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名監察禦史和證人的死和杭州府知府有關,那這必然是重罪,斬立決和抄家的下場是逃不掉的。
但是郭嘉卻道:“監察禦史和證人死的蹊蹺,百分之八十能斷定是杭州知府派人所為,但是我和李元芳調查一番,發現幾乎沒有證據指向杭州府知府,此人很狡猾,殺人滅口,偽造成意外,讓人無計可施。除非能策反他的心腹。出去這一趟,我也調查了杭州府知府的心腹,主要心腹有三人,都是老江湖,不到萬不得已,三人絕對不會背叛杭州知府的。”
蕭銳點點頭,便道:“實在不行,那便以受賄罪行定他的罪,降職查辦,抄不了家就算吧。不能讓這樣的害蟲繼續擔任要職,拖得時間越長,對百姓越不利啊。”
這次大不了完不成系統任務,反正又沒有懲罰。
郭嘉卻笑道:“我們的確是沒有證據對付他,但是卻可以另辟蹊徑啊。這次殿下誤打誤撞抓拿了魏英,不妨將計就計。”
“哦?看來奉孝心中已有謀劃了!速速說來!”蕭銳大喜,連忙問道。
郭嘉道:“也是臨時想起的主意,可不可行,還需要和殿下商議。”
隨即,兩人開始商量對策。
夜幕降臨,魏海川從衙門回到家,就聽說自己的兒子帶著一幫護衛出去了,到現在也沒有回來。
他並沒有在意,肯定是誰得罪了自己的寶貝兒子,所以他習以為常。不過當他吃過晚飯後,一名護衛匆匆跑了回來,口中還叫道:“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魏海川問道:“放肆!怎怎呼呼,成何體統?在杭州府能出什麽大事?”
護衛急切道:“大人,剛剛府外來個人,說少爺他被人關了起來,連帶著去的十幾名護衛也被擒住,小人心急,所以衝撞大人了!”
“啪!”魏海川大怒,拍桌而起,問道:“整個杭州府,有誰敢關押本官的兒子,不想活了?是誰!”
護衛道:“是金家,是亨通商會那個金家!”
魏海川眉頭一挑,哼道:“金家?自以為翅膀硬了?真以為自己兒子當了進士,就敢冒犯本官的顏面?找死!去通知宋超,讓他帶上人,去金府把少爺帶回來,順便打斷金正峎的雙腿!不,等等,是打斷金家上下所有人的腿!”
“是是!”護衛匆匆去叫宋超。
宋超是兵房的經承官,負責杭州府的地方治安,手底下有民壯和團結營,不是真正的軍隊,所以不受衛所掌管。
聽說了知府大人的命令,他立即叫上十幾名民壯,帶著哨棒,趕到了金宅,可惜等待他的是李元芳的拳腳。
宋超灰頭土臉跑回魏府,告狀:“大人啊,金家人太囂張啊,這是要翻天不成?不僅不把少爺交出來,小人連句話都沒有說,就被打了一頓!”
魏海川大怒,暴跳如雷:“金家,金家!你們成功惹怒了本官!很好,去叫人,今天本官要掀了他的宅子!”
宋超立即去叫人,叫來了捕快、衙役,還有民壯,足足三四十人,簇擁著魏海川前往金宅。
沿路所過,百姓避讓,都在議論紛紛。
來到金宅門前,金正峎和郭嘉已經在此等候。
魏海川剛下馬車,金正峎就笑眯眯拱手說道:“金某拜見知府大人!”
若是以前,金正峎早就點頭哈腰誠惶誠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果然是站的高度不同,境界就不同,現在的魏海川在他眼中,就是一個跳梁小醜,自己可是跟隨鹹王殿下的!
魏海川下了馬車,掃視金正峎,怒道:“金正峎,你竟然敢囚禁本官的兒子,還敢毆打衙門官吏,誰給你的膽子?你今晚不給本官一個交代,本官會讓你全家下獄,定你大罪!”
金正峎卻滿面春風道:“魏大人,小人是為你好啊!大人可知,貴公子打的人是誰?”
“是誰?難不成是皇子親王?”魏海川喝道:“不要以為你兒子高中同進士就能耀武揚威,本官乃是四品大員,還真不把你金家放在眼中!”
金正峎歎了一聲,道:“知府大人,令子生性頑劣,竟然毆打京都來的五品朝廷命官,金某及時製止,才沒讓魏公子釀成大錯。如今,這名大人正在鄙舍修養,魏公子下手太狠了,所以小人立即以大人的名義關押了魏公子,表現這個態度,才能有緩和的余地啊!”
