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多天過去。
周斌站在院子裡站直收起了雙手,他剛剛又練了一個時辰的養生操,這套操動作不多,熟練之後一刻鍾就能練一遍。
‘還是沒發現有什麽反應,看來真的只是用來強身健氣了。’他失望的想道。
周斌自從學了這套把式以後,每天早晚各一個時辰,這麽多天下來也練了有兩百遍,毫無異常的變化。
他已經打算放棄了,可能真如恆界所說,這只是用來健體的,這和尚進村之後真的換了鞋子。
拿起掃帚開始打掃院子,暫時把練武的事情跑到腦後。
‘吱呀’一聲,段豐安的房門打開,恆界跟明遠走到了院子裡。
“大師,要出門?”周斌看著兩個人,早在十天之前,天氣就已經放晴,李家的法事他們已經做完了。
這兩個遊方和尚卻沒走,說是要在段家村歇息一段時間,整理最近雲遊收集到的經書和感悟。
“是的,學習佛法不能隻坐在屋中念經枯坐,還要多出去看看是否有需要幫助的人。”恆界答道。
周斌點了點頭,這恆界懂醫術,做完法事之後便帶著徒弟在村裡走家串戶,詢問是否有需要看病的人,免費幫其診斷開藥。村民們對此自然是十分感激,這對師徒來了才十余天,在段家村就已經家喻戶曉了。
“我昨日上山采了些野山菇,大師要是不嫌棄,中午回來喝些我燉的湯。”周斌笑著道。
“多謝周施主。”說完,恆界便帶著徒弟出門了。
‘到底是不是高人啊?我這麽誠心,給點反應好不好。’心中嘀咕了一句,周斌繼續掃地。
這些天以來,周斌是把恆界伺候的好好的,又是端茶送水,又是去城裡買好茶好點心給師徒二人享用,晚上還給他們準備夜宵,可謂是恭敬有加。
他也隱晦表示自己想學些真本事,可恆界就是沒說什麽,倒是願意教周斌醫術。
周斌對醫術不感興趣,也知道中醫系統的龐大,隻認了幾種能止血和治療頭疼腦熱的草藥,算是聊勝於無的收獲。
他對於這對師徒已經不抱什麽信心了,不管有沒有真本事,人家不願意教,他還能拿刀子頂在人身上逼嗎。
然而,當天晚上,事情就出現了變化。
夜半三更,村裡人早都睡下,段家眾人也都已經入睡。
而段豐安的房間,往常也早就歇息的恆界師徒卻站在屋內,穿著整齊。
兩人輕輕推開房門,無聲的走到段家院子的木柵欄邊上,恆界提著明遠的胳膊,輕輕一躍就跳過了將近兩米的柵欄。
“師傅,昨天李家又死了一個人,那妖物定然是回來作祟了。”走在村中道路上,小和尚興奮的說。
“嗯,等了這麽多天,終於是等到了。”恆界神情肅穆,“你我這次必須除了這妖物,否則失去敵明我暗的優勢,不知道要耗多久時日才能再找到它,不能讓它再害人了。”
“師傅放心,徒兒明白。”明遠見師傅嚴肅的面龐,也正經說道。
隨後師徒二人便一路小跑,卻毫無聲息的奔著李家而去。
在他們後面,周斌的身影鬼鬼祟祟的出現。
‘我草,恆界真的有東西。這對和尚還會捉妖?真的有妖?’
