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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獅山書院,如今是穩穩的坐上了大唐第一學府的交椅。
整個書院裡頭,教諭和學員的數量已經超過一萬人,影響力越來越大。
自從大唐皇家科技獎設立以來,書院裡頭就湧現出了各種各樣的新發現,大家對於創新的態度也有了巨大的變化。
格物學院就不用說了,他們是這幾年獲得大唐皇家科技獎人數最多的一個學院。
其他學院自然也不甘落後。
在醫學院中,各個學員也都非常努力的尋找著創新的新方向。
巢瓊身為醫學院的學員,由於從小就接受醫學知識的灌輸,算是出類拔萃的存在。
但是,創新,哪有那麽簡單呢。
為此,她把主意打到了來到長安城的胡人身上。
由於地球儀在觀獅山書院的普及,巢瓊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大唐以及周邊的國家之外,在遙遠的西方還有大食帝國,還有法蘭克王國和西哥特王國,還有倫巴德王國和拜佔庭帝國。
並且,按照楚王殿下的說法,這些國家的實力其實都非常的強大。
哪怕是比不上大唐,在當地也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國,不管是歷史還是文化都比較悠久。
巢瓊就在想,這些強大的國家,肯定都有自己的醫術,如果自己能夠借鑒一下,再結合醫學院的知識進行改進,說不定就能衝擊一下大唐皇家科技獎呢。
功夫不負有心人!
經過多番打探之後,她終於找到了一名據說在拜佔庭帝國首都君士坦丁堡都小有名氣的貴族郎中,非常擅長給人做手術。
“查士丁,這麽說來,你還是拜佔庭帝國的皇族?”
巢瓊用不信任的眼神看著面前這個略顯蒼老的胡人。
這是她從一個大食商人手中購買的奴仆,這個大食商人在長安城已經三年了,所以連查士丁這樣的仆人都能說漢話了。
這也省掉了巢瓊非常多的麻煩。
“是的,主人!大食人從東邊率領大軍進攻我們拜佔庭帝國,身為軍中醫生的我不幸被俘,之後又被賣給了商人,輾轉反側之後來到了大唐。我喜歡大唐,在這裡我終於有機會過上幾年安穩的日子,每天只要把主人伺候好了,就不用擔心餓肚子。大唐的糧食價格比大食和拜佔庭都要低廉,大唐百姓的日子是這麽的富足、安穩……”
“好了,我沒有問你這些!”
巢瓊打斷了查士丁的馬屁。
自己又不是大唐天子,他在這裡讚美這些,沒有什麽用。
“主人,您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問,在君士坦丁堡,我大小也算是一個名人,知道的東西絕對比長安城其他的胡商要多不少,甚至我原本的那個主人,也沒有我懂得多。”
查士丁仿佛好久沒有暢快的說過話了,如今換了巢瓊這個新主人,臉上滿是激動的表情。
“你在拜佔庭真的是個郎中?”
巢瓊從來沒有見過話這麽多的郎中。
不管是孫思邈還是林然,都是不苟言笑的教諭。
特別是林然,整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一年也看不到他笑幾次。
這讓觀獅山書院的醫學院的學員都習慣了維持一副嚴肅的表情,不會隨意嘻嘻哈哈。
這個屬性倒是讓來觀獅山書院醫學院附屬醫館看病的人多了幾分信心,覺得這些郎中比較鎮定。
“按照大唐的說法,我是個郎中。但是在我們拜佔庭,其實我是一個理發手術師,並且是一個有著執照的理發手術師哦。”
“理發手術師?”
巢瓊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理發師是什麽,或者說手術師是什麽意思,巢瓊都能明白。
但是理發手術師是什麽鬼?
“沒錯,就是理發手術師!在拜佔庭帝國,為了避免有人胡亂操作,理發師必須在考核拿到了理發手術師的執照之後,才能給病人看病、做手術,否者就只能給人剪剪頭髮和胡子。”
巢瓊:……
我在哪?
我是誰?
楚王殿下不是說法蘭克王國和拜佔庭帝國這些國家都是強大的國家,都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嗎?
難道讓理發師去給病人看病做手術就是拜佔庭帝國的獨到之處嗎?
“也就是說,你們國家的郎中,其實是理發師?”
“需要給病人做手術的那種郎中是理發師,其他的郎中一般是由牧師來擔任。”
“為什麽牧師不給人做手術呢?讓理發師去做手術,這不是開玩笑嗎?這是在拿病人的生命在開玩笑啊!”
