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谷城。
林蒙抬頭望了望城門口的牌匾,行徑幾日後他便又要補充一下水源和食物,隻恨沒有能收容天地的大口袋,省的這般麻煩。
“快到午時飯點了,先進去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再去采購物資吧。”
任平生淡笑一聲,和沈夢舟並肩從林蒙背後走來。
“好。”
林蒙點頭,三人便進了城門。
在城門口有兩位身披黑甲的軍士在收取進城費,一人是十文錢。
前邊還有人在排隊,林蒙三人隻好在後邊等著,看的這一幕直呲牙。
心道這中州地界的規矩還真是多,居然連進城都要收費,一會兒不會連出城也要收費吧,這大元皇朝還真是連這點錢都貪!
在千年前的中州,林蒙還沒聽說過有要收進城費這般奇事,還真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了。
任平生回過頭,看到林蒙這幅樣子,猜著林蒙也是第一次來中州,有許多地方了解不到,便淡笑一聲說道:
“這進城費也是這幾十年才開始收的,要說有理也道收著有理,好歹這城是大元皇朝的,城中維護治安的衛隊每年的開銷可是不少。”
“要說沒理呢,也是沒理,起碼任某是認為這天下並非是王家的,而是天下百姓的,自然這城中土地也是天下人的,任某當初還是反對過這一政令。”
“不過卻沒什麽用處,這一人十文錢雖然看起來不多,可每一座城一日便能流入數千人,甚至一些大城還可以流入上萬乃至上十萬的人口,這麽積累下來也就不是一個小數目了。”
“正所謂財帛動人心,大元皇朝不願意放棄這塊肥肉,而一些把守這些郡城的土皇帝世家,也不願放棄這塊肥肉,就算任某不同意也是妄然。”
林蒙算是聽明白了,是大元皇朝提出了這一政令,隨後中州各大世家也都因為利益而紛紛響應,不願放棄,完全置百姓的利益與不顧。
這種事情也只有在中州才能發生的了,放在東西南北其他四大洲,是絕然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的。
除了中州之外,其余四大洲都是以江湖宗門勢力為主,世家勢力其次,皇朝勢力最弱,那些駐守城中的世家必然不敢向廣大的宗門勢力收這一手進城費的。
林蒙先前選擇讓任平生和沈夢舟陪他一起步行進城,而不是直接飛進去,便是想著能少些麻煩,可不曾想這中州還有收進城費這規矩,且需在此排隊等候,反倒是浪費了不少時間。
林蒙是知道的,在這天下各大郡城或是王城之中,都有一條規矩,那就是不得飛躍進城。
如若有人飛躍進城,則會拉響警報,全城戒備搜查,到時候麻煩不小。
若是在其余四大洲,這條規矩便形同虛設,說到頭還是江湖上的宗門勢力為大,就算有人飛躍進城,那也是江湖上不知哪個宗門的天仙高手,城中世家可不敢得罪。
但到中州就反了過來,這條規矩也被正式實施了。
以林蒙和沈夢舟以及任平生的能耐,自然是不怕有什麽世家之人會吃了熊心豹子膽找他們的麻煩,可林蒙卻不想節外生枝。
“唉,十文就十文,一些小錢罷了,不過是多等一會兒而已。”
林蒙歎息一聲,可沈夢舟卻不願等了,皺眉向任平生道:
“你若不喜,我便讓他們停了這一規矩便是。”
“怎麽停?”
任平生溫笑一聲。
沈夢舟回頭看了一眼城門上的牌匾,道:
“此地我有所了解,城中駐守世家不過是個小小天仙世家,有兩位逍遙境坐鎮罷了,我說話,他們敢不聽?”
任平生卻搖頭道:
“你能以力壓人,以威勢壓人,能讓他們停的了一天,還能讓他們停多久?莫不成要放出話來,今後有哪個世家敢收進城費,你見一個便滅一個?”
沈夢舟聽了緊緊的皺起眉頭,任平生所說他無法反駁。
但片刻之後,沈夢舟還是不願就這麽循規蹈矩的交進城費,直接用真氣裹挾著林蒙和任平生朝城門之上飛去,要直接飛躍進城中。
“就算他們不停,也不能讓他們收到我們的頭上,我是何人?你是何人?他們收我們的進城費,也配!”
沈夢舟看了一眼城門上的牌匾,臉上的不滿之色愈加濃烈。
林蒙見狀倒是一驚,隻感覺沈夢舟好似變了個人一般,在他的印象裡沈夢舟是不喜歡麻煩事,總想著偷閑的人,不會管這般閑事的。
任平生看到了林蒙面上的驚訝之色,溫笑問道:
“奇怪吧?”
林蒙一點頭,隨後聽任平生無奈的搖頭笑笑,接著說道:
“你還是不夠了解他,他是我的多年知己好友,自少年之時便互相結識,他從當時便是這般樣子,從來不願有人壓在他的頭上,就算是官府、是朝廷也不行,就連他的大師兄王林也不行!”
“他這人啊,是個直俠,直來直去、獨來獨往,不守別人的規矩,只要有人想壓在他的頭上,讓他遵守對方的規矩或是低頭服軟,他便會惱怒。”
“當年他在中州進城, 從來都是一路闖進去的,有人來攔,他就是一個滾字,硬生生用自己的身份和實力喝退對方。”
“一些有本事的大世家忌憚他背後的無雙尊王林,和他那位都不知道是死是活的更老一輩的師尊問劍劍仙,不敢阻攔他,而一些小城小世家,更是忌憚他的修為強橫,在他面前哪敢提進城費這幾個字。”
“當時每次只要我提出反對收取進城費,他便會像今天這般要勒令他們停止,這一點直到現在都沒有變過,你讓他乖乖的排隊交進城費再進城,那可真是委屈壞他了。”
林蒙聽了點點頭,經任平生這麽一說,他算是對沈夢舟的了解更深了一些,發覺此人並非是個完全的閑人或是低調之人,而是屬於那種高調做人,低調做事的類型。
聯想到沈夢舟對住所的要求之高,和他每次提起大師兄王林時的那種沮喪和無力之感來,林蒙愈發的篤定這種看法。
沈夢舟是個高傲又講究排場的人,偷閑和雅致不過是他消遣的手段罷了,他不願讓人壓他一頭,可卻對一直壓在他頭頂的無雙尊王林感到無奈,因此提起他時會顯得有些沮喪和頹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