“京都來的五品官員?”魏海川心中一突,他是四品,雖然不怕五品的官員,但是對方是京官,而且能外派的五品京官,他第一念頭就是監察禦史。
監察禦史,又是監察禦史!
魏海川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臉色頓時凝色。
金正峎繼續說道:“沒錯!是位京城來的監察禦史大人,魏公子太衝動,毆打朝廷命官,而且還言語放肆,聲稱有大人撐腰誰也不怕,你說說,這話若是傳到國都,大人一個教子無方是跑不了了,而且還在府中豢養惡奴,縱凶傷人,我若不及時將魏公子關起來,後果如何,不用小人說,大人應該知道的。”
魏海川問道:“來的人真是京城的監察禦史?”
這時,郭嘉走了過來,從袖中取出監察禦史的令牌和官印,冷聲喝道:“魏知府,在下添為法大人的佐官,奉督察院杜大人和郝大人之命,專門來揚州府監察,只是沒想到啊,剛到這裡,就見識了令公子的威風,真是大開眼界啊。”
魏海川看到令牌和官印,知道是真的,當聽到郭嘉的話,心中一沉,專門來揚州府監察,莫非是來對付自己的?
他立即聯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內心頓時陰沉,隨即開始胡亂猜測,莫非是誰借機對付自己,那麽,這位法大人手頭上掌握著什麽證據?是不是對自己極其不利?
想到這裡,魏海川的臉色突然變得義憤填膺,喝道:“豈有此理!那個逆子真是罪該萬死!瞞著本官,狐假虎威,竟然還衝撞了法大人!把他關起來也好!就讓他好好關在金宅,好好反省!哎,本官整日操勞政務,沒時間教育兒子,教子無方啊,竟然釀成這等大錯!本官難辭其咎,不知這位法大人傷勢如此?本官想見見這位法大人。”
郭嘉故意道:“我家大人不想見魏大人,畢竟公務在身,還是等我家大人的傷勢好了,在府衙見吧,避免私交,畢竟我家大人可是奉命專門前來調查的!”
還別說,郭嘉故意裝成空無遮攔的憤青模樣,是如此的形象,那表情和動作,非常到位,言語和肢體透露的意思仿佛在說:就是來查你的,不能私下交往!
這更加堅定了魏海川的猜測,俗話說做賊心虛,這句話是至理名言,尤其是對魏海川這樣壞事做得太多的人,更是容易幻想。
而這時,金正峎神助攻,連忙安慰郭嘉:“郭兄弟,郭兄弟,魏公子雖然冒失了一些,但魏知府絕對是一等一的好官啊,他整日忙於公務,對兒子的管教寬松了一些,如今大人親自求見法大人,這還說明不了誠意嗎?法大人雖是京城來的監察禦史,但論品階,應該是他來見魏大人才對啊。”
魏海川滿意地掃了一眼金正峎,對他沒有了任何的埋怨,反而覺得這家夥不錯、順眼。
郭嘉似乎被說動了,對著魏海川拱拱手,道:“請魏大人稍等,我去通傳!”
說完,郭嘉匆匆進了宅子。
魏海川立即問向金正峎:“金老爺,這位法大人什麽來歷?為何會住在你的府上?”
金正峎恭敬道:“回稟大人,據我兒來信,說這位法大人是督察院杜大人的心腹,我兒這不是在京城會試,有幸結識了這位法大人,聽說他要來揚州府公辦,便恭維幾句,請他來家中居住,不曾想,這位法大人竟然同意了。來到後,他...”
說到這裡,金正峎照著郭嘉的傳授,故意停頓。
魏海川急忙問道:“來到後,他怎麽了?”
金正峎立即看了看左右, 做賊心虛的表現,低聲道:“他來到之後,就旁敲側擊問我大人你的情況!問的非常詳細。”
“哦?是嗎?看來這位法大人很關心本官啊。”魏海川眼瞳猛縮,連忙掩蓋眼中的慌意,言語隨意,卻又問道:“金老爺是怎麽回答的?”
金正峎義正言辭道:“魏大人,你是揚州府的父母官,小人是你的百姓,受你關照才有金家現在的家業,我豈敢亂說話?咱們是一家人。”
魏海川點點頭,他明白金正峎的意思,他每年給自己送古董字畫,自己是受財,屬於犯法,但自己一旦出事,牽連到金家,亨通商會也得完蛋。
所以晾他也不敢說實話。
誰知,金正峎猶豫了一下,又道:“問小人的事倒是不打緊,但我總感覺這位法大人有些古怪,我無意中聽到他和隨從的交談,談起什麽溺亡,同僚人命的,好像要專門調查什麽。”
魏海川的雙拳陡然握緊,這句話突然說到了他的心窩子,勾起了他最擔心的事!