“主人!你不能這麽說,你可以打我罵我,但是不能侮辱理發手術師這個職業,這是救死扶傷的重要職業,戰場上的醫生,幾乎都是征召理發手術室去的。”
查士丁仿佛想到了自己在君士坦丁堡的榮光歲月。
那個時候,自己的診所是當地規模最大的幾家,手術室大的就跟歌劇院一樣。
在自己做手術的時候,經常有幾十名,甚至上百名貴賓或者病人圍觀。
並且為了表示對手術場合的尊重,那些圍觀的貴賓往往會穿的非常正式,這就跟去看歌劇差不多了。
作為理發手術師的查士丁,就是手術的主角,享有頗高的聲望。
特別是他身上不知道多少代以前跟拜佔庭帝國的皇族有一些血緣關系,他自己老是吹噓自己是個貴族。
“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麽做手術要讓理發師去做,而不是你提到的那個牧師?”
巢瓊是知道在大唐周邊的一些部落,是有著巫師專門給大家看病的。
在她看來,查士丁口中的牧師就相當於是部落的牧師。
所以她可以接受牧師給人看病,但是沒有辦法接受理發師給人做手術。
這豈不是在侮辱林然教授?
“因為在拜佔庭帝國,觸碰鮮血是被認為很卑賤的一件事情。那些牧師身份高貴,雖然可以給大家提供醫療服務,但是他們是不會觸碰鮮血這種東西,自然就不會給人去做手術了。但是這個事情又需要有人去做,所以最終就落到了我們理發師身上。”
“為什麽會是理發師呢?”
“因為理發師給人刮胡子的時候,難免會有手抖的時候,導致客人臉上出血。也就是說,每一個理發師的手上,其實都是沾過了鮮血的,多一點少一點也就無所謂了。再說了,理發師本來就有刮刀,如果有病人進來了,連工具都不需要換,直接就可以開始做手術!”
巢瓊:……
她有點懷疑,自己的這個創新方向到底對不對。
“你們不消毒的嗎?不管是刮刀上面,還是病人的傷口上面,都有很多的細菌,這會導致傷口感染,是會死人的啊。”
“細菌?細菌是什麽東西?做手術哪能不死人的呢。不做手術是死,做了的話,很可能可以活。再說了,在君士坦丁堡,很多人身體不舒服了都喜歡找手術理發師放一下血,這樣就能緩解病情,也沒有看到幾個人因為這種情況就死了的啊。”
查士丁的話,進一步的刷新了巢瓊的三觀。
不過,考慮到李寬曾經誇讚過的國家之中有拜佔庭帝國,巢瓊覺得查士丁形容的醫術當中,一定有一些自己還沒有領會的獨到之處。
“放血就能治病嗎?”
聽來聽去,巢瓊只找到了這一條看起來像是有著獨到之處的治療方法。
以觀獅山書院醫學院的技術,腸癰手術和剖腹產手術都能做,區區一個放血,根本就不在話下。
巢瓊也不用擔心放血之後的傷口會感染,因為醫學院中,酒精消毒已經變得很普遍。
而這種在後世都還在普遍使用的方法,也證明了它的有效性和便捷性。
“當然是真的!我當年給還君士坦丁堡的好幾名貴族通過放血治好了病呢。”
查士丁的話,讓巢瓊陷入了沉思。
巢家是醫學世家,巢瓊可謂是自小就熟讀醫書。
她稍微回想了一下,就想到了《黃帝內經》中有“刺絡者,刺小絡之血脈也”和“菀陳則除之,出惡血也”的記載,這麽看來,古代的醫書中也是有提到過放血可以治療一些病症的。
如今查士丁所在的拜佔庭帝國這麽推崇放血療法,似乎跟《皇帝內經》中的描寫也遙相呼應。
這麽說來,放血療法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
自己要是能夠讓放血療法更多的適用在病人身上,指不定就會在大唐的醫學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面呢。
想到這裡,巢瓊變得激動了起來。
接下來,她跟查士丁好好的交流了一番他是怎麽才有放血之法來治療病人的。
“巢瓊,今天下午輪到我們去附屬醫館當值,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過去?”
真當巢瓊跟查士丁交流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名學員過來招呼她去醫館。
學以致用!
這是觀獅山書院的教諭經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巢瓊覺得自己也應該立馬將放血療法學以致用。
“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
柳三郎是萬年縣柳家村人。
作為柳家村小有身家的土財主,他接連納了七個小妾,總算是在去年的時候懷上了,這讓他喜出望外。
那個買回來的倭國女子的身份,一下就躍居七個小妾的首位。
平時的衣食住行,都是直接跟柳三郎的正妻看齊了。
不過,這幾天柳三郎卻是高興不起來,因為自己那個懷孕的小妾,居然同時新長了兩顆牙齒。
長牙齒本身不算什麽新鮮事,誰沒有長過?
