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到朱秀芳家的時候,果不其然,方雪也在,他敲門的時候。就是方雪來開門的。周夏和她打了聲招呼,方雪也解釋說,是她幫著朱秀芳教授借畫的,還畫的時候,她也要在場做個見證。
周夏笑笑,他倒不是特別介意這些。
但方雪做事卻是比較謹慎的,堅持說這樣最好。不僅如此,她還讓周夏等下仔細檢杳一下畫,是否他原來的那幅。
雖然她和周夏都覺得,朱秀芳他們不可能在這上面做什麽手腳。但有些事情是說不準的,還是要周夏自己當面點清才好,畢竟,也是價值千萬的東西。
方雪可不希望萬一到時候出了什麽問題,周夏怨恨她一輩子。
她這樣的態度,讓周夏有些感動,她能夠不避諱和朱秀芳的關系,說出這樣的話來,證明她的心底,還是相當淳樸善良的。
她既然這樣說了,周夏也就點頭答應下來,她都要求為她自己借畫的行為負責任,周夏自己再無動於衷的話,不是辜負了她的一片心意。
朱秀芳和方如建都在家裡,周夏來之前,他們就已經把畫準備好了,但並沒有包裝起來。
見面之後,客套的話說過一陣,朱秀芳和方如建也比較坦然,讓周夏仔細檢查一下畫,他們沒有什麽壞心思,但也不希望在這上面,鬧出什麽別扭來。畢竟,周夏可是給了他們莫大的面子,才會把這樣珍貴的畫借給他們研究這麽長的一段時間。
周夏就說他是絕對信得過他們的,但朱秀芳卻還是娶持如此,並說這是價值千萬的東西,還是讓他親自確認過會比較好。
方如建也在旁邊插嘴,說古玩收藏行裡,借了東西還回去的卻是高仿品,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要周夏自己要注意些。他也看得出來周夏的性子比較豪爽,少不了借些東西出去,要是被人掉了包的話吃虧的可是他自己。他們這也算是以身作則,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周夏表示受教了,他也就檢杳了一下他們還回來的這幅《杜鵑啼血圖》,確實是他自己原來就那幅。這樣的畫,在高手的手裡,花個幾天時間,臨摹出一幅一模一樣的來,並不算特別困難。但要瞞過周夏那就不容易了。周夏只需要用系統鑒定一下,確認是,解年的作品就好口
周夏確認之後,這才將畫給收起來裝好,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打算等下直接拿去公司保管那比自己收藏著還要放心一些。
交割完畢之後,方雪朱秀芳她們才松了一好大口氣問起他新收到瓷片的事情來。
周夏簡單說了下收來的經歷,然後就從背包裡,將用小盒子包裝好的瓷片拿出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請他們做鑒定。
朱秀芳和方如建在得到消息後,就對此念念不忘,換了任何一個熱愛傳統文化的人,都會有他們習樣的反應。
眼下,東西就在跟前他們的心情自然激動萬分。
不過這時候,他們還是讓方雪先行去打開裡。
這丫頭在聽聞周夏收到的瓷片可能是柴瓷的時候,第一反應是疑惑,畢竟,柴窯可是千年難遇的精品,周夏的運氣是否真的那麽好,這樣的好東西都能被他給找到。然後,她才考慮,如果是真品柴瓷的話,那該得有多震撼。
這可不是周夏一個人的事情,這可是整個中國的古玩收藏界,甚至說是全世界的重大事件也不為過。
要知道,除了中國以外,西方國家對中國的瓷器,也是相當有研究的。很多流失海外的瓷器,甚至稱得上是重器的瓷器,大都在英國美國等西方國家的大私人收藏家手裡,要麽就是在他的博物館裡。
另外,不得不提的就是日本,他們對瓷器的愛好也是無以倫比的,費勁心思通過各種手段收藏的瓷器數量,也相當之多。
而柴窯,更是他們所處心積慮,想要找到的東西。先前就有日本的對中如雲提出,他們手裡的青百合花瓶,就是遺失千年的柴窯瓷器。
按照他們的說法,大約晌年前,中國明朝皇帝將這件青百合花瓶贈給了日本室町幕府將軍足利義滿,也就是動畫片一休哥中的那位將軍。之後,青百合花瓶由日本古筆家族世代相傳下來。
日本人想要搶奪這柴窯的名頭,也從一個側面說明了柴窯在瓷器史上的地位,確實相當重要,在國外的影響力和號召力,更是不容小覷。
