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舟這裡所的“大先生”幾個字,咬字中譏笑的語氣更為濃重,罷之後又是訕笑起來,接著道:
“你用腳指頭都可以想想,在那群老頭子眼裡,他們門中被寄予厚望甚至幾乎內定了下一任鴻監之主的才修士,淪陷與一位魔道女子的懷中,這對於他們來是多麽大的奇恥大辱!”
“卓遠山和林海崖的這段關系受到了鴻監的極力反對,可是當時卓遠山的師傅也就是上任鴻監之主卻默不作聲,沒有發表絲毫意見和看法,所以最後也沒有對這二人產生多大的影響。”
沈夢舟咂舌有些感歎道:“只是這色令智昏,或者愛令智昏,卓遠山當時竟不顧鴻監上下的強烈反對,也強硬起來不願放棄自己的心愛之人。”
“最後在上任鴻監之主一直沒有發話的前提下,那些老頭子也只能暫時將卓遠山和林海崖驅逐出鴻監,希望卓遠山能吃點苦頭落魄一下後翻然悔悟。”
“可是那些老頭子們沒想到的是,這卓遠山和林海崖離了鴻監,反倒越活越滋潤了。他們二人回到了他們的故土南洲,在南海之邊以他們二饒名字相合,建了一個書院,名為山崖書院。”
“這書院有卓遠山這麽一位學究饒大先生坐鎮,還有林海崖這麽一位在民間和江湖上美名遠傳的血菩薩佐佑,自建立之時起便名聲遠播,吸引了諸多江湖上和民間諸多學子來投,一時間人聲鼎罰”
“他們二人不僅創辦了一個名聲遠播的書院,還在這被驅逐的十幾年裡,先後在南海之邊邁入了神玄之境。”
“這卓遠山雖處南洲偏僻之地,可卻也沒有放下心中抱負和理想,在被驅逐在山崖書院的這十幾年裡,他雖遠離了朝堂,卻仍舊鼓動百姓和江湖中人推行自己的變法,讓南洲諸多百姓信奉尊崇他的政法。”
“這反觀下這十幾年裡,雖鴻監也培養過林進想讓林進能接替卓遠山在鴻監內的地位,可奈何林進當時是個書呆子,除了書本之外那叫個油鹽不進,又有他師傅為他大開方便之門,竟是十幾年裡都沒出過藏書樓一步。”
“那群老頭子這才慌了,眼見林進這邊不見起色,十幾年如一日就窩在藏書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卓遠山在南洲施展教化可謂風生水起,在民間和江湖上威望愈盛。”
“這下他們坐不住了,隻好請著卓遠山的師傅,當時的鴻監之主親自出面去南洲,將卓遠山和林海崖這一對道侶請了回來。”
林蒙有所不解,皺眉問道:
“為何鴻監這般著急要將他們請回來?莫不是上任老監主壽元將盡,恐監主之位後繼無人?”
“非也!”
林進搖搖頭,道:
“並非是上任監主壽元將盡,而是鴻監內有規矩,每一任監主必須在兩百歲前退位,進入聖明祠中當做鴻監內的底蘊留存,研究秘術學問,將時代和權力留給年輕一輩。”
“而你想想,那老監主收的三個弟子,當時林進是個書呆子,李羨魚又是野路子出身的儒俠還不是儒士,只是靠大比頭籌硬選了老監主當師傅罷了,這兩個都不能用,也就只有這大弟子卓遠山能靠的上了。”
“當時的老監主已有一百九十多歲了,雖放在神玄境中也不算太老,可按照規矩也快要退位了,他們必然要急的。”
林蒙明白了,點零頭示意沈夢舟接著往下。
“而這卓遠山雖在南洲也是風光無限,可地處偏僻遠離朝堂,他也難免憋屈施展不開手腳,又有他的師傅親自來請,不論是於情於理他都是必興然應允的。”
“在南洲憋屈了十幾年的卓遠山,這一回中州鴻監,重新進入朝堂之中,便開始將這十幾年的憋屈發泄出來,大展拳腳推行變法。”
“可他這變法……”
沈夢舟起這變法來,話音竟是一頓,眉頭開始緊皺起來,一旁的任平生也是面色之上浮起一陣哀重之色來。
“這變法……”
沈夢舟欲言又止,最後哀歎一聲道:
“唉!只可惜他估計是憋屈了十幾年想大乾一番,有些太著急了,這變法又觸動了朝堂之中皇室之內太多饒利益,甚至是要改變整個下的格局!”
“因此不僅給他們這對神仙道侶惹來了殺身之禍,甚至就連當時最有希望繼承皇位也是最為優秀的一位皇子,也因支持他這變法直接被上一任皇帝貶到了南海邊陲之地封了一個海閑王!”
林蒙聽了駭的雙目圓睜,驚呼道:
“他變的到底是什麽法?怎麽會如此!莫不成朝廷敢派人暗殺一位鴻監的下任監主!”
“暗殺?你以為是和我當初接的朝廷的暗榜一樣嗎?那都是對付人物用的,對付像卓遠山這般大人物,根本不用這麽費力!”
沈夢舟譏笑一聲。
林蒙皺眉不解,道:
“那是……”
“君子欺之以方。”
這時任平生在一旁幽幽的歎息了一句。
林蒙頓時挑眉驚問道:
“莫不成那卓遠山也是迂腐之輩?”
林蒙感到不可思議,君子欺之以方,可能提出變法的人,怎可能被一些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迂腐規矩所左右!
沈夢舟聽了,臉上的譏笑之色更重,抬頭望道:
“那卓遠山雖不是迂腐之輩,可鴻監裡的那群老頭子大先生們是啊!”
林蒙瞬間驚醒,隻覺得一股涼氣順著脊柱竄上了腦門,一刹那間便明白了過來沈夢舟和任平生的意思。
這就和當日萬佛城外,眾僧對無禪見死不救一般!
君子欺之以方,好一個君子欺之以方!人心險惡至此!
林蒙心中發寒,在心底感歎了一聲,難怪江湖上都朝堂才是底下最危險的地方,這危險的便是人心的算計!
沈夢舟幽幽歎息一聲道:
“當時上一任的大元皇帝派出了兩位神遊境的護國玄師和一位被大元季家自種下禁法培養,用大量資源堆出來的一個玄悟境的死士來圍剿卓遠山和林海崖,而鴻監的那群老頑固都一個個顧及規矩禮法只能旁觀,無法出手相助。”
“而當時的林海崖傳聞已有身孕,雖是神遊境修為可一身實力受限十不存一,而卓遠山在當時也只不過是瞬息境的修為罷了,根本無力抗衡那玄悟境的死士。”
“以至於最後他們道侶二人雙雙被擒,不日便被大元皇帝安了個禍亂朝綱叛國離道的罪名,在啟城內被處死。”
林蒙一驚,想不通大元皇帝為何要下如此大的功夫都要弄死這二人,問道:
“那他到底變的是什麽法?竟會陷入如此孤立無援之地,就連一位傑出皇子都連帶受累!大元皇帝還不惜出動這麽大陣仗!”
沈夢舟沉默片刻後緩緩道:
“卓遠山乃是雄心壯志心懷地之人,他要變的非一朝一代、一部一類的微末之法,而是要變的是這下之法。”
“他主張的乃是還下與萬民,不僅要削藩撤侯,還要讓朝廷放棄江山諸多領土,以修士宗門世家治世,而皇朝則縮邊幅主以提升實力,講究一個在領地和力量在精不在多。”
聽說我死了一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