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對決,每招每式都是信手捏來,並且招式中展示的技巧都是難以模仿的,最起碼對蕭銳這個層次的而言,是看得明白卻學不成的。
隨著戰鬥的越來越激烈,兩人出招的頻率越來越快,刀光劍影在月光的映射下,竟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瑰美。
“快要分出勝負了!”
幾人中,青蓮劍客的修為最高,他雙眼不敢眨,緊緊盯著戰局。
蕭銳覺得兩人還是勢均力敵,那刀劍碰撞下飛濺的火花,表明兩人都沒有力竭,出招的頻率還要增加。
青蓮劍客解釋道:“殿下,劍乃是兵中王者,被稱為百兵之君,君子道者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所以君子不爭。真正用劍的高手,也不爭。而刀乃百兵之膽,乃是殺器,講究的是一往無前。再看他兩人,蓋子聶的劍法越加凌厲,雖然無力竭之勢,卻犯了殺機。刀先生的刀始終未變,沉穩透著獠牙,看似是處於防禦狀態,但殺氣在積攢,一觸即發。所以從境界上,蓋子聶已經輸了。兩人都是高手,對自己的狀態把握準確,所以勝負很快明朗!”
似乎應征了青蓮劍客的推算,北忘川一刀劈開蓋子聶的劍後,左手直接止住了下撩的刀勢,一個渾然天成的運刀,將刀勢化為直刺,切向了蓋子聶的胸口。
蓋子聶回劍格擋,北忘川的刀正在切在劍背上,恐怖的力量讓蓋子聶臉色微變,手中的劍貼在了胸口,他只能後退一步,同時準備出劍時,誰知,北忘川一個側身,左手借助腰間蓄勢的殺氣,已經舉起了刀,直接劈向了蓋子聶。
這一刀,乃是蓄勢的殺氣,如同驚雷席卷而下,蓋子聶臉色大變,只能抬劍格擋,但重刀下劈如同泰山壓頂,蓋子聶若是強撐,根本擋不住。所以他出劍格擋的同時,就準備往後退去,格擋的劍只是為了阻斷王北川的刀勢。
這時,忘北川的刀落下來。
看起來氣勢如虹,如同泰山壓頂,但是真的落下後時,蓋子聶才明白上當了,王北川的刀竟然輕飄飄,直接欺騙了蓋子聶。
蓋子聶一個恍惚,而忘北川直接貼近,手腕一轉,刀背撞在了蓋子聶的腹部。
蓋子聶這才意識到自己失神了,若是生死決鬥,豈能失神?
“我輸了,忘兄舉重若輕,刀法越加精湛了,我不如。願賭服輸,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蓋子聶回道。
忘北川笑道:“子聶兄的劍法犀利,我能贏算是取了巧。”
蓋子聶搖搖頭,接著道:“輸了就是輸了!蓋某能輸得起。”
忘北川點點頭,便道:“殿下他來了,你若願賭服輸,如何懲罰還得看殿下的意思。”
蓋子聶回頭看向了人群中央的蕭銳,然後收劍回鞘並走了過去,抱拳道:“在下蓋子聶,願賭服輸,大夏太子要殺要剮,在下絕不皺眉!”
蕭銳打量著蓋子聶,別看他已經四十多歲了,但氣度不凡,容貌就像三十多歲的樣子,俊朗溫潤,果然是君子氣度。
“久聞劍聖大名,你不像是會淪為秦皇爪牙的人,所以秦皇用什麽理由請你來刺殺本宮的?”蕭銳好奇問道。
蓋子聶道:“並非秦皇,而是秦國宰相李偲。他曉以大義,說服了我!”
蕭銳更有興趣了,竟然是李偲動的手腳,他便問道:“李偲怎麽曉以大義,說來聽聽?”
蓋子聶道:“如今天災頻出,百姓民不聊生,殿下貴為大夏太子,尊貴的身份代表了責任,是不是當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不能只顧門前雪?”
“給本宮帶高帽子啊,好,就當你說得對,本宮應該有這麽崇高的理想,應該拯救天下蒼生,但這和你刺殺本宮有什麽關系?”蕭銳問道。
蓋子聶道:“既然有這樣的抱負,那為何要自私自利,甚至乾出瘠人肥己的勾當?新作物乃是救濟蒼生、拯救萬民的珍稀寶物,理應推廣天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你大夏獨吞!你為了大夏霸權,枉顧天下難民性命,你說我該不該刺殺你?”
原來是這個理由啊!好偉大的理由啊!
蕭銳樂了,立即豎起了大拇指。
這老哥真是一顆濟人救世、胸懷天下、大慈大悲的菩薩心腸啊,仿佛是百姓的化身,此時對蕭銳發起了強烈的批判和譴責。
蕭銳便反問道:“蓋子聶,你說本宮自私自利?真是無的放矢,現在大夏已經和燕國展開了合作,傳授他番薯種植,救濟難民!”