周斌心中無比震驚,他剛才在自己的房間研究系統,看有沒有什麽沒察覺的內容和記錄數據的變化,這是他每天晚上都要做的。
今晚他例行公事之後,
剛準備睡覺,便聽見段豐安那舊不居住的老舊木門發出了聲響。 周斌一想那可是恆界師徒住的房間,便悄悄在窗口接著月光看著兩人要幹什麽,這師徒果然就給他來了一個驚喜。
周斌的體質有普通人的一點六倍,聽力也算異於常人,師徒二人在院外的對話被他聽個八九不離十,自然是不能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真的有妖?那天不是明遠童言無忌,而是說漏嘴了?這對師徒又有什麽能力捉妖?’他心中有無數的疑問,好奇無比。
‘我倒要見見這妖倒底是什麽東西。’周斌把心一橫,他不知道跟著師徒去李家會不會有危險,但好奇心和興奮暫時壓製住了周斌天生的冷靜和謹慎,躡手躡腳的墜在兩人身後前往李家大院。
李家作為一個擁有數百畝良田的大地主,家中宅院也自然闊氣,是一座位於段家村最南面的四進四合院。
恆界師徒此時正站在李家後院兩米有余的青磚圍牆外。
“師傅?”小和尚側了下頭,有些疑惑。
“進去吧。”恆界一馬當先,腳下輕輕一蹬院牆下圍的棱角,跳了三米多高,又單手在院牆頂部撐了一下,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小和尚的視線之中。
“又不管我,師傅您這太鍛煉人了。”小和尚獨自站在牆外嘀咕了一句,隨後奮力一躍,卻因為身高和能耐不足,只能雙手扣住牆簷,一隻腳搭到圍牆上,用力一翻,顯得有些笨拙的進去了。
跟蹤來此的周斌見師徒都已經進去,也出現在了李家後院外。
然而,周斌現在面臨一個很大的問題,他該怎麽進去。
這院牆的高度對周斌來說不是問題,問題在牆簷上,這青石牆頂部有簷,上面鋪的是刷了紅色油彩的泥瓦。
說起瓦,這可是個好東西,幾乎所有古代武俠劇中,趴在房頂打算偷聽或者偷襲的高手們,總會因為這脆生生、又毫無泥漿粘合,只是搭在一起的瓦片,被底下的人來上一句‘房上有人!’。
李家這牆沿頂部是三角形,內外兩側都鋪著瓦片,周斌沒有容易著力的點,要想上去,必定要碰到上面的瓦片,聲響是肯定要發出的,但他又怕響動大了會驚動剛剛進去的師徒二人和李家的仆人。
‘剛才那小和尚怎麽就沒出聲就進去了?’周斌無奈的想道。
正在想辦法的周斌四處環顧,看有沒有什麽能墊腳的東西,還真發現了一樣能幫他進去的。
周斌站在院牆十米外,手裡拿著一根手腕粗細的竹竿,這是他在後院門口找到的,可能是李家用來支棚子的東西。
‘希望這杆子夠結實吧。’周斌等不了了,那師徒已經進去十分鍾了,他要是還在這裡磨蹭,說不定一會那兩人都完事出來了。
猛地向前衝刺,之後把竹竿卡在牆根,周斌直接來了個撐杆跳,他在高中為了運動會練過這個。
竹竿瞬間被壓彎了四十多度,周斌一躍而起,借著這股回彈的力量,整個人直接飛了三四米的高度,借助衝刺的慣性射進了院牆。
‘糟糕,重心不對!’躍過院牆的周斌感覺下自己的姿勢就知道不好,他現在幾乎在空中放平了,想雙腳先落地根本不可能。
已經做好準備結結實實拍在地面上的周斌忍住沒叫,眼睛一閉就要享受大地的親吻。
然而一股柔軟卻不可抗拒,貌似金色氣流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帶動他的上身直立,周斌馬上借助這股力量調整了身形,雙腿著地踉踉蹌蹌的沒有摔倒。
‘怎麽回事?’周斌心中剛起了念頭,一道壓低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慢啊,你在外面磨蹭什麽呢?”明遠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周斌。
周斌定睛一看,恆界和明遠正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
“多謝大師相救。”周斌一下就反應過來,剛才應該是恆界用他的本事幫了自己,而後又尷尬無比的站在原地,跟蹤人家,再怎麽說都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周施主,你想看就跟我們來吧。”恆界說什麽,只是微笑的看著周斌。
“那,那就麻煩大師了。”周斌硬著頭皮說道。
隨即,恆界點了點頭,和明遠往前院走去,周斌自然輕手輕腳的跟上。
李家院子是四進,也就是四個大院子,其中房間數十個,側面還有合並的宅院,回廊小巷不少,周斌跟隨師徒兩人在其中走了一會,感覺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回到後院了。
過了一會,三人來到主家住的大院子外。
恆界先是一手拽住明遠的胳膊,把他扔到了院子裡的一間房子上去,然後靜靜的看著周斌。
周斌了然,臉紅的乾笑一聲,伸出了胳膊……
三人在房頂趴好,周斌順著師徒二人的目光,看向了院子裡的一間臥室。
周斌看著院子裡掛了一圈的燈籠,心想大戶人家就是有錢,平平常常也點這麽多夜燈。
往恆界身邊爬了爬,小聲問道,“大師,咱們在等什麽?”
恆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一串木製佛珠放在面前的瓦片上,然後雙指並攏在佛串圍成的圓圈中心點了一下。
周斌疑惑的看著,忽然就感覺以佛珠手串為中心,一股波動擴散開來,隱隱之中他感覺一個半透明的罩子在三人周圍一閃即逝。
左右看了看,卻再也沒發現異常的周斌又看向了恆界,對上了他有些驚訝的目光。
“周施主,你能感覺到剛才的動靜?”恆界帶著一絲驚訝問道。
“嗯,好像有個圈子從這佛串中出來,把咱們三個罩住了。”
恆界暗道一聲可惜,搖了搖頭。
“貧僧知道施主好奇我師徒二人的身份,可惜師門有律,不得告知施主你。但這次的事情既然你已經遇上,貧僧便給施主講解一二,畢竟也是你們段家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