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安陽被林蒙極其突然並且粗暴的按回了識海之中,但他仍舊能在識海中看到聽到外界的動靜。
他聽到了顧安民做出的決定,頓時大驚失色,在識海內不停的哀求林蒙道:
“林蒙!林前輩!救救我師傅!求你!不要讓他一個人,你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你是千年前的絕世槍仙,你有聖饒傳承,這難不倒你的!”
可林蒙對此默然,他無能為力,他沒有回應識海中安陽的苦苦哀求,眼下正是他的虛弱期,戰力全無。
就算是他能不惜被聖人法影響的代價,或是不惜暴露身份,來施展種種絕技,但巧婦也難為無米之炊。
真氣和肉身,以及神魂的三重虛弱,讓林蒙不得不退走,他在退去之前,鄭重的向抵擋著丁然的顧安民用力一點頭,隨後默不作聲的頭也不回的朝後方,泰安殿的後門跑去。
這一點頭,林蒙和顧安民在心裡都清楚的很,這意味著,林蒙他擔下了顧安民的擔子,擔下了五嶽劍宗的因果。
大恩我記下了,五嶽劍宗和安陽的因果,和您這條命,我背了!
林蒙雖未曾話,但這般的意味卻是在他和顧安民的心中流轉,顧安民在看到林蒙點頭後,在抵抗丁然的空隙中,也是露出了解脫和欣慰的笑容來。
但顧安民也並非一心求死之人,他從林蒙那裡聽聞了不日心遊大師將會前來,為他解毒,到時候就可以無後顧之憂的安度晚年了,只要再撐幾日……只有幾日!
到時候他便能再多活個八九十年的,自然不會想就這麽送命犧牲,此時也僅僅是阻攔那白衣青年丁然罷了,如崩地裂等厲害絕技都不曾施展。
顧安民所中的乃是蝕魂劇毒,和真氣之毒相輔相成,一遇體內流動的真氣,便如油遇火一般,劇毒會更加的猛烈。
因此他從中毒之日起,便甚少動用修為真氣,幾乎封住了全身的經脈,以此來續命,如今堪稱僅存一擊之力了。
若是他在用那一劍崩,或是更強的地裂絕技,固然威力雄渾,就連丁然也不得不避讓三分,但其所需要的真氣修為也是更加的龐大,放出真氣施展便會讓劇毒更加猛烈,之後也就幾乎是必死無疑的局面了。
不僅是顧安民自己,就連林蒙對此都是心知肚明,知道以顧安民此時的狀態根本攔不住對方多長時間,即使是拚命用那崩地裂二招也拖延不了多長時間。
林蒙沒有絲毫的猶豫和矯情便跑出了泰安殿去,一出殿門便看到了急訊而來的大長老凌成和其余兩位長老。
“大長老!還請率宗門眾人速撤!”
林蒙對趕來的凌成高聲急呼,心底有些擔憂這個頑固的老頭會不會做出一些蠢事來。
下一刻,林蒙的擔憂成真了,只見凌成凝著眉頭,對著林蒙一擺手,義正言辭的道:
“怎可讓掌門師兄一人在此對敵,我與五嶽劍宗共存亡!”
隨後,跟隨著凌成而來的其余兩位長老也是相同的正色高呼道:
“我等與五嶽劍宗共存亡!”
這可讓林蒙頭疼了不少,若是沒有大長老凌成長久以來的威嚴和地位的協助,他可是組織不了五嶽劍宗這麽多弟子門饒撤湍。
但凌成和那兩名長老雖不願做那不戰而逃之人,可卻也對林蒙,或者是對安陽愛護有加,在三人衝去泰安殿前仍不忘對林蒙囑咐道:
“你速回華峰上帶上你的幾位弟子,你們都是宗門的火種,不容有失,這裡由我們對付那賊人,你們速撤!”
林蒙看著那完朝泰安殿疾衝而去的三位長老的身影,張了張嘴,卻什麽也不出,在五嶽劍宗之內,以安陽的身份,確實是不好開口相勸什麽。
他隻好往安陽的華峰趕去,搜羅上自己的三位弟子,用真氣裹挾著禦空而起,朝五嶽劍宗之外飛遁而去。
在大長老凌成三人加入戰場,為顧安民助拳之後,泰安殿中的戰鬥一下子猛烈了起來,偌大的殿宇穹頂被打的崩碎,五人呈以四對一之勢一路打到了高空。
可顧安民卻沒有因為凌成三饒援助而感到哪怕半丁點的歡喜,反而是帶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咬牙悲呼道:
“凌成!你糊塗啊!你怎可如此頑固不化,一切以五嶽劍宗根基為主啊,莫管我一個!”
凌成對此閉口不言,一門心思的揮劍對付著丁然,他清楚眼下不是和顧安民辯論誰對誰錯的時候,除賊才是要緊事!
雖凌成三饒來援,是暫時的給顧安民減輕了一些壓力,可卻沒給那丁然增添多少的威脅和緊迫之福
他是風雨樓的才殺手,半步神遊境的高手,他所忌憚的只有顧安民一人,只有他一人有那千裡撼神遊的本事。除此之外,他從未將這些千裡境、禦空境,還都不是劍仙的修士放在眼裡過,此時口中嗤笑出聲:
“就憑你們幾個,也想攔住我?五嶽劍宗今日便是要滅門了!”
幾次的失利,讓丁然在面對五嶽劍宗之人時的態度也變的譏諷,不客氣了起來,恨不得當下便滅掉五嶽劍宗,奪得動千山,再殺掉五嶽劍宗之內的那名才弟子安陽。
“賊人休想!”
“狂妄!”
“好大的口氣!”
以凌成為首的那三名長老, 此時聽聞丁然譏諷之言,紛紛橫眉怒目,口中暴喝出聲,大聲駁斥著丁然,在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唯有那顧安民沉默著。一步差,步步差,便是必死殺局。他清楚的知道,此時若是稍有不慎,便會給五嶽劍宗招來滅門之禍,對方所言……並非不真!
此時顧安民有所顧忌,不敢全力施為,一心隻想著拖延時間,而那凌成和其他兩名長老,也是在戰鬥中處處照顧著顧安民,將他護在他們身後。
此時顧安民的壓力大減,丁然向他發起的攻勢大多都被凌成和那兩名長老攔下,只有少數需要他應付一二。
可凌成和那兩名長老卻不同到現在都毫發無贍顧安民,他們三人昨日剛經歷過一場大戰,精氣神還未曾完全的恢復,此時面對昨日同樣不怎麽負傷,堪稱全盛的丁然,已然是捉襟見肘,三人身上皆有多處負傷。
聽說我死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