“燕國是大夏的盟友,那其他國家呢?”蓋子聶問道。
蕭銳笑容變冷,反問道:“趙國已亡,齊國將亡,大夏會把曾經的趙民和齊民當成大夏的百姓,給他們種子,教他們種植經驗,讓新作物成為他們安身立命的保證。元國非我族人,而且不懂種植,本宮憑什麽把新作物給他們!至於秦國,哼...本宮可以給,但就是不會給,也不想給!”
“你既然用大義道理擠兌本宮,那本宮也曉以大義。是的,秦國也在經歷天災地禍,國內有難民,但是秦國底蘊深厚,憑他的積攢,大可支持秦國百姓十年用度。所以就算沒有新作物,秦國百姓也餓不死。但如果秦皇不管百姓死活,不舍得開倉賑及呢?那時候你蓋子聶也要把責任怪罪到本宮頭上,說本宮沒有給他們新作物嗎?”
“相反,如果本宮把新作物贈給了秦國,秦皇有了新作物,他會不會像大夏一樣不計成本的推廣至全境?這個很難說,但本宮可以肯定,秦皇會變得更加猖狂,不把天災地禍放在眼中,他會抑製不住內心的野望,開始征戰屠戮,到時候新作物沒有救人,反而會害死更多的百姓!”
“最後一點!新作物是本宮派人冒著生死尋來的,本宮是大夏的太子需要心懷天下,他秦皇更是秦國的皇帝難道不應該心懷天下嗎?如果他秦皇願意來求本宮,本宮完全可以把新作物給他,但你覺得他會來求嗎?”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蓋子聶,別用你的仁慈要挾本宮,你還不配!”
蕭銳這番話擲地有聲,而且字字珠璣。
這個世界就這樣,總有一些人要把自己放在很高的高度去評價他人,其實他根本不配。
蓋子聶並不惱怒,而是繼續問道:“所以大夏要消耗秦國的實力,消耗秦國的積蓄,當秦國沒了積蓄,便是你大夏滅掉秦國的時候?這也是你的野心,難道你不是在展開殺戮,陷百姓於戰火之中嗎?”
蕭銳冷哼一聲,說道:“蓋子聶,你根本不清楚這場天災地禍會持續多久,你的無知限制了你的思想,本宮可以告訴,未來五年,甚至更長時間,災難不會消失,神州大陸將飽受摧殘,有的地方赤地千裡,有的地方洪澇災害,有的地方瘟疫橫行,有的地方蝗蟲四起。夏天酷熱,冬日嚴寒,是你從未想過的災難,現在的百姓還沒見識真正的絕望,你們現在是連想都想象不出來未來的慘狀的。而想渡過災情,神州大陸只有一統,才能同舟共濟,共渡難關!所以不要拿秦皇和本宮相提並論,他也不配!”
蓋子聶一怔,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災情會越來越厲害?”
蕭銳反問道:“這幾年的情況不已經說明了問題了嗎?你啥時候見過這麽多災難?你蓋子聶自詡心懷天下,要不和本宮打個賭?”
“什麽賭?”蓋子聶問道。
蕭銳伸出一根手指,道:“就以一年為限!如果從現在開始到明年這個時候,天災地禍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有增加的現象,那便是你輸。如果減少了,那就是本宮輸。本宮輸了,把新作物送給秦國又何妨。你若輸了,你這條命就是本宮的,本宮讓你殺誰,你都得聽話,別瞎逼逼。”
蓋子聶一怔,突然猶豫了。
蕭銳冷笑道:“怎麽了,一牽扯到自身利益,犯怵了?”
蓋子聶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既然如此,那你走吧!”蕭銳揮揮手,任憑他離開。
但蓋子聶卻道:“一事歸一碼,我願賭服輸,此事還未了。”
蕭銳樂了,這家夥真是個軸人啊。
“這樣,你替本宮殺個人,便放了你。”蕭銳道,“放心,不讓你濫殺無辜!而是殺得壞人!“
“誰?”蓋子聶問道。
蕭銳吐出一個名字:“孛兒隻斤·托達,元國蒙古部落的首領!元軍南下劫掠,殺他應該沒問題吧。”
此人正是鐵木真的爺爺。
郭嘉在草原上做鐵木真的軍師,只有弄死孛兒隻斤·托達,才能讓鐵木真上位,從而快速促成蒙古部落的強大,從而攪亂整個元國。
本來還想派青蓮劍客走一遭,現在有了現成的蓋子聶,不用多可惜啊。
蓋子聶點點頭,道:“好,我替你殺了他!一年後,我會來找你,若是輸了,我會幫你一統神州,殺盡該殺之人!”
說罷,蓋子聶轉身而去。
蕭銳目送他離開,心中喜滋滋。
就喜歡和這種一根筋的軸人打交道,好利用,還肯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