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遠處傳來輕微的“咚、咚、咚”的木板撞擊聲。
馬王爺石像和猴四兒石像已經鎖定了他們的位置!
“衝過去!”
蕭南與姬媛同時飛身躍上階梯,一左一右攻向石像的臂膀。
石像不閃不避,不畏生死,奮起雙拳,擊向兩人面門。
蕭南化身猴形,自牆壁上墊腳借力,側過身體,擦著石像的耳朵險險越過阻礙。
他落在石像身後的階梯上,見到姬媛從另一側翻身同時落下,手中恰收回滴溜溜旋轉的錦帕。
兩人不敢糾纏,立即發足狂奔,往更高層逃去。
白老爺子石像頓時變得狂暴,腳步重重踏在階梯上,巨大的石手抬起,猛的下壓。
長長的階梯上氣溫陡降,似乎受到它的指引,有莫名的危險存在緩緩靠近。
“不好,這是神通——通靈!”
姬媛回眸一往,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是……白老爺子的神通嗎?沒有想到他竟然擁有如此罕見的神通!
蕭南心中迅速閃過傳承殿裡記載的關於神通“通靈”的內容。
這是一種可以召喚鬼怪、邪靈的能力,能召喚到的存在與周圍的環境相關,或者是召喚者自己圈養的魂靈。
階梯上重重陰影疊在黑暗裡,使得周遭一片陰冷。
它們靜靜靠近著,肉眼不可見,卻仿佛真實存在,似乎是這遺跡裡殘留的沉睡千年的靈。
蕭南微微閉目,元識分化到蛟魂身上,立即看見一道道虛無的黑影佇立在黑暗裡。
他不由自主的控制蛟魂盤旋遊動,發出無聲的震懾四方的龍吟。這些龍吟似乎只有魂靈才聽得見。
那黑暗中的虛影宛如遇到恐怖的天敵一般,驚惶逃竄,化作道道輕煙消散。
姬媛若有所覺的看他一眼,恰逢他緩緩睜開雙眼,眼睛裡光芒流轉,仿佛裝著漫天星河。
“我們走。”
蕭南輕輕吐出三個字,身體略微放松。這短短的三個字,卻好像直擊姬媛的心靈,令她覺得一種前所未有的可靠。
她怔了一下,望向眼前男子的身影,捏著裙角快步跟上去。
身後,“咚、咚、咚”的聲響逐漸變弱。石像沉重的身軀限制了他們的機動性,已經不可能追上走遠的兩人。
姬媛不太放心的在兩處道口又布下禁製,確保萬無一失。
“前輩,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麽?”姬媛走在越來越狹窄的樓層裡,似乎正在接近樹頂。
“目的?”蕭南愣了一下,聽懂她的潛台詞,果然,她到這裡恐怕不僅是純粹的尋寶吧。
“我如果說,我是不小心走到這裡的,你信嗎?”他無奈的苦笑一聲,實實在在的說道。
“沒有目的嗎?”姬媛似乎沒有想過這個回答。
她細想對方一路來的表現,雖然神秘莫測,令人驚豔,但確實沒有什麽特別的目的性。
她芳心一顫,隻覺有些慚愧,忍不住脫口而出:“其實我……”
她才一出口,忽覺眼前的黑影快速放大,令自己猝不及防,連忙頓住身形,差點一頭撞在前方的男子身上。
原來是蕭南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麽了?”她不由改口,見蕭南靜靜望向前方。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一道階梯蜿蜒向上,通向空中,盡頭懸著一座古色古香的殿堂。
殿堂上方立著牌匾,在黑暗裡看不清具體名稱。
這殿堂色澤偏暗,透著紅光,四面窗棱、梁柱雕著古樸花紋,給人一種邪異又心安的矛盾錯覺。
“這……”姬媛眼睛一亮,喜道:“前輩,這恐怕便是火羽部落族長,抑或大祭司的居所了!”
“會不會有什麽禁製,或危險?”蕭南對這種大人物的居所有些警惕。
他走到長廊的窗前,望向梧桐樹外。兩人已經處於極高的樹頂位置,窗外可以看見懸崖的頂部。
只要沿著梧桐的枝乾,應該就能爬出這處絕谷,到達懸崖上的山頂。
“根據這一路的情況看,火羽部落的族群似乎是有計劃的撤離了這裡,所以裡面應該不會有大的危險。”
姬媛斟酌著說道,忽然微微咬住嘴唇。
“前輩,我有不得不進去一探的緣由。如果前輩不願意以身犯險,可以先行離去。他日有緣,我等再見。”
蕭南深深看了她一眼,沉著嗓音問道:“價錢?”
姬媛一怔,這是坐地起價嗎?她曼妙的身軀往後一縮,隨後猶豫著挺起胸脯,顫聲問道:“前輩想要什麽?”
蕭南望向不遠處的古殿,笑道:“我要裡面的全部寶物,你隻可以從中挑選一樣!”
姬媛聞言露出喜色,不禁輕拍胸脯,暗罵一聲自己真是想多了。
她假裝思索一下,開心的回道:“就依前輩所言!不過,我要先選!”
蕭南點點頭,踏上蜿蜒小徑。
到了近前,他們終於看清牌匾上的名字:“靈古殿。”
蕭南習慣性的搜索識海裡的傳承殿記載,沒有找到任何內容。
姬媛輕輕念讀兩聲,若有所思,不知道想起什麽。
她行到門前,四下打量觀察,判斷道:“這裡沒有禁製和陣法。”
她伸手推開木門,露出內部的庭院。
蕭南沒有言語,與她一起進了殿內,走向正堂主室。室內擺著一案書桌,似乎主人常在此誦讀伏筆。
桌上擺著一壺茶,一盆景。
茶壺是紫色,用不知名的材料製作,裡面已經乾涸。歲月足以改變任何遺留的物事。
盆景略微奇怪,裡面仍然青翠欲滴,可是栽種的不是這麽珍奇品種,而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梧桐,一個縮小了無數倍的小型梧桐。
室中掛著一幅畫。
畫上是一隻展翅欲飛的鳳凰,渾身火光四溢,腳下踩著一株有些焦黑的梧桐。落款是兩個古老的文字,兩人皆不認識。
除此之外,室內布置得甚是簡樸。
案桌上也沒有擺放書籍,似乎沒有什麽異常。不對,有很大的異常!
蕭南立在案前,目光凝滯,這案桌上竟然寫著字跡,他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一筆一劃。
只見案上,字跡深入半寸,一氣呵成,情緒激蕩,寫著:
“吾偏不信,這世間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