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一旁默默無語的沈夢舟飲了口茶,突然開口淡淡的補充了一句。
“不過無賴是真的。”
“噗!”
任平生聞言噗嗤笑出了聲,林蒙也是挑眉看向沈夢舟,面露不解之色。
只見沈夢舟笑容有些僵硬的用生硬的語氣說道:“李羨魚他曾借我一百一十七次銀錢,共欠我五百六十七萬兩銀子,至今一錢未還。”
“哈哈哈哈!”
沈夢舟說到這兒,任平生再也忍不住,不顧風度的大笑出聲。
林蒙也是跟著小聲笑了起來,直覺得沈夢舟這冤大頭傻的可愛。
“既然那李羨魚不還,沈大人為何要借他一百一十七次銀錢呢?”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就算是一些大家族想要拿出這個數也得窮盡底蘊。
若是五嶽劍宗的話,除了動千山之外,就是賣了整個五嶽劍宗也不值這個數目。
沈夢舟一攤手,聳聳肩道:“你也知道我乃大元護國玄師,有那塊令牌可以從大元皇朝官家的任意一處錢莊取任意的銀兩,沒有絲毫的限制,所以他要借那就借了,不過借了不還倒是挺無賴的。”
林蒙這下笑不出來了,嘴角有些尷尬的抽搐。
沈夢舟這是在赤果果的炫富啊!這讓林蒙這個不論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都不怎麽富的窮人情何以堪!
看著沈夢舟那滿不在乎的樣子,好一個崽賣爺田心不痛!
林蒙覺得大元皇朝請了沈夢舟這麽個沒良心當護國玄師還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那他就沒和別的護國玄師借過,光瞅著你沈大人了?”
林蒙調侃笑了一聲,沈夢舟搖搖頭,道:“你要知道,大元瞬息境的護國玄師就我和平生,其余神遊境護國玄師的那塊令牌權限不夠,有額度限制。他借過幾次不還後,那些神遊境護國玄師都躲著他走,自然借不上了。”
“而我和平生的權限要高一些,沒有數額的限制,至於唯一一位玄悟境護國玄師黃首尊李長義的權限就更高,可以挪用大元軍餉和底蘊資產。”
“只不過黃首尊那樣的大人物老前輩,借李羨魚十個膽子也沒膽上門耍無賴,他也和李長義沒那份交情,所以就盯上我了,反正我倒不在乎,只不過覺得那家夥挺無賴的。”
沈夢舟說罷喝了口茶,林蒙看向任平生,問道:
“那他居然沒有找任先生借過?”
“借過的。”
任平生一點頭。
“只不過我沒借罷了。”
林蒙噗嗤笑了一聲。
“先生緣何不借?”
任平生搖搖頭,說:“我從未動用過那塊令牌取過大元皇朝的一分銀錢,正所謂無功不受祿,我雖為大元皇朝的護國玄師,可卻護的不是大元,而護的是這天下百姓,自然不能受大元皇朝的那些額外的好處。”
此乃真君子是也!
林蒙在心底讚歎一聲,打心底佩服任平生的德行,堪稱天下正道君子之楷模了!
“就是不知這李羨魚借那麽多銀錢都做什麽去了?莫不成扔的玩?”
林蒙有些疑惑,感覺如果李羨魚不是鴻天監之人的話,想必大元皇朝也不會要這麽敗家的護國玄師。
任平生嗤笑一聲。
“還能幹嘛,無非就是花天酒地吃喝玩樂,我們當初才子佳人的六人之中,數他李羨魚最會玩,其次便是夢舟了。”
“去去去,怎的又提我!”
沈夢舟白了任平生一眼,揮袖子趕了趕。
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就能花去幾百萬兩的銀錢?
林蒙感到不可思議,這個數就是普通人十輩子都花不完的!
任平生也看到了林蒙一臉的不信,解釋道:“李羨魚好酒,常在外買的都是天下絕頂有名的佳釀,如春江樓的春花秋月、夜譚的碧月泉、火灼谷的七月天、雪滿樓的徹骨寒以及天啟城天王小院的天王釀,這都是上百兩銀子才能買一兩,就連皇帝都不一定天天喝的起的東西!”
上百兩銀子才能買一兩酒?
林蒙驚的倒吸一口冷氣,自己千年前對酒沒什麽研究,不曾了解過這些東西,更別提千年後了。
這價錢,著實驚了林蒙一跳。
但更為讓林蒙震驚的還在後面。
只聽任平生調笑著說道:
“而且這李羨魚不僅喜歡買酒喝,釀酒的手藝更是冠絕天下,他釀的酒要好過我之前所說的那些天下名釀,可謂是千金難求!只不過他釀的那些酒就連他自己都不夠喝,更加不會賣了,若是賣了天下也少有人買得起。”
“他釀酒所選的材料,上到一些草藥野珍,下到一些取水之類,都得是上上之等,得是天下最美最優的寶貝才行,每一樣的價錢都得在數千兩銀子左右,因此他若要釀酒,比他買酒花銷還要大的多!”
“更何況他除了好酒,還好出沒一些風花之地,每次必點對方頭牌,所要皆是最好最貴的,常常一夜便是數千兩銀子,這般下來,幾百萬兩銀子還真撐不住他花多長時間的。”
林蒙點點頭,的確照李羨魚這般花法,幾百萬兩的銀子估計也就夠他花半個甲子多的時間了。
就在林蒙三人津津樂道這踏雲仙李羨魚之時,酒樓之中卻傳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打斷了林蒙三人的交談。
林蒙朝聲音來源處望去,只見一隊身穿同一宗門服飾之人圍站在一位桌前, 而那桌位之上,原本卻是由一個身穿簡樸的紫色衣袍的少年佔據。
“小家夥,我等乃是雲山宗趕來參加江湖百聞榜赴會的修士,你可否將這一桌位子讓給我等?”
雲山宗為首帶隊的一位中年人有些趾高氣昂的向那少年交涉。
隨著越近東洲,趕來赴會的宗門世家也便越多,處處酒樓茶館客棧幾乎都人滿為患。
這少年所佔的位置,乃是這一酒樓裡唯一一處空位了,只有這少年一人佔著。
而這少年在那逍遙境的領頭修士眼裡,也只不過是個毫無修為的毛頭小子罷了。
拿下處桌椅位子在這群人嚴重乃是十拿九穩。
身為一大宗門的修士,又豈能被個毛頭小子佔了最後的位子,沒位子坐這般落了面子?
可那紫衣少年卻絲毫不懼,雙手撐頭壓在桌上,眉開眼笑的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歪了歪腦袋,輕描淡寫的嬉笑道:“雲山宗?沒聽過,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