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抬起劍,靜靜指向王古。
是啊,醉俠蕭酒以劍法聞名,他的後人劍法會差嗎?眾人的目光一下子定格在木劍上。
王古囂張的笑聲頓時卡住,咽在喉嚨裡。他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危險直衝腦門,仿佛被一隻凶險的猛獸鎖定攻擊。
“裝神弄鬼!看我一拳將你擊敗!別掙扎,乖乖做我的奴隸吧!”
王古暴喝一聲,大步奔出,踏步一個跨躍,在半空旋轉出拳,腿腹腰身扭轉,借助全部的力量轟然搗出。
蕭南靜默不語,只是往左側挪移半步,劍尖斜指對方面門。若是王古執意繼續出拳,這一劍絕對會趕在拳頭落下之前,刺破他的咽喉。
王古大驚失色,連忙撤臂後仰,避開劍鋒,半跪於地。只是這個姿勢,很像他被蕭南一劍逼得下跪,立即引得圍觀的少年們發出一片噓聲。
他面色漲紅,怒吼一聲向前虎撲,意圖製住蕭南。
蕭南不言不語,退後一步,從容出劍。這一劍劍尖斜指,依然刺在對方咽喉的必經之處。
王古面色劇變,不料對方的變招如此詭異,每次都簡單直接,直指要害,簡直是大巧若拙,返璞歸真!
他冷汗直冒,無法進擊,於是借勢翻身後躍,在空中倒翻落地,退後幾步,謹慎的戒備著。只是,他預想中的追擊並沒有來。
“接下來,該我出招了。”
蕭南靜靜注視著他,宛如一個冷靜的獵人在審視獵物。他腳下輕移,劍出無聲,似慢實快。
這一劍樸實無比,渾似隨手而出,指向對方咽喉。這是無花劍法中極其簡樸的一招,見花式之相顧無言。
“這麽簡單的劍招就想勝過我王古?哈哈,做夢!”
王古大笑起來,憑借秘術加持後的速度迅速轉移位置,避開劍鋒方向。他凶狠的盯住對方,尋找反擊的機會。
蕭南劍招幻化,一挑一折,繼續指向他的咽喉。此時,雙方已經在迅速接近。
王古心下覺得不妙,想橫向移步,再度脫開劍鋒。只是他才行兩步,驀然發現左右方向俱被劍法籠罩,無論如何變換身位,都會陷入對方的後手劍招裡。
冷汗再次溢出,他咬牙往後退去。
蕭南不禁微微搖頭,若是他側移或正面硬接或許還有轉機,這一退就再無機會了!
他側身橫劍,腳下連續變換兩步,劍鋒輕輕遞出,繼續指向對方咽喉。
一股劍勢隱隱籠罩前方,形成更大的網罩向王古。
“這不可能!這是什麽劍法?”
王古驚叫一聲,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退到了演武場的邊緣,再無可退。他猛地抬頭,想要硬闖。
可是他抬眼看去,隻覺劍鋒浮動,時上時下,忽左忽右,竟然不知道刺向何方,會如何變化,又該怎麽應對。
武場外靜靜觀看比鬥的蘭雲瞳孔忽然收縮,雙手緊緊握住劍柄。他一字一句的咬唇說道。
“劍理圓滿,半步劍勢!”
同時眼神變化的還有一些識貨的族人,一起盯向蕭南,暗歎一聲:“不愧是醉俠蕭酒的後人,小小年紀就達到劍理圓滿境界,這種悟性和天資,簡直是妖孽啊!”
眾所周知,劍法的境界由低到高有劍招、劍理、劍勢、劍意。如此年齡的孩童大多停留在劍招初期,熟悉劍法招式和基礎變化。
而劍理境界的要求不僅是熟悉劍招,而且能因地製宜,靈活運用劍招,理解每一劍的原理和妙處,
根據實戰情況和自身體型做細微調整。 蕭南兩世為人,心思活躍,悟性和理解能力遠超同齡,很快便悟得劍理境界,達到半步劍勢,初步接觸到了“勢”的門檻!
以三歲之齡,登劍理圓滿,達半步劍勢,即便只有一門劍法,幾手劍招,也不可不謂之妖孽!
“啊——我跟你拚了!”
王古不管不顧,大步躥出,雙拳狠狠的砸過去,欲拚個魚死網破。
蕭南踏步側移,劍鋒變幻,令他眼前一花,已經變到他的左側,劍尖抵在他的胸口。
倘若此劍非木劍,再入數寸就是心臟了!至此,勝負明了,全場鴉雀無聲。不可一世的王古,輸了!
“不可能,我怎麽會輸……不可能……我怎麽會輸在你的手裡……這不可能!”
王古失魂落魄,低聲嘶吼,無法接受敗於蕭南的事實。
“王古,自作孽不可活,願賭服輸,這份奴仆契約該你簽下了!”
蕭南搖頭冷笑,用劍挑過契約卷軸,落在他面前。卷軸滾開,露出奴隸署名的位置,仿佛在冷嘲熱諷。
“不可能!我堂堂王氏族人,怎可認主為奴!開出你的條件,這份契約我買了!”
王古受到巨大的刺激,仿佛鬥敗的孤狼一般,雙目通紅,死死盯著蕭南。
“呵呵,王氏勢大,在南離可謂一手遮天。若換作他人,定不願將你們得罪到底。可惜,你辱我父親之時,可曾想過此刻?
“我說過, 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這份契約你非簽不可!除非……你王氏要當著全南離的面毀約嗎?”
蕭南這一番話可謂誅心之言。
他前面放開嗓子說王氏勢大,讓全場聽得清清楚楚,隨後壓低嗓音說對賭之前的糾葛,引得王古驚怒不已,最後大喊你王氏想公然賴帳,置全南離於王氏的對立面。
先不說南離部落有王氏、葉氏、伯氏三足鼎立,更有卜賭坊等勢力不容小覷,還輪不到王氏一手遮天的地步。
再說醉俠蕭酒俠名在外,素有美名,此次王古挾勢欺人,已經犯了眾怒。
“是啊!你王氏雖大,卻不能一手遮天!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你真是讓我等恥笑!”
有憤慨者,直接高聲叫喊,引得眾人紛紛附和和譴責。
王古面色變得煞白,有些怕了。
他哆嗦兩下嘴唇,終於不甘的吼一聲:“我王古簽了便是!不過,蕭南你不要得意!此番羞辱,他日我定十倍奉還!”
他說完咬破手指,滴出數滴鮮血落在奴隸落款處。契約卷軸上泛起瑩瑩幽光。
“嘿,終究是稚嫩啊!都成了我的奴隸,還非要口出惡言,豈不是逼我整你嗎?”
蕭南暗自搖頭,知曉與王氏的關系不可能緩和。他以木劍側劃,擠出幾滴鮮血落在契約上方,完成契誓。
“比賽既然結束,賭約也已踐行,我們到此為止。王古,你跪拜退下吧!”
蕭南有心試試契約的效果,不懷好意的吩咐道,新仇舊恨一起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