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聲悶響自骨骼間傳出,這是骨骼接近斷裂的聲音。
蕭南面色大變,感覺身體已經真正抵達一個瓶頸,再承受片刻就是骨碎人亡的下場。
可惜,他始終無法明白“化陰為靈”的真諦。
他只能極力收束體內的陰死之氣,向中丹田位置匯聚。
潛藏在黑暗中的蛇魂,受到陰死之氣刺激,忽然躥到蕭南的面前,張嘴一起吸納陰死之氣。
蛇魂乃是魂體,與鬼魅屬於同類,對於吸收陰死之氣具有天然的優勢。
只見充斥在銅槨裡的磅礴氣息,立即如長鯨吸水一般,被蛇魂快速吞噬。
陰死之氣似乎對魂體有大補的作用,令瘦小的蛇魂身體隨之充盈起來,很快化作半人大小的蟒蛇。
它通體漆黑,盤踞在銅槨裡,周身籠罩著濃鬱的陰死氣息。
蛇魂的分擔讓蕭南壓力大減。
他急忙牽引陰死之氣在中丹田位置緩緩旋轉,形成氣旋,以此為中心,撬動全身幾乎化作實質的陰氣。
氣旋緩緩壯大,由指甲大小變為拳頭大小。越來越多的陰死之氣隨之轉動,宛如漫天星體圍繞著太陽旋轉。
蛇魂漂浮在陰氣海洋裡,仿佛在呼吸一般,身體發出輕微有節奏的顫動,鼓動得陰死之氣輕輕震蕩,隨後被它快速吸收。
“這節奏……似乎是某種消化陰死之氣的方法?”
蕭南眼神一亮,下意識的控制胸口的氣旋模仿蛇魂,按照一樣的頻率震顫。
全身的陰死之氣被節奏帶動,一邊旋轉,一邊震顫,突然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瘋狂的灌入胸口氣旋。
一絲極陰極冷的灰白色氣息,忽然自氣旋中誕生,仿佛是壓縮到極致的陰死之氣,由量變引發質變,產生更高級的陰氣。
隨著這一絲灰白氣息,盤旋在中丹田,越來越多的陰死之氣迅速轉化。
約莫百份的陰死之氣,才能化為一份灰白陰氣。
原本充塞全身,令他膨脹欲炸的陰死之氣,很快匯聚在中丹田裡,變成一團巴掌大小,緩緩轉動的灰白氣團。
但是,即便有蛇魂和灰白氣團的幫助,銅槨裡仍然湧出無窮無盡的陰死之氣,快速填滿空隙。
灰白氣團來者不拒,與蛇魂一起,兩者交相呼應,輕輕震顫,吞噬陰死之氣。
“化陰為靈,與鬼魅同修。鬼修體,人修靈……”
蕭南的思維很快陷入空靈境界,全心掌控胸口的灰白氣團。
冥冥中,他感應著氣團和蛇魂的頻率,終於明白,這便是化陰為靈。
“原來化陰訣第二層必須依靠鬼魅一同修行嗎?觀摩鬼魅吞吐陰死之氣,禦氣為旋,化陰為靈。”
他呢喃一聲,“如此看來,這灰白氣團便是陰死之氣所化的靈了!”
蛇魂吸納陰死之氣極快,度過第二個瓶頸,軀體再次壯大,變得約有半人粗細。
蛇身綿延,已經超出銅槨容納的極限,向銅槨外延伸。
灰白氣團同時壯大,又緩緩收縮,變得更為濃鬱,色澤像刷過一層白漆。
鬼修體,人修靈。
蛇魂通過陰死之氣淬煉魂體,成長進化,而人則通過陰死之氣修煉灰白陰氣。
許久,蛇魂仰天嘶吼。
無聲的精神波動向外擴散而出,仿佛可以直接出現在他人的腦海裡。
它掙扎顫動,頭頂緩緩鼓出兩個拳頭大小的肉瘤。
“這是……化蛟之兆?”
蕭南被它驚醒,好奇的望過去。
他心念一動,蛇魂立即飛出銅槨,在半空中盤旋嘶鳴。
“榕谷的星空當真美麗,令人流連忘返,沉迷其中。”
他切換視角在蛇魂身上,看見群星在頭頂閃耀,下方河流奔騰,榕樹成林。
蛇魂頭頂的兩個肉瘤凝結成模糊的犄角,身軀下方探出四隻粗壯的利爪。
無角,四足,為蛟。
蛇魂現在晉升成蛟狀,但頭頂有模糊的犄角,還有化龍的潛力。
“以後不能叫你蛇魂了,而是蛟魂。”
蕭南欣喜的控制蛟魂飛舞片刻,才收了心思,仔細觀察灰白氣團的情況。
銅槨的陰死之氣終於逐漸變淡,不知多少年的存貨被蕭南一吸而空。
灰白氣團在中丹田裡緩緩旋轉,仿佛陰死之氣的樞紐,全身力量的源泉。
“聚!”
他輕喝一聲,陰死之氣立即聚集在中丹田裡潛伏不動,全身恢復正常人狀態。
陰死氣息全部隱藏,若不主動使用,根本不會被發現異常。
“散!”
他再喝一聲,灰白氣團忽然散發出大量氣息,佔據全身皮膚、血液、五髒、六腑和骨骼,整個人化作玄陰體狀態。
“外遣蒼穹,內禦中府,是為玄陰之氣。”
他看著蛇魂和灰白氣團,化陰訣第一層是練就玄陰體,第二層是修成玄陰氣。
如今這操縱自如的灰白氣團,便是秘典裡描述的玄陰氣了!
有此玄陰氣護身,可戰煉巫境界的高手。
可惜,玄陰氣會改變身體的組成形態,不能與右臂的變異體質完美複用。
否則……便是煉蠱境界,他也敢一戰!
蕭南感受著全身的變化,頗有感慨,這是在化陰訣的修行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如果繼續修習,就不得不想辦法從惡靈青棺上,抄錄完整的化陰心經了。
蛟魂飛落下來,化作虛影融入地面,暫時摸索不出有什麽變異。
蕭南跳到銅槨上,翻身出來。
他手掌按在銅槨表面,體內的玄陰之氣,不自覺的透過手掌浸入銅槨。
一絲若有若無的連接躥入識海,與當日儲物袋認主的情景極像。
他下意識沿著連接探查過去,隻覺進入一處鴻蒙未開的混沌之地。
天上的白玉棺材,突然輕輕震顫,緩緩降落。
“難道……這玄陰之氣可以操控白玉棺材?”
他心中驚詫,連忙翻身避開下落的玉棺。
這道鏈接仿佛綁定了一般,只要他稍微靠近銅槨就能感覺到。
漫天星辰緩緩退去,露出藍天白雲的自然景觀。
白玉棺材穩穩落在銅槨裡,似乎不會再自發的飛上天空,以及開啟星宮巫陣。
銅槨外壁忽然慢慢變化,顯現出刻畫在內部的四靈圖案。
“外為守,內為封。外退諸邪,鎮壓萬物。內鎖陰陽,囚妖困靈。”
蕭南怔了一下,沒想到白玉棺材的四靈封棺會變化。
“棺槨分離則是四靈封棺,棺槨合體則是四靈守棺。搞不懂,布置榕谷星宮的人,究竟是要封棺還是守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