正是因為了解這些情況,方雪現在激動的心情,大家也都可以理解,並深有司感。
只有看過瓷片的周夏,要顯得鎮定穩重得多。
方雪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把裡面的瓷片拿出來。
朱秀芳和方如建的目光,也都一直落在方雪手裡的瓷片上面。
對他們這樣的老行家來說,對瓷器的第一印象特別重要,一般而言,如果一眼就被淘汰的話,那基本就不值得多看了。最起碼,也得是高仿品,才值得他們上手去看。
當然,在這之前,朱秀芳和方如建對周夏是不是真收到了柴窯瓷片,還是將信將疑的。
但在見到這塊瓷片後,他們的想法頓時就改變了,當即就覺得,這還真有可能是柴窯。別的窯口,他們可是從來都沒見過到這樣美麗,而且極具柴瓷特征的瓷器。
他們雖然不是專供瓷器鑒定的,可從業這麽多年,見過的瓷器也不在少數,好壞真假,還是分得相當清楚的。
朱秀芳當即就感歎說,“我昨個還以為趙祥波教授他們是鬧著好玩的呢!現如今看來,這事確實大有可為,如果他們能夠研究出更為確切的證據,那整個瓷器史,可能就要改寫了。周夏,你乾得相當不錯啊,這樣的好東西,花再多錢都是值得的。”
“多些朱教授誇獎,不過這瓷片究竟是不是柴瓷,還得大家仔細鑒定,多方查證後,方能得出結論。”周夏倒是很謙虛地回答道。
朱秀芳點點頭,對他這樣的態度可是相當滿意的,最起碼,周夏並沒有被衝昏頭腦,像那些得意忘形的人一樣,狂妄到沒邊。退一萬步說,即便周夏這樣的姿態是裝出來,那也是值得肯定的大好事口
方雪昨晚在接到朱秀芳的消息後,也突擊做了關於柴窯的功課,這會上手的時候,也就直奔著柴窯的標準來做鑒定。她也發現,周夏帶來的這塊瓷片,簡直就是柴瓷的標準器嘛!
柴瓷的各種特征,這瓷片都相當吻合,尤其是它集中了宋代五大名窯的優點於一身,但她又明顯看得出來,這瓷片,並不是模仿五大名窯,而是獨樹一幟,說是五代名窯模仿它,才該是最正確無誤的。她也一點都不懷疑這是會現代仿品,周夏故意弄出來忽悠大眾之類的。
要知道,即便一件仿品,做得再怎麽像真的,可仿品就是仿品,永遠不可能是真的。就算在短時間之內,所有的人都看不出來它是仿品,但是,仿品也是沒辦法永遠欺騙所有人的,終究會有一天,水落石出。
而且,就方雪所了解的,現代仿品的技術,根本達不到這樣的工藝標準。
宋代五大名窯,汝官哥鈞定,能把一個窯口的瓷器,仿到原來的水平,那就相當難得了,市面上最好的,也都做不到。更何況是,集汝窯哥窯鈞窯的優點於一身,這樣的瓷片了。如果真能仿製出來的話,那也是值得慶幸的事情,畢竟,我們不能老是活在過去,有了新的瓷器燒製技術,是值得歡欣鼓舞的。
簡單做了番鑒定之後,方雪就將瓷片給放了回去,讓朱秀芳他們上手鑒定。她自己,則是和旁邊的周夏展開了學術性的研討。
她也清楚,周夏在瓷器上的造詣,超出她很多,就算是在她所擅長的書畫書法領域,周夏比起他來,也是不逵多讓。所以,方雪的姿態擺得比較低,說是探討,倒不如說,是她想多聽聽周夏的意見如何。
周夏本身對此就有研究,加上昨天的時候,又從趙祥波柳遠山幾個老爺子那裡,獲取了不少的知識,早已胸有成竹。這番講來,自然是信手拈來,根本不費什麽功大。
而且,周夏比起幾位老爺子來,更是有信心,這自然源於他身上那神奇的考古鑒定系統,確認這瓷片,就是五代柴榮在位的時候,所燒製出來的。
除了柴窯,周夏也想不到,那時候還有什麽窯口,能夠燒製出如此美輪美奐的瓷器來。
方雪主要想問的,也就是這塊瓷片的年代問題。
其實,不止是她,方如建和朱秀芳在仔細上手鑒賞過之後,也對這瓷片的年代,有些想法。
在他們看來,自宋以後,歷代燒製的仿五大名窯的瓷器可是相當多的,但迄今為止,他們也沒發現有仿品,能超過這快瓷片的水準。
這也就意味著,這塊瓷片的燒製年代,應該是宋以前的了。
周夏也毫不避諱的說出他自己的結論,他認為這瓷片,就是晚唐五代時期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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