但是已經十八歲了,還長牙齒,在這個年代,就算是比較少見的了。
柳三郎問過郎中,一般只有長安城裡生活條件比較好的人家,才偶爾會出現長大成人之後還繼續長牙齒的情況。
原本,柳三郎也沒有太當一回事,雖然這個年紀長牙齒不常見,但也不算是稀罕事。
可是,前天開始,自家小妾忍不住疼痛,開始跟自己哭訴牙齒好疼的時候,柳三郎就感到有點不對勁了。
就連他這個一點醫術都不懂的人,也能看出來自己小妾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稍微張開的嘴巴裡頭,也能看到最裡頭的牙齒冒出來了一半,另外一半被牙肉給遮擋住了,看上去紅彤彤的,甚是不協調。
最關鍵的是,自家小妾還出現了發燒的情況。
沒辦法,請了幾個郎中看了之後,對方都不敢輕易開方子,他隻好帶著自家小妾來到了觀獅山書院醫學院附屬醫館。
作為萬年縣人,雖然柳家村是在萬年縣最角落的地方,但是再怎麽消息不靈通,觀獅山書院醫學院附屬醫館的大名,他還是聽說了的。
如果在這裡的郎中都沒有辦法,那麽柳三郎也沒轍了。
“孫神醫,您看我家娘子這種情況,要怎麽治才好呢?”
柳三郎的運氣還不錯,剛好碰到孫思邈坐診。
一般情況,孫思邈現在已經很少坐診了,更多的時候他都會帶著幾個徒子徒孫去到其中州縣給人看病或者尋找藥材,哪怕是在長安,他也是待在觀獅山書院醫學院的時間多一些。
“這位小娘子的情況,屬於牙齒長歪了,並且還是一般人不會長出來的地方長了牙齒,所以導致臉頰發腫,牙肉發紅。用我們醫學院的術語,你這屬於是長了不需要長的牙齒,牙肉發炎了,正常只要複用一些消炎止痛的藥方,過個五六天就基本上消下去了。”
孫思邈檢查了一番之後,很快就有了結論。
眼前這個病症,情況其實並不複雜,醫館裡頭隨便一個郎中都能判斷出來是什麽情況。
只是比較麻煩的是柳三郎的娘子如今是懷胎四五個月的孕婦。
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一旦涉及到孕婦用藥,都是非常敏感的了。
能不用,當然是不用最好。
但是眼下她已經有了發燒的症狀,並且疼痛難忍,如果不管不顧,她能不能忍受過去,也是一個問題。
孫思邈這些年也碰到過一些牙疼的非常厲害的案例, 有個別極端的,疼的直接就撞牆了。
醫學院裡,也有學員在研究治療牙齒的方法,發現最好的辦法就是拔掉!
可要拔牙齒,也不容易。
以現在的條件,門牙這些牙齒還比較容易拔出來,最裡面的牙齒的話,自身沒有松動的情況下,大家還沒有找到好的方法。
再說了,眼前一個孕婦,孫思邈也不敢隨便給她拔牙啊。
“那……那你就給我們開一些消炎止痛的藥方啊。”
柳三郎趕緊接了一句,心中稍微寬心了一些。
“那是正常情況,眼下你家娘子懷孕了,如果服用了藥劑,很可能會對胎兒造成一些不利影響,甚至導致胎死腹中或者流產的可能。”
孫思邈這話,差點把柳三郎給嚇尿了。
胎死腹中?
流產?
自己納了七房妾氏才好不容易命中一個,現在說可能會……
這絕對不是他可以接受的!
“就……就沒有其他的辦法可以治療這個牙疼之症狀了嗎?”
“牙疼不是病!沒什麽好治療的,最好的辦法就是拔掉它。現在只是因為牙疼導致了發燒和臉頰紅腫,所以才需要考慮怎麽辦。”
“那應該怎麽辦?”
“要麽忍著,要麽就服用一些可能會對胎兒有危害的藥。”
孫思邈雖然號稱孫神醫,但是也不是萬能的。
“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嗎?”
柳三郎臉上露出了哀求的表情。
這個結果,不是他想要的呀。
“我有辦法,孫神醫,你讓我上吧!”
就在此時,巢瓊從門口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