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完林蒙的敘述後,心遊大師也是了解了五嶽劍宗如今的處境,他回過身來,面朝著一群周遭宗門世家之人,雙手合十微微一禮,道了聲佛號後道:
“阿彌陀佛,我等同為下正道門庭,因共通攜手渡過難關,如今五嶽劍宗遭遇大劫數,還望諸位仙門世家之主,給貧僧一個面子,不再斤斤計較得失利益,共同拱衛五嶽劍宗!”
不出這些人所料,心遊大師再次當起了和事佬,賣開了他的面子。
但這群宗門世家之人卻不敢不買心遊大師這個面子,對方在江湖上名聲威望太大,德高望重又代表佛庭,就算是一些神玄境的江湖宿老都不敢輕易得罪,何談是他們這群區區仙門第。
“心遊大師所言有理,我等自然當摒棄利益之爭,同守江湖正道!”
“我等也不過恐動千山落於賊人之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還望大師莫要誤會!”
……
心遊大師話音一落,這群人便開始爭先恐後的表態,有義正言辭的表明立場的,也有為自己辯解的,總歸都是給了心遊大師這個面子。
隨後見今日已然無機會奪取這動千山的各路宗門之人,也不多留,紛紛和心遊大師表態寒暄了一陣後,便一個開始告辭離去,回到各路宗門之中在做打算。
而心遊大師好歹也是一位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輩了,也並非是能被人用表面功夫哄騙過去。
心知肚明自己雖然能此時解五嶽劍宗一時之危,但這群人只不過是礙於自己的面子不好當場發難罷了,等自己走後,肯定還要對付五嶽劍宗。
這種事情治標不治本,讓心遊大師也頗為無奈,只有等五嶽劍宗自身強大起來才行,而他也不能一直呆五嶽劍宗不走,做那五嶽劍宗的守護神。
他只能盡量給五嶽劍宗爭取更多休養生息的時間而已。於是在各路仙門世家之人告退後,心遊大師便主動向五嶽劍宗眾人提出,要為顧安民以及諸位在劫難中逝去之人,做法事超度。
這可樂壞了五嶽劍宗眾人,能請心遊大師這般當代玄大宗,佛庭第一人來親自主持超度法事,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大殊榮!
而林蒙同樣高興,知曉心遊大師的心意,這是在為他拖延時間,只要等到他的狀態恢復過來,那便能讓五嶽劍宗的實力重新強硬起來,到時候誰還敢在他的手下犯事!
在心遊大師和林蒙的商量下,這場法事要做七,正好給足了林蒙恢復的時間,而在這期間,五嶽劍宗眾人全為顧安民和逝去之人披麻戴孝七日。
就連身為外饒楊五冷,也是執意留在五嶽劍宗七日,要全程參加這場祭奠法事,而他帶來的那群族人這次也不敢再勸了。
先前那位枯瘦長老血淋淋的教訓就在前面,眼下誰還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觸這位老頭的霉頭,那就是找死!
而楊五冷這次身為一個並非五嶽劍宗之饒外人,竟也披麻戴孝了起來,他是以摯友的身份,在此祭奠顧安民。
在他的心中,一是為了在這七日內保護五嶽劍宗的安危,莫要再使今日悲劇重演,就算是心遊大師在此他也是不放心的,要親自守在這裡。
只因他知道心遊大師那是出了名的慈悲心腸,一輩子別殺,就連傷都沒傷過一個人,只會防守,遇事都是賣自己的面子,或者乾脆往地上一坐,也不怕別人打殺。
若是風雨樓的賊人再來,他們可不會吃心遊大師這一套,到時候能不能護住五嶽劍宗還不一定,楊五冷對此可是很不放心。
更主要的是,這五嶽劍宗幾次大劫,他除了那一夜之外就在沒參與過,讓他心裡很是窩火,就等著對方再次殺上門,好好讓他開一次殺戒,出一口心中惡氣,殺幾個賊人為顧安民做祭。
除此之外,他便是要最後送自己的老友顧安民一程,在心遊大師的法事下,他感覺顧安民好似還未死去,他恍惚間還能感覺到顧安民的魂還在世間一般。
這幾日,楊五冷就這麽披麻戴孝的站在顧安民的衣冠塚旁一動不動,話也不,飯也不吃,眼也不合,腳步都沒挪動過一寸,仿若在地上扎了根。
這讓林蒙都不由得佩服這位老人好定力,不吃飯不合眼,一些有點法門或者修為略高的修士都比較容易做到,可若能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站著,可真不容易。
而在那楊五冷的眼中,看著那顧安民的衣冠塚,眼中卻好似出現了顧安民的樣子,他在看著顧安民的魂一般,就好像幻覺一樣。
他就這麽一直的和腦海中幻想出的顧安民的魂對視,兩人都不話,只是眼神不斷在變動,似乎是隔著虛幻與真實在用眼神交流一般。
五嶽劍宗眾人都沒有去打擾這位沉默的老人,只因為他的神情和在他身旁的氣息,都隨著他沉重的心緒變的壓抑起來,讓靠近他的人感到心頭髮沉。
除此之外,楊五冷也不需要任何饒寬慰或是理解。這位老者的內心是陰冷而孤高的,即使是被他所認同繼承顧安民意志的林蒙,也是默契的保持著與他的距離,尊敬著他的情福
由心遊大師主持的法事極其隆重,那一聲聲莊嚴的誦經聲,在真氣的裹挾下,聲音宏大的回響在五嶽劍宗空蕩的山門之內。
被心遊大師以真氣催發而出的,絢爛聖潔的佛光彩霞,如一道巨輪照耀在五嶽劍宗山門內的殘骸和焦土之上。
這聲音和光彩裝點著此處的肅穆,甚至有許多虔誠的凡夫俗子以及其余宗門世家之人,陸續趕來觀禮,一代玄大宗親自主持的法事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景。
而在遠離五嶽劍宗的一處山林中,一處藤蔓繚繞隱蔽的山洞裡,歷經一一夜催動回丹藥效療贍丁然,此時已然痊愈。
他盤坐在山洞之中,猛然張開雙眼,一雙驟亮的雙眸精光暴射,渾身真氣澎湃。
在真氣的震動之下,將其身上一層焦黑的蛻皮和結痂的血塊震碎成齏粉脫落而下,露出其下嶄新如嬰孩般細嫩的肌膚來。
此時的丁然完全沒有昨日那般不成人樣,重傷瀕死的感覺,整個人都精神的不得了,不僅是肉身體內體外的傷勢,就連真氣和神魂都被修複到重新充盈了起來。
他站起身來,在心底不由得感歎這回丹的藥效之驚人,不愧是能和一個聖字掛鉤的東西,就算不是真的聖丹,也如此不可思議之偉力!
聽說我死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