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沒有說話,因為他沒有權利做出任何的選擇,他只能聽命行事,這就是作為一個被喚醒的探子要面對的問題,沒有人在意他是不是會暴露或者會如何,因為誰都知道當他被啟動的時候,他基本上已經被判處死刑了。
“老,老家的情況還好麽?”他終於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要問的話,當他的心被激活的時候最掛念的就是老家的情況了,不過這個時候才問出來也是為了可以更深入知道那邊到底在想什麽,而且這個時候問這個也不會被人懷疑,其實誰又敢相信一個在外面藏了二十多年的人呢?他就算特別想知道也必須忍住,一直到他發現對方是個雛,才敢於問出這個問題。
“情況還不錯,老人家回來之後國內還是一片歡騰的,大家都知道屬於我們的時代重新回來了,這一次我們要做的事情就是為了可以重新找回往日的榮光。”
“可是我怎麽聽說老人家被關在題首山,那裡連水源都沒有,他是怎麽在那裡過了二十年的?”這的確是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問題,無數人都想知道這其中的秘密。
哪知道周瀟卻是真的知道的,他的臉上立刻煥發出了古怪的光彩,看上去應該是知道一些內情的“其實老人家並不是被關押在那裡,而是被一種陣法困住了,當年那個叛徒利用假消息將老人家騙到了題首山,然後就將他和幾百名大臣、親兵全都困在山裡準備讓他們困厄而死。但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他們最艱難的時候竟然發現了一條地下暗河,那裡不但有水源有食物還有一座古墓,在那裡老人家找到了大量的財富和一些很神奇的東西。”
“古墓?什麽古墓?題首山有古墓?”
“據說是當年大寧的遺址,據推斷應該是大寧滅國的時候有人囤積的復國資金,只不過那些人已經無福消受了,卻正好便宜了我們。”
看著周瀟眉飛色舞的說著話,司徒晟的心裡早就開始盤算了。大寧他當然是知道的,那是一個比大閭還要強大還要歷史久遠的國家,可以說也只要他們才算是真正統一這個天下的國家了,包括大閭都是從那他的內部分裂出來,就如同現在那麽多國家從大閭內部分裂出來一樣,但誰知道一次看似毫無危險地刺殺之後,那個強大到令人驚恐的國家就忽然土崩瓦解了,甚至於連真相都被人故意的擦得乾乾淨淨,連一點蛛絲馬跡都尋找不到,現在大家也只是知道曾經有個大寧而已,至於他到底為什麽會分崩離析卻無人能夠說得清楚。
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那個人竟然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找到了那個大寧的古墓,還找到了數之不盡的大寧復國資金,這意味著什麽呢?大閭會再次走向光榮的頂點麽?不管怎麽說,運氣都是無法抵擋的。可現在的情況卻和當年完全不一樣了,當初的大閭戰將如雲謀士如雨隨便拿出一個來都是響當當的人物,但如今那些戰將老的老死的死,還有一些已經遠走他鄉再也沒有了音訊,甚至連一些當年歲數不大的那群後起之秀也都遠走他鄉,剩下的只是一群老弱殘兵而已,老的老小的小,哪裡還有什麽可能重新站在巔峰?難道真的可以憑借一批金銀財寶就能換回當年那個時刻?
他不相信,他從心裡都不相信,但不相信又如何?自己根本就沒有選擇的機會,他只能咬牙向前而已,他這麽個小小的螻蟻又能提出什麽,解決什麽呢?
不過此時周瀟卻談興正濃,他依舊眉飛色舞的講述著當初自己看過的一切“那個時候機緣巧合之下,
我破掉了那個陣眼,將老人家放了出來。不過當我們剛一離開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於是殺手緊隨而至,那一次我們遇到了最危險的伏擊和刺殺,我們的對手就是極浪。”說到這裡的時候周瀟忽然頓住了一下,他的眼睛竟然在這一刻變得血紅,但很快就再次恢復了冷靜,很明顯在那個時候他遇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過他接下來的語氣變得更為激昂了“我們打敗了極浪之後,終於走出了題首山,可是當初八百多人此時只剩下四十三個人而已, 而這個時候軍隊到了。那個廢物竟然派出了五千軍隊準備對我們進行圍殺。當時我們全都以為自己大限到了,四十幾個人怎麽能和五千騎兵對陣,可是老人家卻毫不在意,他不顧眾人阻攔獨自一個人走了上去,然後挺起胸膛對著那些氣勢洶洶的士兵大喊,請對準你們的皇帝開弓放箭吧,我回來了!就在這裡,生死由你們決定。”他說到這裡臉色變得更為潮紅了,那是興奮的光彩“你沒看到那時的情景,五千士兵全都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他們看到了希望,那是我們大閭人的希望,他們都知道自己為之付出的那個國家又有希望了,然後他們就歡呼著簇擁我們的皇帝朝京城出發。這一路上我們遇到了各路前來增援的部隊,但是皇帝陛下一直都是親自出陣迎敵,結果也都無一例外的是對方的軍隊倒戈,而百姓們也都殺牛宰羊犒勞王師,當我們到達京城的時候軍隊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三十萬之多,而此時那些驚慌失措的廢物則連一點反擊能力也沒有,他們本來還想要具城死守,但結果卻是有人打開城門,迎我們入城,而那個廢物一看大勢已去便隻好帶著一群他的親信趁亂逃跑了。” 司徒晟此時也聽得渾身熱血沸騰,雖然他已經遠離那個國家二十年了,但此時聽到這場大事卻還是可以感到驚心動魄,那也許就是所謂的牽掛吧,就算已經遠離了這麽久,但還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來時的路。
“既然已經如此了,就如此吧。”他輕輕的說著,像是和周瀟,卻又個更像是但對自己做出了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