬。
這個瘦削的男人有著一頭漆黑的短發以及一雙碧藍的眼睛,面容圓潤柔和,看起來渾身充滿了書卷氣,配合上那一身細看就能發現面料非常順滑細密價格高昂的深藍色禮服,幾相結合起來,定然是會被人認為是某個大貴族家裡走出來的人。
但是此刻,他的身上卻是滿是灰塵雜亂異常,很顯然,他已經在這裡亂轉了許久了。
這個黑發藍眼的瘦削男人十分不符合他氣質的胡亂撓了撓頭:“唉,許久沒有出門過了,也不知道這裡竟然變化了這麽大,一不小心就找不到原來的路,走不出這個小巷也回不去原來的地方了。”
他的喀難語不算十分標準,但帶上了幾分些許凱爾薩德地方特有的口音,顯然曾經在這裡生活過不短的一段時間。
巴薩羅謬望著眼前這個將他叫停了下來的男人,揉了揉眉心問道:“聽口音,這位先生你在凱爾薩德住過一段時間?”
出於好奇,巴薩羅謬隨口問了一句。
”是啊。“黑發藍眼的瘦削男人點了點頭:“曾經因為某件事受了傷來凱爾薩德修養過幾年。”
“畢竟是海上討生活的嘛,這些事情總是難免,不過不得不說,凱爾薩德確實是一座很好的城市。”說到自己的曾經,這個男人身上的書卷氣消散了,咧嘴一笑,取而代之是為之自豪的神色。
“是啊,是一座很好的城市,當然,最起碼你得有錢。”巴薩羅謬讚同,說到最後卻是不禁失笑著聳了聳肩。
“是啊,得有錢才行。”那個男人也認同的點了點頭,無奈的說道:“這裡什麽都好,就是太喜歡錢了。”
巴薩羅謬一邊和對方隨便聊著,一邊從地上撿了塊磚頭,沾了點水窪中的雨水,用手指在其上塗塗畫畫著。
憑借著記憶力,剛才來的那段路他還是記得的。
“要是是要出去的話,也不算太難。沿著這張地圖,左拐右拐就差不多近了,走到頭後就能隱約聽見外面的聲音,然後順著聲音的來源走就行了,這裡距離外面其實也不算太遠,就是繞了一點,如果實在不行的話,你可以試著大聲喊一下,說不定就會有好心人進來。”
這個黑發藍眼的瘦削男人接過畫著地圖的磚頭,聽著巴薩羅謬的話,頓時松了口氣,由衷的進行著感謝。
“順手的小事而已。”巴薩羅謬揮了揮手,笑著說道。
在互相回頭望了望,發現對方已經離開了後,二人均不由得在內心嘀咕了幾句:“恰巧碰見了一位路過的超凡者?怎麽突然閑著沒事在這小巷子裡面亂晃悠?”
如果將人的靈魂比作胎兒,將火劍之路比作通過教育賦予其後天的意識,那麽青銅之海無疑便是賦予其最初教育的父母了,無論其後超凡者再怎麽進行生長變化,都難以擺脫那份最初的影響。
每個超凡者在本質上都是接近的,都在靈魂氣息上留有那往返青銅之海所造成的痕跡。
這種痕跡在同等級別的超凡者眼裡是無比顯眼的,如果沒有特殊的掩飾手法的話,在人群中一眼便足以發現對方。
很顯然,這兩位都已經發現對方了,只不過礙於某些共識沒有戳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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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管了,反正我也是代為管理這裡,替他想這麽多做什麽。”那個瘦削男子在心中想道,很快,他依照著巴薩羅謬所畫地圖,左拐右拐,終於來到了一片空曠的空地。
他站在這喧鬧的場景之中,凝視著眼前那一隊的瓦爾哈拉小隊,再看了看那宛如拆遷一般的場景,表情變得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